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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域:交錯的軌跡》第4章 夢與後續(4)
  再次出現的望澤換掉了身上的便服,穿上一身輕便的甲胄。他這身戎裝立刻讓主屋中的眾人警惕起來。武爾奇更是慎重地開始四下查看。

  “哈哈哈,實在是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望澤笑著說道。隨後他對身邊的仆人說:“來,給大家斟酒上菜。”

  “來來來,大家邊吃邊聊。”菜品應該都是提前準備好的,望澤發話後馬上就端了進來。他本人則是邊說邊吃了幾口。

  眾人的菜品分開盛放,看起來是相同的七份,可在座的六個人一時都沒敢跟著動餐具。

  “怎麽了?為什麽都不動呢?要不這樣,咱們先喝杯酒吧。”望澤又說了一句。

  “家主,我們的吃喝就不勞您費心了,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長明直言道。

  “長明幫主這麽著急啊。那好吧,我就開門見山好了。”望澤放下手上的餐具,站起身來。

  他繼續說道:“今天找大家來這裡,其實就只有一個目的。這座遺忘島是我們所有人的家園,我想大家一定都和我一樣,希望這裡可以越來越好。本來我們這裡的資源就很有限,唯一有些價值就是那些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的礦石了。自從我繼任家主以來,兩個寒冬都死了很多人,前一個寒冬這島上死了將近五百人,再前一個寒冬更多,這些我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大家都是我的父老鄉親,怎麽能就這麽平白無故的死在寒冬呢?”

  望澤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演說很有吸引力,過程中還會時不時停頓下來掃視眾人的反應。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反正康德對他的話完全無感,他怎麽不先說說每年死在礦坑裡的人有多少呢?那些為了能給家人留下希望,拚了命在礦坑裡工作沒能活著走出來的人難道和死在寒冬有什麽不同嗎?

  望澤可不會管康德怎麽想,他的演說還在繼續:“在我看來,之所以這座島上的生活會是這般辛苦,不是因為食物不足,衣物不夠,而是因為我們給了人們太多的選擇。正是因為大家可以選擇加入不同的組織,從事不同的工作才會招致悲傷的結果。如果我們將島民的力量全部整合起來,所有人都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效率最高的工作,我們就能將更多的礦石或者其他手工品帶去大陸,換回更多的食品衣物,這樣的話,島上的生活一定可以越來越好。你們說對不對?”

  康德簡直無語,這都是什麽歪理,難道就只有讓所有人都為你工作才是對的?

  這次望澤不再是自問自答,他看著在座的六個人,等待著大家的表態。

  管他呢,反正我很快就要走了,這島上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康德心裡這樣想著,同時看向武爾奇。

  武爾奇並沒有貿然回應。他在等。

  長明和長谷在交換眼神,只是看起來交流得並不太順利,也沒有立刻做出回應。

  倒是卡森身邊的那個女人率先開了口:“望澤家主,您的見解很有創意,可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當然有關系了,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座島上的人啊,怎麽會和你們沒關系呢?”望澤開始含糊其辭。

  那個女人卻沒有善罷甘休,而是語氣不善地直接說道:“恕我直言,我是沒看出來您的見解對我們三家有什麽好處。想要合作,總得先拿出些誠意對不對?”她在試圖挑起長明和武爾奇對望澤的共同敵對情緒。

  “哦,你是這個意思啊。直說嘛,我剛才都沒聽懂。”望澤緩慢地講著,

同時靠近那個女人。“是想要好處對吧,我懂了。既然這樣,那就先告訴你們好處是什麽吧。”  他的語氣突然凶狠起來,同時從桌子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劍,精準地一劍劃開那女人的脖頸。

  女人捂著自己瞬間血如泉湧的頸部,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仰倒過去。同時從屋外衝進來一群人,有人將女人的屍體拉走,另外的人則圍在眾人周圍。

  卡森身上被濺了不少血,驚嚇地爬起身來。可他還沒等站穩,就被身後的人按在桌子上。他用力掙扎了幾下,但並沒有什麽用處。

  望澤將手中的鋒利長劍往桌子上一拍,說道:“好了,這就是不想要好處的下場。”

  長明冷冷地說道:“家主的意思是,留下我們的小命就是給我們好處了?”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望澤一改之前的姿態,語氣強硬地說道:“順帶一提,我早就看這群什麽海妖不順眼了,現在這會,應該已經把他們留在島上的人清理光了吧。”

  剛剛衝進屋來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人回答道:“是的,家主。留守島上的海妖團團員一共三十六人,目前只剩下卡森一個了。”

  聽了他的話,卡森更加用力地掙扎起來,不過他的力氣並不足以讓他掙脫束縛。

  長明似乎被激怒了,大聲說道:“望澤,這是要將我們三家趕盡殺絕嗎?你可別忘了,至少在人數上還是我們長明幫佔優。”

  “是啊是啊,老哥你說得對。不過說實話,你手底下那群烏合之眾,我可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裡過。”望澤說道。

  長明激動地還想要再說什麽,卻被身邊的長谷攔下。長谷代替自己大哥說道:“望澤家主,我們長明幫與望和家族可是盟友啊,上次您將一大批武器賣給我們,著實令我們的實力增強不少。我們還想與您繼續合作下去呢。”

  “哦?是嗎。剛剛長明老哥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望澤玩味地說。

  長谷對長明使了個眼色,後者深深地吸了口,轉而說道:“對不起,家主。剛才我有點衝動了。長谷所言就是我們的意思,還請您別見怪。”

  聽到他們的話,武爾奇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康德看到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之前只是想到望澤要利用武氏團與長明幫起衝突的時機,但現在看來,那次戰鬥根本就是望澤挑起來了。最初卡戎領主就是在望和家族的人引薦之下才與武爾奇結識,這才有了後面的船隊來訪和奴隸交易。這也使得在那個時間點上,武爾奇成了這座島上懷璧其罪的人。大筆的交易款剛剛交付到手,他還來不及使用,這不正是長明幫夢寐以求的可以一夜暴富的機會嘛。

  望澤擔心長明幫不敢乾這一票,還特意提前支援給他們一批武器。原本只是一群暴徒而已,現在成了手裡有刀的暴徒,根本就不需要再做什麽挑唆,這群人自動就會咬餌上鉤。

  這樣一想,會有今天這一幕可以說就是望和家族,不,應該說就是望澤這個人一手造成的局面。

  康德雖然不擅長計劃這些,但是他可一點都不笨。信息已經完整到這種程度,推斷出這些並不是什麽難事。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應該怎麽辦?首先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望澤提供給長明幫武器並不是示好,那些武器實際上就只是魚餌罷了。他圖謀的是整個長明幫,當然很可能也包括整個武氏團。理論上武氏團很可能在那天的戰鬥中全軍覆沒,但由於幾個偶然的變數才導致之後的發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現在應該做什麽便已不言而喻。

  康德看向武爾奇,武爾奇也同樣看向康德, 兩個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顯然是想到一塊了。

  不等望澤與長明繼續對話,康德直接用行動表示立場。只見他拔出短刀,快步上前,趁著長明和長谷兩人的注意力都在望澤身上,乾淨利落的兩刀結束了二人的性命。

  待康德手起刀落,武爾奇起身表態道:“望澤家主,我們很願意依附到望和家族之下,稍微我們會去收編長明幫的余黨,但凡對您有異心的人,一定通通殺掉,一個不留。”

  “哈哈哈,不虧是武爺,真痛快。”望澤瞬間心情大好,轉而又對康德說道:“這位小哥就是大名鼎鼎的康德了吧。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不過你之前可幫過我一個大忙。我知道你們兩位在一起的時候,就認定你們一定很有作為。”

  武爾奇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那麽家主,我們就先去幹活了,三天之內保證將長明幫肅清。”

  說完,他就帶著康德退了出來,權當前面望澤的話是認同了自己。

  這時當然得趕緊離開,院子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就算康德再厲害,他能乾掉幾個人?五個?十個?這裡絕對不止安排了十個人。萬一望澤鐵了心要把他們一網打盡,再不走可能就沒機會走了。

  所幸望澤似乎也樂於看到現在的結果,畢竟有人願意為他去做這些麻煩又惡心的事情當然很好。當武爾奇和康德退出主屋時,望澤還大聲對他們說道:“改天我親自到武爺那拜訪。”

  只是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卡森會是怎樣的下場,反正從此以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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