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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迎娶毀容公主開始修行》第九十四章 世子的情話
最新網址: “我知道,我做事笨手笨腳,不過腦子,什麽都不知道就跑去找你,害的你和父皇在百官面前下不來台。”

 漸漸回過神的小姨子,眼眶微紅,低垂著頭,聲如蚊訥:“明明沒什麽本事,還總是趾高氣昂,刁蠻任性.這樣的我,本就該被你嫌棄。”

 說著說著,兩行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在地上。

 “殿下怎麽會這麽想”

 任平生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少女,心中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伸出雙手,輕撫她白皙光滑的臉頰,溫柔的為她拭去淚水。

 只是。

 少女的淚水好似永遠也流不盡,拭去以後,又落下幾滴,始終濕漉漉的。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真如此。

 任平生心中輕歎一聲,伸手捧起柳雲夢精致的臉頰,眼眸似水,話語溫柔:“在臣的心裡,殿下是世上最可愛的女孩,臣恨不能將殿下捧在手心,含在嘴裡,又怎麽會嫌棄殿下。”

 身處深宮,何時聽過這樣露骨的表白。

 柳雲夢如花般嬌美的臉龐流露一抹恍惚,怔怔地看著咫尺之遙的任平生,一滴淚珠掛在睫毛上,要落不落,整個人顯得楚楚動人。

 屋裡,淡淡的梔子花香混合著血腥氣逐漸彌漫。

 她呼吸逐漸急促,一顆心撲通撲通猛跳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一會。

 她再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悸動,顧不得屋裡還有宮女,伸手攬住任平生的脖頸,昂起腦袋,微微用力,湊了上去。

 看著眼前嬌美又楚楚動人的臉蛋,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以及略顯豔麗的唇瓣,任平生心跳同樣加速了幾分。

 但是想到兩人之間的關系,以及皇帝曖昧不明的態度。

 理性還是戰勝了感性,再次伸手,摁住她的肩膀。

 “明明就是嫌棄.嗚嗚”

 第二次被拒,柳雲夢好看的桃花眸蒙上一層水霧,委屈巴巴的啜泣起來。

 任平生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沉默幾秒,緩緩開口,語氣溫和:“給臣一些時間。”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柳雲夢露出茫然之色,緊跟著問道:“什麽時間?”

 “爭取與殿下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時間。”

 難道我們現在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嗎?

 聽見這話,柳雲夢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

 “我們……”

 她粉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麽,看見任平生富含深意的眼神,忽然意識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

 光明正大是要得到父皇的認可嗎?

 可是。

 這怎麽可能,他畢竟是常安的夫君啊!

 “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真的能做到嗎?”

 柳雲夢眸中流露出一抹恍惚,腦中不由浮現出一副畫面。

 金燦燦的霞光下,自己身穿華美精致的鳳冠霞帔,在無數人豔羨的目光中,等待任平生的親迎。

 明明知道這樣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還是忍不住去想。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眸子漸漸迷離。

 不一會。

 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柳雲夢從幻想中回到現實,抬眸看向任平生,精致的臉蛋露出堅定之色,好似宣讀什麽重要的誓言,語氣鄭重,一字一頓道:“我等伱。”

 任平生眼眸微動,心中湧過暖流,伸手輕撫她的腦袋,手指從青絲間劃過,開口道:“臣要參加今年夏苗,這幾日,臣打算抽出時間磨練武技,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見柳雲夢撅撅嘴,露出不悅之色,小聲埋怨:“父皇知道你要參加夏苗,還把你打成這樣。”

 任平生壓低聲音:“臣確實沒有大礙。”

 柳雲夢抬眸看向他,一臉鄭重,輕聲道:“就算沒有大礙,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去問父皇求治療外傷的丹藥,你吃了以後再回府。”

 說完,頓了頓,又道:“這幾日,我不打擾你練武,但你必須好好養傷。”

 對皮外傷而言。

 養傷和練武並不衝突。

 任平生眉間露出笑意,拱拱手,一本正經的道:“臣一定乖乖聽話,不辜負殿下的細心叮囑。”

 見他一臉認真,好似把自己的話當成聖旨,柳雲夢撲哧一笑,悲傷和擔憂的情緒消散不少。

 就在此時。

 門緩緩推開。

 一名宮女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

 身後跟著另一名宮女,雙手捧著全新的衣裳,衣裳上躺著一個精致的小瓷瓶。

 “殿下,這是聖上賜給世子的衣裳和丹藥。”

 “放在這吧。”

 “是。”

 兩名宮女將東西放在了桌上。

 柳雲夢自己動手拉來太師椅,放在任平生的身後,輕聲道:“坐著休息會。”

 “多謝殿下。”

 任平生沒有矯情,順勢坐了下去。

 柳雲夢看了他一眼,從衣櫃裡取出乾淨的手絹,放在溫水中浸濕。

 走到任平生的跟前,微微彎腰,伸出纖細的玉手,輕輕拽了拽他腰間的絲絛。

 “.”

 任平生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嘛,就聽一旁的宮女道:“殿下,這種事情還是奴婢來吧”

 “不必。”

 聽見宮女的話,柳雲夢放下手裡的絲絛,直起腰,俏臉微紅,故作漠然道:“你們出去,本宮自己來。”

 “這”

 宮女們面面相覷,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殿下,您是千金之軀,這種伺候人的活,還是讓奴婢們來吧。”

 青兒站了出來,開口勸說。

 柳雲夢看向她,風輕雲淡的擺擺手:“本宮可以。”

 青兒還想再勸,見自家殿下一臉堅定,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行禮道:“是,殿下。”

 說完,給其他宮女使了一個眼色。

 其他宮女見狀,無可奈何,只能行禮:“奴婢告退。”

 幾人走出屋子,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世子畢竟是有婦之夫,就算殿下與他情投意合,也不該如此,更何況等會還要為世子更衣,到時候,豈不是什麽都看到了.”

 “這倒無妨,只要我們不說,又有誰知道殿下和世子共處一室,關鍵是等會要清理血跡,包扎傷口,殿下千金之軀,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有我等幫忙,能應付得來嘛。”

 “.”

 幾人嘰嘰喳喳議論了一會。

 忽然有人道:“話說回來,世子模樣如此俊俏,也不知身材如何,是否健壯.”

 話音落下。

 眾人齊齊望向她,眼神都有點兒奇怪。

 青兒揶揄道:“怪不得剛才遲遲不肯離開,原來是惦記著偷看世子。”

 旁邊有人緊跟著調侃:“說什麽為殿下分憂,原來只是圖世子的身子,嘖嘖”

 被調侃的宮女,俏麗的臉蛋瞬間漲得通紅,忙不迭地擺手:“我沒有,我不是,你們別胡說。”

 “有沒有,你心裡清楚。”

 “我”

 俏麗宮女紅著臉,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

 剛開口,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看向幾人,眉梢一挑:“你們是不是心虛了?”

 話音落下。

 幾名宮女眼神躲閃了一下,撇撇嘴道:“我們有什麽好心虛的。”

 “哼!心虛什麽,你們自己清楚,不就是貪圖世子的身子.

 我沒說你們,你們還倒打一耙,呸!”

 俏麗侍女哼了一聲,雙手叉腰。

 其余幾名宮女清秀的臉蛋浮現淡淡的紅暈,全都沉默下來。

 不一會。

 青兒忽然開口,轉移話題:“你們說殿下能一個人堅持多久?”

 立刻有人道:“我猜最多一炷香,殿下就該喊我們進去幫忙了。”

 “要我看,一炷香都用不到。”

 “.”

 屋外鶯鶯燕燕,頗為熱鬧。

 屋裡卻是略顯冷清。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就算什麽都沒發生。

 仍舊會讓人忍不住想起話本裡的某些情節。

 小姨子站在任平生的跟前,精致的臉蛋暈染一抹紅暈,心跳莫名加速起來。

 “柳雲夢,你可以的!”

 她在心裡給自己加油鼓勁,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摒棄雜念,伸出纖細的玉手,再次拽住任平生腰間的絲絛,輕輕往外拉扯。

 幽香撲在鼻尖。

 任平生呼吸略顯散亂。

 明明在鎮北王府的時候也有丫鬟伺候他更衣。

 怎麽那個時候就沒有半點兒旖旎的意味。

 “看來所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得是情投意合,才能有這種氣氛。”

 任平生一陣胡思亂想。

 下一秒。

 柳雲夢將他腰間的絲絛扯了下來,身子微微向前,彎下腰,輕輕拽住他身上的錦袍,扯開一些,露出血跡斑斑的胸口。

 看著駭人的血痕。

 小姨子心中一顫,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桃花眸中滿是心疼。

 如果說原先還有點兒別的心思。

 現在看見這些傷口,心中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快點兒為他清理好傷口,上藥包扎。

 “可能有點兒疼,你忍一忍。”

 小姨子說著,將被溫水浸潤的手絹拿起,擰去一些水分,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附近的血跡。

 她就這麽近身挨著,玉手輕撫,有淡淡的幽香,發梢拂過臉頰,癢癢的,連帶著心也癢癢的。

 這一刻。

 任平生心中再次升起悸動。

 怪不得前世看的那些總說什麽,心中無女人,練功自然神。

 面對小姨子這樣容貌絕世傾城,性格活潑可愛,又一心惦念自己的女孩,誰能克制自己?

 就算斷了煩惱根,也會忍不住為之心動吧。

 能克制的住還好,要是一不留神沉淪在溫柔鄉中,哪來的心思繼續磨練武技,恨不得夜夜笙歌才對。

 “殿下,要不別摸了?”任平生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緩緩開口。

 “?”

 柳雲夢微微發愣,心想,我什麽時候摸你了。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說自己為他擦拭傷口的事。

 “沒有.摸。”

 柳雲夢俏臉微紅,喃喃細語:“在給你清理血跡,之後才好塗藥包扎。”

 少女眉梢間不經意流露的那一抹嬌羞,仿佛能將一切擊的粉碎。

 任平生心中一漾,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製內心翻滾的情緒,閉上雙眼,聲音低沉:

 “來吧。”

 柳雲夢見他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哪裡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忍不住撲哧一笑,如百花綻放般明媚動人。

 一連被拒絕兩次,她還以為任平生不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女孩,內心一度無比沮喪,現在知道,自己在他的眼裡不是沒有一點兒吸引力,心情頓時峰回路轉,喜上眉梢。

 “疼的話就喊出來,不要忍著”

 小姨子輕聲叮囑了一句,微微彎腰,用手絹為他擦拭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胸口的血跡全被清理乾淨。

 盆中的清水被染成紅色,濃鬱的血腥氣彌漫屋子。

 柳雲夢端起水盆,用身子頂開房門,走出屋子,吩咐宮女道:“再多打幾盆溫水,多準備幾塊乾淨的手絹。”

 宮女們沒想到一向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殿下,竟然堅持到了現在,眸中流露出一抹驚詫,心中不由感歎:果然,男女之間的感情是無窮大的,大到足以改變一個人。

 感歎完了,躬身行禮:“是,殿下。”

 小半個時辰後。

 柳雲夢為任平生清理了前胸後背的血跡,塗了治療外傷的藥,用細布包扎了傷口。

 自始至終,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中間。

 她額頭上的汗水,落在任平生的臉上。

 任平生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如花兒般嬌美的臉蛋,全神貫注的為他包扎傷口,連自己的發絲被汗水打濕都沒有絲毫察覺。

 那一刻,他下定決心。

 如果自己沒能在夏苗中奪得三甲,皇帝又執意要讓小姨子嫁人,大不了就帶著她私奔,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飯,實在不行就逃回北境。

 總而言之,辦法多的是,就看皇帝如何反應。

 “想什麽呢?”

 柳雲夢伸手將被汗水打濕,凌亂貼在額頭的發梢捋到一邊,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

 “臣在想,臣前世做了多少好事,老天讓臣今世與殿下相識。”任平生嘴角勾起笑容,語氣柔和。

 在這個男女矜持的年代,這樣的告白在民間也算得上熾熱,更何況是在幾乎接觸不到任何異性的宮裡。

 柳雲夢俏臉暈染紅暈,就連玲瓏剔透的耳垂都變得通紅,呼吸散亂急促了幾秒,微微垂首,呢喃自語:“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沉默幾秒,她鼓起勇氣,抬眸看向任平生,眼眸微動,想要說些什麽:“平生.”

 剛一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

 “奴婢奉陛下的旨意,來送世子出宮。”說話的不是永安宮的宮女。

 又是這樣。

 每次當自己鼓起勇氣,打算向任平生告白,總是會有人打斷。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隻大手控制一切……真是討厭!

 柳雲夢看向門口的位置,氣鼓鼓的嘟起了嘴。

 雖說自己對任平生的心意已經不需要再通過告白表現出來,但總覺得,沒有告白,就始終只是曖昧不清。

 氣氛被破壞,強行告白,又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

 想了想,柳雲夢還是選擇放棄,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話音落下。

 門外的宮女似乎預見到他倆還要閑聊許久,開口催促道:“雲和殿下,陛下的旨意是讓奴婢在一炷香的時間裡送世子出宮,還請殿下見諒”

 “.”

 柳雲夢撅了撅嘴,心情更不好了。

 剛包扎好傷口,她都沒來得及和任平生多聊幾句。

 他回去以後還要為夏苗磨練武技,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真的好煩

 一旁。

 任平生見到嘟起小嘴的小姨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微彎腰,俯身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溫柔語氣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臣過些日子再來陪殿下。”

 柳雲夢感覺他呼出的熱氣,落在耳垂,好生溫暖。

 心中像是觸電一般,酥酥麻麻。

 眸子蒙上一層水霧,頃刻間濕漉漉的。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句詩,她以前從未聽過。

 是任平生為自己作的嗎?

 這哪裡是詩,分明就是情話。

 還是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柳雲夢站在原地,修長筆直的玉腿微微並攏,臉上流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就在此時。

 屋外再次響起宮女催促的聲音:“殿下.”

 柳雲夢置若罔聞,耳畔只有那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在一遍又一遍的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

 她轉頭看向任平生,眉目間露出笑意,眼中盡是柔光,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好啊,我在宮裡乖乖等你”

 還是舍不得他,不想分別,但是想到兩情若是長久時,難過的情緒舒緩許多。

 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見。

 夏苗過後,總會再見的。

 屋外。

 一名宮女站在原地,一臉焦急。

 陛下的旨意,如果一炷香內不能把世子送出宮,自己就要受罰。

 “也不知道雲和殿下和鎮北王世子在屋裡做什麽呢,這麽久還沒出來。”

 宮女這麽想著,就見面前的門緩緩打開。

 雲和殿下和鎮北王世子站在一起,並肩而行。

 仔細看一眼,發現兩人烏黑的長發全都稍顯凌亂。

 雲和殿下眼眶微紅,臉頰上淚痕明顯,額頭和脖頸上也有汗水的痕跡。

 難道

 宮女怔了一秒,忽然明白。

 陛下為何急著趕鎮北王世子離開。

 這要是再不趕,兩人只怕是能在宮裡造個孩子出來。

 一陣胡思亂想。

 她摒棄雜念,躬身行禮:“殿下,世子”

 剛開口,柳雲夢就擺擺手,打斷了她:“知道了,本宮隨你一同送世子出宮。”

 “這”

 宮女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口道:“奴婢以為,世子身份敏感,殿下不便相送。”

 “你個狗”

 柳雲夢聞言,臉上露出怒色,瞪向宮女,就要發火。

 這個時候。

 任平生忽然握住她纖細的小手,捏了捏。

 瞬間。

 柳雲夢安靜下來,乖巧的像隻小貓。

 “她說的不無道理,殿下送臣出永安宮便好,過幾日,夏苗結束,臣便來陪殿下。”任平生語氣溫和。

 “嗯。”柳雲夢輕輕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兩人一起走到永安宮門前。

 任平生對小姨子行了一禮,便跟著宮女離開。

 路過乾清宮。

 不經意的一瞥,發現被染紅的地面已經清理乾淨。

 原先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鬱血腥氣,也被淡淡的花香遮住。

 天空清澈,纖雲不染,陽光溫煦,和風送暖

 歲月靜好的畫面,讓任平生有點兒恍惚。

 某一瞬間。

 他甚至有點兒懷疑,今早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在原地駐足了一會,收回目光,摒棄雜念,繼續往宮門走。

 一個時辰後。

 任府的大門前。

 任平生勒住韁繩,控制馬匹緩緩停下。

 翻身下馬,邁步走向府邸,心裡想著:“也不知道常安有沒有服下養魂丹,養魂丹有沒有起作用。”

 邊想邊走,一隻腳剛要跨過門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任平生!”

 任平生停住腳步,轉頭望去。

 一襲麒麟服,英姿颯爽的蕭女俠,快步走來。

 幾息後。

 她走到跟前,停住腳步,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隻一眼,任平生就看出她的想法。

 無非是查案的過程又遇見問題,想要請教自己,又不好意思開口。

 女俠不是應該大大方方,不拘小節?

 吞吞吐吐,像什麽樣子。

 胡思亂想了一陣,任平生主動開口詢問:“又遇見麻煩了?”

 “嗯。”蕭容雪輕輕點了點頭,心裡有點兒不好意思。

 每次遇見麻煩都跑來找任平生。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煩。

 但是

 在京師,她能依賴的只有任平生一個人。

 遇見解決不了的問題,除了問他,也沒別的辦法。

 “說吧,什麽事。”

 任平生倒不在意,擺了擺手,隨口問道。

 “我問了上元縣衙的捕快,這兩天,他們嘗試了各種辦法,想要找到那個女人,但都一無所獲,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找到那個女人。”

 聽見這個問題。

 任平生思索了幾秒,開口回道:“上元知縣女兒墓中的遺物還在不在?”

 “在。”蕭容雪點了點頭。

 “找條狗,給它聞一聞遺物,看看它能不能找到。”任平生道。

 聽到這個辦法,蕭容雪微微一愣。

 狗鼻子很靈沒錯。

 但用狗找人,她還是第一次聽說,總感覺有點兒不靠譜。

 “能行嗎?”

 蕭容雪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又怕任平生覺得自己在質疑他,忙不迭地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質疑你,我只是.孤陋寡聞,從來沒聽過用狗找人。”

 任平生聽見這話,陷入沉默。

 如果上元知縣的女兒沒有走遠,用狗找她,一定可行。

 但問題是,大周衙門從不訓練狗,未經訓練,狗就算聞到了上元知縣女兒的氣息,也不會按照人的想法,把她找出來。

 “總不能現在找條狗訓練,時間上壓根來不及。”

 任平生眉頭微蹙,思索幾秒,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蕭容雪,問道:“你能不能借來一隻狗妖,讓它去找那個女人。”

 “狗妖.”蕭容雪微微一愣,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找不到狗妖,別的妖族也行。”任平生又道。

 他沒記錯的話。

 狗的嗅覺在所有動物中並非最出色的。

 別的妖族,說不準也能派上用場。

 “恐怕不行,先不說鎖妖塔裡有沒有狗妖,就算有,想要把它從鎖妖塔裡弄出來也很困難,鎮魔司的權力一定不夠,還得上報,由昭武帝批準.”

 蕭容雪一口氣說了很多。

 總而言之,京師附近,絕大多數妖族都被關在鎖妖塔中,想要弄出來一隻,非常困難。

 尤其過段時間就是夏苗。

 鎖妖塔裡的妖族,就是夏苗獵場上的獵物,每一隻都登記在冊,借出來以後,要是出現意外,更加麻煩。

 別的妖族也借不到.

 任平生沉吟幾秒,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蕭容雪:“我倒是認識一隻小妖,就是不知道它願不願意幫你。”

 他認識妖族?

 蕭容雪神色略顯詫異。

 在她眼裡。

 妖族生活在南邊。

 任平生長年生活在北境,應該接觸不到妖族才是。

 “他是怎麽認識妖族的?”

 心中疑惑,還沒詢問就聽任平生道:“我去找它。”

 聽見這話,蕭容雪更加驚詫。

 “那隻小妖在京師?

 它是怎麽躲過照妖鏡的篩查的?”

 這麽想著,就見任平生進了府邸。

 猶豫幾秒後,她跟了上去。

 一炷香後。

 任平生回到了院子。

 蕭容雪站在他的身後,面露疑惑,開口問道:“不是去找你認識的小妖嗎?”

 任平生微微頷首,淡淡道:“它就在這。”

 “.”

 蕭容雪微微一愣,表情變得有點兒奇怪。

 院子裡住了一隻妖族,自己怎麽不知道。

 不對!

 好像確實有隻小妖。

 當初自己熬夜看話本的時候,那隻小妖還把自己嚇了個半死。

 它還住在這裡?

 難不成是任平生養的?

 住了這麽久,任平生養了隻妖族,我竟然沒有一點兒察覺?

 蕭容雪一陣胡思亂想。

 另一邊。

 任平生走進了灶房,來到牆角,蹲下身子,對著牆面輕輕敲了兩下。

 跟來的蕭容雪,順著望去,發現牆面底部有一個比巴掌還小的窟窿,不知通向何處。

 “難道那隻小妖就藏在窟窿的後面?”

 蕭容雪看著這一幕,面露好奇,心裡想著:不知道什麽妖族,能藏在這麽小的洞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洞口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蕭容雪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腦袋,忽然從洞口探了出來。

 綠豆大小的眼睛,帶著沒被知識汙染的清澈,怯怯的看向任平生。

 “小黑子。”任平生眉頭一挑,打了聲招呼。

 “唧!”小鼠嘴巴動了動,發出聲音,以示回應。

 “不枉費我當初喂過你,這麽長時間還記得我。”

 任平生看著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在此之前,他已經一兩個月沒見到小黑子的身影。

 就是總聽丫鬟說,灶房裡的食物經常無緣無故的減少,這才來碰一碰運氣,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唧!”

 見任平生沒有惡意,小鼠再次發出聲音,身子仍舊縮在窟窿裡,隻探出小小的腦袋,露出人性化的表情,有點兒不安和恐懼。

 “小黑子,幫忙找個人,找到以後,一年的吃住,她包了。”

 任平生看著小鼠,伸手指向蕭容雪。

 “.”

 蕭容雪嘴角抽動一下,保持沉默。

 小鼠似乎能聽懂人話,綠豆大小的眼睛迸發出一道亮光,目光望向蕭容雪,似乎在求證是不是真的。

 “這隻小老鼠能幫忙找人?”

 蕭容雪看著呆頭呆腦,又蠢又膽小的小鼠,心中不免懷疑。

 但是。

 出於對任平生的信任。

 她把懷疑壓在了心裡,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管小老鼠能不能聽懂,開口道:“事成之後,我送你一年的食物。”

 “唧!”

 小鼠發出喜悅的聲音,從窟窿裡探出半個身子。

 見任平生和蕭容雪站在原地,沒有動手的意圖,又探出三分之二的身子。

 停頓了幾秒,才從窟窿裡鑽出來,安靜的站在洞口。

 任平生看向蕭容雪,正色道:“別小看老鼠,它鼻子比狗靈敏多了,只要上元知縣女兒的屍體還在,大概率能找的出來。”

 比狗鼻子還靈?

 蕭容雪本以為任平生在胡扯, 轉頭看向他,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說笑,心中信了幾分,有點兒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動物世界裡講過。

 任平生心中回了一句,開口道:“聽我爹講的。”

 “你爹怎麽知道?”

 蕭容雪還想再問,思索幾秒,還是選擇沉默,看向黑色小鼠,開始給它布置任務:“等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

 任平生見到這一幕,覺得十分有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聽到江初月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

 “世子,師姐要不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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