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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樹:異生》第108章 與君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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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有些累贅的身體,還在順著地心引力向下落去,熾熱的鮮血一點點從紫鳶的傷口流出,滾落在寂寥的深淵當中。

  滾燙的血液已然冰冷,正如紫鳶此時的身體一般。

  因為過於缺血,她的四肢末梢開始變得冰涼,皮膚表面紅潤的樣子已經淡然無存,只剩下蒼白入紙。

  自己已經掉下來多久了?紫鳶日漸渙散的意識漫無目的的想著。

  十秒?三十秒?還是一分鍾?二分鍾?

  她的常理告訴她,自己從被西蒙利丟下山崖開始算起,最多也不超過五分鍾而已。

  但是為什麽,自己卻感覺,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

  傷口的疼痛麻痹了她的大腦,模糊了紫鳶的意識,她微睜著的眼睛,無神的盯著一點點離自己遠去的,代表天空的亮點。

  白澤,他怎麽樣了呢?

  想起剛剛白澤的身影,紫鳶此時也只能微微牽動嘴唇,露出一抹苦笑。

  你這麽優秀,這麽厲害,是大家都敬仰的白澤大人啊,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吧。

  只要,只要不來救自己。

  已經失血過多的紫鳶眨巴著自己靈動的紫色眸子,眼眶的外面此時已經布滿了血汙,粘稠的血漿沾著了她的眉毛,讓她就連睜眼如此簡單的動作,都做的如此艱難。

  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吧。

  在遠處的光點下,有一隻雪白的巨獸,腳踏著四朵黑雲,身邊縈繞著藍金色的火焰,在遠光的襯托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向著自己飛奔而來。

  紫鳶苦笑一聲,用所剩無幾感知的右手,艱難的拋出紫鳳神晶劍。

  不管這是不是幻覺,來者肯定不善。

  連將自己打落山崖都不放心嘛?異世界的人還真是謹慎啊。

  那隻張牙舞爪的巨獸,身上那強橫的實力,讓紫鳶感到心悸。

  即使是自己的巔峰時期,估計也不如他吧。

  可是自己現在,卻連反抗都做不到嘛?

  無力的拋出,又能有幾分效果呢。

  不過是不想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就這樣死去罷了。

  這最後的動作,已經耗盡了紫鳶所剩無幾的體力,原本因為疼痛而勉強保持著清醒的腦子,此時徹底的斷開了那一根線。

  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死去了嗎?

  似乎,也還行。

  ---

  渴,好渴。

  不知道為何,紫鳶在一片黑暗中,身邊什麽都感受不到,卻唯獨能感覺到自己很渴。

  而就在此時,從天上不知道何處,從天而降的降下一陣陣甘露。

  紫鳶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對它的渴望。

  她不顧一切的大口張開,接著從天而降的甘露。

  一點點,恢復了力氣。

  一點點,身體變的溫暖起來了。

  一點點,能看到一絲光澤了。

  困住自己的永恆黑暗似乎裂開了一個口子,紫鳶掙扎著,連滾帶爬的爬向那道口子。

  口子外,是耀眼的光明。

  已經因為剛剛的甘露,恢復了力氣的紫鳶向著它縱身一躍,跳出這個暗無天日的黑暗當中。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起來,沉重的眼皮終於打開,通透如同紫水晶的眼眸悠悠轉醒。

  自己,這是在哪?

  她看著身邊的白色,以及柔軟的觸感,睜眼盡是迷茫。

  自己剛剛不是,還在深淵裡往下落嗎?

  為什麽會突然在這裡?

  而且,

自己的傷口為什麽沒有那麽疼了?紫鳶掙扎的從柔軟的地面翻起,不可思議的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就連自己剛剛喪失知覺的四肢,現在也好了?

  可是,為什麽總是覺得哪裡有什麽不對勁呢?

  不解的紫鳶砸吧了下嘴。

  等等?

  為什麽自己的嘴裡,全是鐵鏽味?

  她大吃一驚的抬頭望向距離自己頭頂不過半米的白色天花板。

  一滴一滴暗金色的血液,順著紫鳳神晶劍劃開的傷口,不偏不倚的落到紫鳶剛剛所在的位置。

  而且,正好還是可以直接落在嘴裡的那種。

  難道自己剛剛?

  回想起剛剛夢境裡的一切,紫鳶就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無法相信。

  可隨後,她腳下柔軟的地面開始地動山搖起來,讓剛剛有力氣站起來的紫鳶踉踉蹌蹌的又摔倒下來。

  在自己昏迷之前所見的那隻巨獸,就這樣赫然出現在紫鳶的視野當中。

  如羊一般修長的鼻吻輕輕的觸碰著紫鳶,輕柔的吐息縈繞在紫鳶身邊,不僅沒有讓紫鳶感到一絲不適,反而還有一種熟悉的安心感。

  那碩大的,那兩顆藍金色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紫鳶。

  眼神中極盡溫暖,但是眼底又暗藏著無盡的悲傷。

  “紫鳶,你醒了?”

  ---

  盡管巨獸的面龐是如此的陌生,但是那雙靈動的眸子,和那紫鳶無比熟悉的鼻吻勾起的弧度,那若有若無的笑容,讓她低聲抽泣著,她輕輕抱住那巨獸的頭顱。

  “白澤,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她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中滑落而出,一滴又一滴,就像斷線珍珠一樣不停的墜落,不停的墜落,最終墜入白澤柔軟的皮毛當中,消失不見。

  這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

  這種感受又有誰懂?

  “為什麽?為什麽要來救我啊?為什麽不躲開啊?”

  她輕輕撫摸著白澤顫抖的身體,看著那道被她劃開的傷口一點又一點漏出鮮血。

  她不相信白澤躲不開那一劍。

  白澤粗糙的舌頭輕輕舔犢著紫鳶,輕柔的說道:

  “你覺得,我能拋下你不管嘛?”

  “紫鳶你啊,可真是淘氣,還沒見面就給我一劍,還好,不是很疼,反正我也是要喂給你精血的,也省得我自己開口了???。”

  白澤若無其事的話語,卻讓紫鳶愈發的心疼著,她顫動的指尖輕輕撫摸著白澤的皮毛。

  “不要騙我白澤。”

  她的聲音因為過於疼痛,而變得沙啞起來,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都是同樣的疼痛。

  作為朝夕相處的夥伴,作為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白澤的人,她知道,她當然知道眼前的人只是在自顧自的逞強著。

  白澤身邊的藍金色火焰愈發的耀眼起來,脖頸處的絲線又暗淡下去兩根。

  “為什麽,為什麽要燃燒自己的神核和血脈來救我啊!你走啊,自己走不好嗎?”

  紫鳶感受著白澤愈發閃耀的火光,自然也感受到了白澤那出乎意料暴漲的實力。

  那是他,以燃燒自己的生命,換來的力量。

  神核對於神袛,無疑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即使自爆,只要能留下一絲神念,就能帶著神核重生。但是此時的白澤,卻將自己的整顆神核作為燃料,投入了這看不到終點的深淵當中。

  而血脈,更是神獸的立身之本。

  可以說,白澤這種行為,跟找死沒有多大分別了。

  眼前的巨獸昂起頭顱,從雙眸當中,走出了紫鳶那熟悉無比的身影。

  他嘴角掛著和煦的笑容,即使嘴角已經流出了鮮血。

  他張開懷抱,即使自己也早已遍體鱗傷。

  他輕輕摟著紫鳶發抖的身體,感受著懷中可人兒的不安與惶恐。

  “我都說了,我是不可能拋下你不管的。”

  白澤深沉的眼睛,傳遞著堅實的訊號。

  “當年的我,已經犯下了太多太多無可挽留的錯誤了。我發誓,發誓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在我手上發生了。”

  “你是我發誓,發誓要用生命去一直守護的人。我絕對不能像當年一樣,懦弱的自己逃走了。”

  “至少這一次,我能把你給救出去,這對於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不要......不要,白澤。我警告你,不要怎麽自以為是,我不要,我不要......”

  紫鳶早已在白澤的懷中哭的梨花帶雨,她的拳頭重重的擊打著白澤的胸膛,但是剛剛重傷的她,又有幾分力氣呢?

  她不要,她不要,如果她的逃離,是以白澤的生命為代價的話,那她情願繼續墮落至無盡的深淵。

  “對不起紫鳶,我又要自己逞英雄了。”

  白澤不管胸前哭的肝腸寸斷的嬌人,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一記手刀將她敲昏。

  他不敢,不敢再聽紫鳶說下去,他害怕自己好不容易燃起的必死的決心,會被她一點點的軟化。

  對不起紫鳶,這一次就讓我自己自私一回吧。

  隻為自己而活的話,所有東西就由自己來承擔就好了。

  ---

  緊隨著白澤身後的阿米三人,此時看著橫跨著山崖的巨獸,都釋放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燃燒神核,我看你能燒多久。”

  阿米嘴角勾起一抹不自量力的笑容,已經逼近到眼前的他也能感受到,白澤突然暴漲的實力不過是飲鴆止渴,強弩之末罷了。

  我看你,怎麽逃出生天。

  [星禁術·三重星隕]

  三顆湧動著駭人光輝的流星從阿米的吟唱著孕育而出,這是他能在最短時間裡,釋放的最強的攻擊了。

  同樣的,西蒙利和賽麗斯同樣釋放出自己最強的進攻,攻向身前白澤所化的龐然巨獸。

  [血陽霸王槍]

  [塞壬·幻夢之淵]

  白澤的身軀來者不懼的盡數接下來這些進攻,龐大的身軀發出陣陣悲鳴,雪白的皮毛被爆炸熏的黝黑,破碎的傷口,飛濺出斑駁的血跡,但是他還是在那裡,用自己的身軀牢牢堵住了山崖。

  “該死,神獸的身體怎麽都那麽硬。”

  阿米不爽的皺了皺眉頭。

  [星禁術.三重星隕]

  ......

  ---

  已經和自己的本體剝離的白澤,此時正踏在奇妙的步伐,勾勒著奇怪的術式。

  如果有殷國的普通人在這裡的話,自然會發現白澤所踏的步伐,竟然是殷國傳統的八卦。

  他的步伐勾勒著八卦中的:

  乾卦——開門——西北

  坎卦——休門——正北

  艮卦——生門——東北

  這是白澤族內,最後的禁術,也是當初白澤族的族長,送他離開的方式。

  [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這也是白澤作為創世神青睞的瑞獸,獨有的能力。

  但是,這招的使用門檻,起碼要達到巔峰級神袛。

  而白澤,現在所剩無幾的血脈和神核還有的時間,只有六十秒了。

  自己的神獸本體跟自己唇齒相依,所以他身上受的傷,在白澤這裡也能同等的顯現出來。

  漸漸的,白澤移動的腳步開始變得愈發遲緩起來,他的身上,開始憑空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傷痕,但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

  三道生門已經在他的步伐中緩緩勾勒而出,深邃的空間通道已經在東北的生門孕育而出。

  還有三十秒。

  白澤的神獸本體早已狼狽不堪,一塊塊血肉被傷口卷起,深入骨髓。

  他輕輕的抱起紫鳶沉睡的身體,望著她嬌好的睡顏。

  真可愛ヾ(^。^*)

  他苦中作樂的笑了笑,看著紫鳶如此可愛的睡顏,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生門,輕聲的對著紫鳶說著話。

  “紫鳶啊,雖然你現在可能聽不見,但是我啊,可能也只有現在才能說出我平時說不出的話吧。”

  “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他低頭看看如睡美人般的紫鳶,不由得癡癡的笑了。

  “對了紫鳶,最後的時候,我跟你念一首詩吧。”

  “嗯,是我之前在人類那邊看到的,可好了。希望你能喜歡。”

  他一步步的挪向生門,由於和神獸本體的聯系,他的身上早已遍體鱗傷,皮膚一點點的滲出鮮血,浸透了他藍金色的衣服,也讓懷中的紫鳶,染上了一抹不可忽視的嫣紅。

  此時的他們,就像殷國傳統婚禮的新郎新娘一般,穿著大紅的衣裳,走向美滿的殿堂。

  只不過,這大紅的衣裳,是由他們的鮮血染就的。

  “昔日分飛燕,相顧默淚乾。愁心各兩半,經年久隔斷。面如霜下雪,吻如雪上霜。彼時當已讖,此刻長悲痛。”

  他因為疼痛,而變得沙啞不堪的嗓音,一字一句的念著這首,從人類世界聽來的遙遠情詩。

  嘖,真的很配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繼續的向前走去。

  噗通,他的右腿無力的跪倒在地,是神獸本體的反噬。

  而外邊的白澤本體,右後腿整條的斷裂開來,但是身體還是紋絲不動,死死的將白澤和紫鳶等人擋在自己身體的庇護下。

  “我看你這個畜牲,還能撐幾回。”

  始作俑者西蒙利提著他染血的長槍,陰森的笑著。

  “這算不算,一拜天地?”

  白澤的腦袋看著自己血紅的衣裳,和此時被自己公主抱抱著的紫鳶,突然沒頭沒腦的蹦出這個想法。

  他掙扎的繼續站起,拖著已經跛了的右腳,繼續一步步的向著那道代表著生的希望的通道走去。

  他每邁下一步,腳下就多添一分血印。

  還剩下二十秒。

  “對了,我剛剛念到哪了?”

  白澤歪了歪腦袋,重新找回剛剛的頭緒。

  “對了,我想起來了,接下來是:清晨瑩珠露,寒襲侵眉蹙。彼時確已讖,今時空余恨。山盟皆已逝,聲名亦益輕。忽聞汝名現,羞於立人前。”

  噗通,這回是左腿。

  二拜高堂。

  白澤繼續掙扎著爬起,即使雙腿依然沒有了知覺,但是此時的他已經不需要這種東西了。

  走到那裡,已經成為他機械而本能的動作了。

  他一厘米一厘米的抱著紫鳶,向著生門走去。

  一厘米,一厘米的向著目標蹭去,一條交融著他和她的鮮血所澆築的道路,無聲的留在原地。

  近處的生門即使近在咫尺,卻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好似遠在天邊。

  “人言汝於前,猶如喪鍾音。似有在背芒,何以情此鍾。誰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此恨經年久,此情度日深。”

  白澤的反噬愈發強烈,渾身的巨痛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幾盡昏厥。

  可即使是這樣的痛楚,卻依然沒有打斷白澤的輕聲念出的話語。

  噗呲,白澤抱住紫鳶的雙手無力的垂下,剛剛不管怎麽,都安然睡在白澤懷中的紫鳶,咕嚕嚕的滾落下來。

  好嘛,這回是兩隻手了。

  看著落在面前的紫鳶,白澤費勁的,用所剩無幾的神力將他虛托而起。

  夫妻對拜。

  白澤的本體早已破碎不堪,原本富有神態的身體已經變得傷痕累累,四肢已經被無情的打斷,但是他還是昂著頭,眼神中溢滿了桀驁不馴的睥睨。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阿米的吟唱越來越急促,原本的三顆飛星,已然暴漲到了九顆。

  “就在這裡,魂飛魄散吧。”

  ---

  白澤現在,還剩下10秒。

  他用神力虛扶著紫鳶的身體,整個人一點一點,終於蹭到了生門的邊緣。

  自己的本體狀態已經非常不妙了,估計下一次攻擊就要消散了。

  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對了,還有最後一段。”

  在將紫鳶送入傳送通道時,白澤低吟著,吟唱出了詩歌的最後一段:

  “曾何喜佳期,今何默不語。舊情恐已忘,癡情何薄涼。假使他日逢,此後經年久。何以與君識,無言淚千行。”

  他遙控著神力,將睡的如同一個嬰兒一般的紫鳶, 輕輕的放在傳送的小船上。

  此去經年,怕是再也無法相見了吧。

  請原諒我的任性和自以為是,以後,即使在沒有我的世界裡,也請你,好好的活下去。

  最後看了一眼紫鳶的睡顏,白澤閉上眼睛:

  [逢凶化吉,遇難呈祥]開!

  送入洞房。

  這本該是幸福圓滿的結局,但是現在,卻只能以形單影隻而收尾。

  通道顫抖的開始運作起來,只需要五秒,五秒之後,紫鳶就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了。

  而此時,白澤的本體不堪重負,龐大的軀體化作片片晶瑩的碎屑,消散在空中。

  而剩下的,還有阿米等人的聯手攻擊。

  阿米還剩下的三顆流星,西蒙利的[血陽霸王槍],還有他們身旁的賽麗斯。

  白澤就像早有預料一樣,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在他的計算裡,這最後的五秒,就讓自己來吧。

  他的身軀在神核燃盡的最後一刻,躍入天空。

  迎著那一道道絢爛的攻擊,絲毫不懼。

  紫鳶啊,這一世能夠遇到你,真的很幸福。

  他回頭望向已經消散的通道,眼角劃過下一滴晶瑩的淚。

  如有來世,我也會用我一生的生命,守護你。

  除非黃土白骨,讓我守你一生無憂好嘛?

  別了,我的摯愛,我最珍視的寶物。

  我愛你。

  他望著向自己襲來的那一道道流光,張開了雙臂。

  轟隆。

  一切,都消散在這燦爛,卻又淒涼的花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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