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薑女貴不可言》第一十八章 姐妹夜話
  宣和年間,諸藩王內鬥不休。

  長達十數年的戰亂致使國力空耗,胡虜趁機起兵入侵中原,跟著洛邑失陷、哀帝被俘,燕朝陷入四分五裂之中。

  燕皇室只能南渡京陵再續國統,北地則徹底淪為赤土。

  胡虜鐵騎所向披靡,陸續攻佔了多個城池。北方許多未能及時南遷的強宗豪族便修築塢壁以自保,瀚水流域一時間堡壁林立。

  那一個個塢壁,據點零散,高牆深壘,所處位置既險要又隱蔽,仿佛釘子一樣深楔進北方大地,且他們又極擅遊走作戰,胡虜鐵騎有時也莫可奈何。

  也有部分小塢壁不敵強兵進攻,紛紛投降。不過一個塢壁倒下,又有更多個塢壁立起,野火燒不盡。

  暴虐的胡虜隻擅攻城,不擅守城,更不擅治理,所佔之地民不聊生。百姓為了生存紛紛南逃,逃不了的便投身塢堡以存身。

  於是在宗族鄉黨之外,各路塢壁又靠著前來依附的流民進一步壯大,並通過或聯姻或結盟的方式成為更大的塢主聯合體,武裝實力也進一步增強,成為讓胡虜最為頭疼的存在。

  在大舉清剿塢壁的同時,各蠻族之間亦不太平。混戰時有發生,政權換了一個又一個,局勢十分動蕩。直至北涼一統,北方才算暫時穩定下來。

  北涼於洛邑建都後,開始試圖用正統的手段統治所佔領的地區。然後他們很快發現,治理偌大的國家已經足夠吃力,那些鄉村城郭,鞭長莫及,根本無法施行有效管理。

  這個時候,擁有強大武力的塢主便成了安撫和拉攏的對象。

  北涼想利用塢主們對地方秩序的控制力,為其治理基層社會,順便供應糧食和兵源。要求僅是對方服從或者說不反對自己的統治。

  而各塢主雖有勉強自保的能力,卻也不足以應付北涼精騎長期的剿殺攻打。為了宗族和堡內依附的子民,只能暫且委蛇於胡虜所建政權。

  直到四年前,北涼老國主崩逝,大將虛連鞮發動政變,篡位為帝。

  北涼立朝未穩、內亂又生,大好良機,各地塢主豈能坐失?國仇家恨,群起攻之,再加上民心所向,北涼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創,最終被趕出洛邑,退居到烏稠海以北。

  天下卻並沒有因此太平。

  那些塢主之間各自為政、勾心鬥角,矛盾亦甚多。在驅走外敵之後,便開始互相攻伐,混戰不休。

  在這過程中,有的塢壁被蠶食,而有的塢壁則靠著蠶食別人進一步壯大。

  扈、蕭二家便是後者中的佼佼者。

  -

  堂妹年少無知,奈何叔父叔母亦短視。

  殊不知,這門親,實打實是門好親。她先前在宗祠裡所言也不單是為了刺激駱氏。

  大亂之世,金山銀山不如兵山,這是每個有野心的人都深諳的至理。

  只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就可與群雄坐而分權。進可逐鹿天下,退可安守一方,不然曹魏何以立國,司馬氏又以何篡權?

  就拿大燕來說,朝中地位顯赫的四大士族,無不執掌重兵。便連尋常世家也都汲取宣和之亂的教訓,納賓客、蔭部曲,大肆組建私兵……

  叔父叔母安穩日子過多了,戰亂的傷痛逐漸忘卻,囿於門第之見,便生悔婚之意。

  而讓薑佛桑真正心涼的是,正因他們不認為這是門好親,所以才想讓自己替佛茵出嫁。

  “叔母可是在說笑?”薑佛桑真誠發問。

  再難以啟齒也開了口,

駱氏索性橫下一條心:“叔母是這樣想的,你如今身份尷尬,再居京陵已是不宜,有許氏在一日,便連改嫁也不能,誰敢冒著得罪許家的風險娶你?何如、何如……”  何如做此犧牲?

  說得多輕飄,可惜她已經犧牲夠了。

  “叔母請回吧。”薑佛桑擱下茶具。

  駱氏急了,跽坐變為正坐:“你即便不看在我和你叔父的面上,也當想想阿妙!她整日阿姊長阿姊短地喚你,你就忍心看她遠嫁離家、遠離父母?從小到大,她可是連京陵都未出過……”

  說這話時的駱氏全然忘了,她面前的薑佛桑,若無前世經歷,同樣未出過京陵城。

  區別只在於,一個有人疼惜,一個無人在意。

  “叔母請回。”還是那句話,薑佛桑起身背對,再不看她。

  “六娘!”駱氏追上前,“就當叔母求……”

  氣氛正僵持,家仆來報,中宮傳旨召見。

  駱氏面色一白,踉蹌後退數步,知道自己終歸是晚了一步。

  薑佛桑唇角掛著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皇后召見,這個我可替代不了,叔母慢行。”

  -

  駱氏帶著薑佛茵更衣後匆匆去了宮城。

  這一去,直到近晚才回。

  薑佛茵回府後便把自己反鎖屋內,誰也不見,夕食也不肯吃。

  駱氏隻好把薑佛桑請來。

  從備嫁到出嫁,中間又經歷了許多事,姐妹二人已是許久不曾同榻而眠。

  兩人並肩躺著,皆心事滿腹,再不似從前那般總有說不完的小話。

  許久,薑佛茵側轉過身,晃了晃薑佛桑的手臂,鼻音濃重地問:“阿姊,我若走了,你會否想我?”

  薑佛桑嗯了一聲,“會。”

  “那、那你會不會去看我?”不等薑佛桑回答,她又吸了吸鼻子,“算了,阿姊還是不要去了,北邊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聽阿兄說那裡甚窮,且經常打仗,今日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得明日就做了刀下鬼……”

  越講越傷心,慢慢哽咽不成聲,把臉埋進枕頭裡嗚嗚哭了起來。

  薑佛桑不說話,一隻手探過去輕撫著她肩背。

  半晌,哭聲漸停。

  薑佛茵抬起哭皺的一張小臉,抽噎著問:“阿姊,你說我還有沒有重返京陵的一日?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呀?我要是死在北邊了,我……看不到他最後一眼,我死也不瞑目。”

  薑佛桑聞言蹙眉:“阿妙,我正要對你說。”

  這也是她今晚過來的目的。

  “忘了他吧。嫁去崇州,好好過日子。北地雖常有兵戈之事,扈家卻會是個難得的安穩所在。”

  薑佛茵怔怔看著她,純淨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我以為阿姊會懂我,連你也……我心中有他,正如你心中有裴迆,阿姊你告訴我,你能忘記裴迆嗎?”

  薑佛桑怔了一下,不免有些尷尬。

  她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心境變化?

  索性默認下來:“不忘又如何,終究是無望的。我不可能嫁進裴家,連氏亦無可能與咱們薑家聯姻,再多的情思都是徒勞,早揮慧劍,早斷早了。”

  豆蔻少女,情竇初開,又怎會聽得進一個千瘡百孔的過來人的忠告。

  正如前世,背人處,她不也常常擦拭心底深處那不為人知的一角嗎?

  直到命運的翻雲覆雨手將她投入更深的激流,直到東南大地也一片赤火蔓延,她才知道,與活著、與更好地活著相比,男女情愛,渺小得簡直不值一談。

  即便人生重來,心境卻再也回不到最初模樣。所以再遇裴迆,她仍然欣賞,心緒卻再不會為他所左右。

  然而這些薑佛茵都沒有經歷過。

  她的世界尚是一片鳥語花香,對一切都充滿希望且抱有極大熱情,她仍願意豁出一顆真心去愛別人,哪怕得不到回應。

  “我不管!只要他在目之所及,我就不覺無望……可若嫁去崇州,我就再也、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你可有想過,京陵有一日也會生亂。屆時生靈塗炭,高門覆滅,人人自危,你又該當如何?!”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