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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域:交錯的軌跡》第2章 往事(2)
  船艙中的話題很快又回到之前聊了一路的內容上。如果說之前萊妮引導康德講述這些是出於好奇,這時便是出於敏銳的直覺了。雖然康德說自己出生在一個小漁村,似乎那村子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但從他簡短的講述中,萊妮察覺到了許多不自然的內容。這些都進一步激發了她的興趣。

  在康德的講述裡,他有一個能力異常的父親和一個言行古怪的母親,而且家裡還有不清不楚的收入來源。就算一位人的能力再強,僅靠打漁也不可能賺到太多收入,尋常的漁民家庭,父母連帶有勞動能力的孩子每天勞作,都未必能夠保證每個寒冬都有充足的物資儲備,更不要說置備服裝、武器等等了。

  可按照康德的說法,他自己直到過了六冬都沒有參與過日常勞作,除了玩耍就是鍛煉,而他的母親也是足不出戶,雖然不知道所謂的在院子裡種植蔬菜是什麽規模,但想來應該也不可能太多才是。這簡直就是大貴族的生活嘛。

  而後半段的講述就更奇怪了。萊妮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能利用投擲型起爆物作為殺傷工具的一定是大規模的組織。那種起爆物只有砂岩城的少數工匠擁有製造技藝,別說是用來襲擊村莊,那都是用在攻城略地的大型戰爭中的戰略儲備。萊妮所在的凱撒商會曾經在私下裡倒賣過起爆物,利潤相當可觀,只是有能力生產那東西的人才太少了,難以形成像樣的規模。

  如果康德的講述屬實,他父親利用一種奇異的刀法,並不費力就製服了至少二十個人,這種戰力對比帝國軍隊的話,想必至少也得是副將軍級別。能否比肩帝國七將軍不得而知,畢竟有那種力量的人不太可能一點名氣都沒有。

  他母親的力量更加奇怪,一位會被兒子形容為虛弱的女人,卻能熟練的翻越圍牆,並在很短的時間裡殺掉兩個應該實力不弱的男人。在萊妮的認知中,出現這種狀況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但卻對應不上具體是誰。

  與此同時,她又找不到這番敘述是虛假的證據。至少康德獨自擊敗七個帶武器的人是事實,按照十冬的年紀,這種能力放到王城學院也算得上是高材生了。如果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是不可能的。當然不能排除是康德本人天賦秉異的緣故,畢竟他可是有純色瞳孔的人,這種人在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島上或許並不起眼,如果他出現的王城,萊妮相信他嶄露頭角絕不是什麽難事。

  抱著這樣的想法,萊妮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後續的故事。

  “那時候讓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我們離開的方向上爆發出一陣絢麗的光芒,光芒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可怕響聲。先是一股白色的光柱衝破天際,與另外一股在夜晚幾乎看不見的暗紅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後者大概是爸爸的力量,雖然看起來不如前者那般耀眼,但卻更加,嗯,怎麽說呢,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光是看著那道白光,感覺,嗯,戰栗,我想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那種震撼。那是一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我不知道得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操縱那種程度的能量,或許那已經不是身體素質或者戰鬥技巧層面的戰鬥了吧。可就是那震懾人心的力量,似乎也被爸爸壓製住了。也許是勢均力敵吧,我不知道。暗紅色的光芒與那道白光碰撞在一起,猛烈的衝擊就像要把天空撕開一樣,如果不是我們已經跑出很遠了,被波及進去的話可能一瞬間就死掉了。”

  “那兩道光芒在衝擊了幾次之後開始收斂,

後來就向東邊森林的方向移動了。我覺得應該是爸爸為我們引開了追兵。但媽媽好像不這麽想,她催促我趕快離開那。就連和我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急切和焦慮,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媽媽那種狀態。”  “夜晚的海風有些清冷,那晚的風不算太大。我們還沒走到海邊,就聽到有更多人追了過來。為首的人騎著一匹身披鐵甲的大馬,人也是全身都包裹在盔甲裡,他的體型特別高大,至少有兩人高,可能還不止,他用的武器是一把和我差不多高的巨劍。我是說和我現在的身高差不多,不是那時候的我。”

  “他的馬上還坐了一個女人,我看不清容貌,那個女人始終沒有靠近我們,只是在遠處投擲刀具來攻擊我們。媽媽用一種神奇的力量規避掉了大多數飛刀和箭矢,但她也受了傷。我們找到一條被衝上岸的小船,我用盡全力將小船推進海裡,就在我爬上船回頭要去拉媽媽的時候,小船的纜繩被飛刀割斷了。船不受控制的向海裡飄去,眼看我馬上就要抓住媽媽的手時,那個可怕的男人衝了過來。”

  “媽媽只能回身去和敵人戰鬥。然後,然後我就看到她就被那家夥的巨劍刺穿了身體,我親眼看到血液從半空中的媽媽身體裡流出來。流了很多血,把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的盔甲都染紅了。就在那時媽媽的身體開始崩潰,隨著她身體的消失,還一同迸發出一股看不見的能量,那股力量可能比爸爸的還要強大,我不知道海岸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虛無的白色,我能感覺到周圍湧起的巨大海浪,那股衝擊力將船推出去很遠,我也昏倒在了小船上。”

  “我可能表述的不太好。在我的記憶中,那時就好像是,像是媽媽的身體爆炸開,和敵人們同歸於盡,還順勢將我送了出去。或許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吧,如果那股力量狂暴到可以擊殺敵人,我所在的小船距離也不算太遠,也應該被炸得粉碎才對。”

  “但是並沒有,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船就在海面上順流飄蕩著,周圍全是一望無際的海水,連海岸線都看不到,也沒有其他的船隻。太陽就在我的頭頂,我又餓又渴,身體像是被撕裂的疼。”

  “從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爸爸,我沒能完成我的承諾,我親眼看到媽媽的身體撕裂。那時的感覺我始終記得,不過也有可能從一開始記憶就不夠準確吧。我記得衝擊打在身上時的感覺,溫暖、柔和,大概就是因為有那股力量在,才能保護住我在海上漂流很久還沒有死去吧。”

  “明明答應了爸爸,我要替他保護好媽媽的,可我卻什麽都沒做到。我不僅沒能保護好媽媽,還拖累了她。如果那時我更冷靜些,跑的更快些,或者更早些找到船,媽媽就能一起上船了,她就不用死去了。都是我的錯。”

  康德上一次與人說起這些時痛哭不止,或許是那次把眼淚哭幹了吧,這一次盡管很難受但他並沒有哭出來。

  萊妮從他的話語裡體會到深深的自責,那不僅是失去至親的失落,更多的是對弱小的自己的責備。她想安慰幾句,卻找不到可以說出口的話語。她想伸手去抱住面前的男孩,卻又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如果是被今天第一次見面的人安慰,說不定會讓他更難過。那些需要安慰的痛苦都是說不出口的,可以與他人言說就證明他已經不需要多余的安慰了。這種時候自以為是的多嘴還不如安靜地陪伴,萊妮深知這一點。

  “你就這樣漂流到了這裡?不太可能吧。”萊妮想讓他盡快講述之後的內容,以便他盡快從痛苦的情緒中轉移出來。

  從大陸西海岸想要通過一條小船來到遺忘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萊妮的艦船,在知曉準確的方位後也需要十幾天的航行才能到達這裡。按照康德那時的狀況,能漂出來五分之一的距離就是極限了。

  由於風向和海流的原因,萊妮知道這後面肯定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否則康德不可能來到遺忘島。就算他落進海裡,也隻可能被海流帶回大陸的某處海岸去才對。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在海裡喂了魚。

  康德深吸了口氣,平複下情緒,繼續講述道:“後來我遇到了一艘商船,老船長救了我。我就是跟著商船來到這座島上的。”

  與之前的講述不同,康德對這段經歷甚是輕描淡寫。

  “所以,你要報恩,才想要給他錢?”萊妮疑惑地問。

  康德稍作猶豫後點了點頭,說:“算是吧。”

  萊妮這時在考慮的是另外的問題,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猶豫。

  衝破天際的白光、震懾心靈的力量,還有那個全身裹在盔甲裡,殺害康德母親的男人。雖然萊妮心裡正在想著的情報與康德的描述並不完全相符,但她將這些差別歸咎於是康德記憶的模糊導致的。對此,她有了一個自認為合理的假設。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

  萊妮轉而問道:“是不是你攢夠了五百枚方紋幣,報了恩就會離開這裡回大陸去找父親了?”

  康德點頭說:“對,我是打算這樣的。”

  “你還差多少錢?”

  康德想了想說:“我已經攢出來三百五十枚左右了,再算上些零錢,差不多能有四百枚。”

  四百枚方紋幣,萊妮也不得不感慨康德的能力的確很強。他可是僅僅用了四冬就從身無分文達到這種程度。要知道,領主以下的貴族,很多家裡都未必能有這麽大一筆財富。

  “還差一百枚方紋幣啊。”萊妮喃喃自語。

  這讓萊妮也不得不仔細想想了。帝國的錢幣都是由王城統一鑄造,直系皇族唯一的產業就是鑄幣專用的礦石開采和鑄幣業務,全人類都在使用皇族鑄造的錢幣。因為專用礦石的稀缺以及鑄幣工藝的壟斷,帝國建立近七百年,還沒有其他任何人有能力涉足進去,皇族甚至不需要動用武力就佔據了帝國經濟體系中的不敗地位。

  而方紋幣便是鑄造難度最高的錢幣,在方紋幣之下還有圓紋幣和角紋幣,理論上都是百位兌換,但實際情況下,想要兌換方紋幣通常需要超過一百枚圓紋幣才行,有時甚至會有一半以上的溢價。究其原因,不同的錢幣不僅僅代表價值的差別,同樣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一個普通平民用圓紋幣在集市上交易,集市裡的商家都會給他更多優惠。可要是一位領主在公開場合親自使用圓紋幣,那就是自貶身價。也是因此,在大貴族以及商會、教會等組織之間進行交易時,使用方紋幣就是必須的。

  在遺忘島這種地方,通常來說應該是用不到方紋幣的。以望和那種級別的商貿組織,一年下來可能都賺不了五百枚方紋幣,即便是萊妮所在的凱撒商會,作為全帝國數一數二的大型商會,一年的利潤也就兩千到三千枚方紋幣而已。換算成購買力的話,一枚方紋幣就足夠平民家庭儲備一人份的過冬物資了,而且還是比較好的那種。

  康德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時間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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