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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淺憋了半天,隻說出一句:“總之跟本座有關。”
任平生下意識地上下打量她一眼,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墨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沒好氣地道:“你別亂想,所謂的玉龍涎不過是本座胃中的某樣東西,幫助本座消化食物,只要本座想,便可以將它從胃中吐出來,過段時間又會長出新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任平生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以為什麽?”
墨淺直勾勾地盯著他,追問道。
“沒什麽……”
任平生擺擺手,隨口敷衍。
墨淺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齷齪!”
任平生轉頭看向她,眉頭一挑:“墨姑娘說話注意些,我還沒答應放你回去。”
聽到這話,墨淺立刻噤聲,不敢多說。
任平生站在原地,上下打量著墨淺,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不放她回去。
無論如何,妖族也拿不出玉龍涎來。
放她回去。
又怕她食言。
有點兒麻煩。
就在他陷入糾結的時候。
墨淺忽然開口:“只要你放本座回去,咱們之前的約定就一筆勾銷。”
任平生面露疑惑:“什麽約定?”
墨淺道:“比試之時,你不是答應本座,給本座做一段時間的修煉鼎爐?”
“……”
任平生聞言,
陷入沉默。
當時情況緊急,自己沒辦法,只能答應。
比試結束以後,怎麽可能再去給她做什麽修煉的鼎爐。
話是這麽說。
轉念一想。
當初比試之時,自己也沒給墨淺做出什麽承諾。
她仍舊選擇了相信自己,沒有為難江初月,蕭女俠她們。
換句話說。
對待自己,她當初也算是手下留情。
既然如此,這一次自己放放水,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念至此。
任平生不再糾結,看向墨淺,問道:“若是我放你回去,多久能送來玉龍涎?”
墨淺道:“方才本座已經說過,最多三日。”
“好!”
任平生擺擺手:“你回去吧。”
墨淺眼眸一亮:“真的?”
任平生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墨淺生怕他反悔,湊到他的跟前,兩隻小爪子搭在他的腿上,迫不及待地道:“快點兒把這鏈子給本座解開!”
任平生伸手解開星空鎖鏈。
瞬間。
原先禁錮住墨淺的力量無聲無息的消散。
有些東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是多麽珍貴。
這一刻。
重新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她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害怕任平生臨時變卦。
她不敢多留,控制元神離開小白狗的身體,徑直朝院子外飛奔而去。
與任平生保持一定距離後,方才敢放出一句狠話。
“今日之恥,本座必定銘記在心,等將來有一天……”
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平生打斷。
“墨姑娘,你也不想這幾天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
輕飄飄的一句威脅,讓墨淺心頭一跳。
看著面前一臉沉穩的任平生。
她咬了咬牙,說道:“玉龍涎,本座會給你,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準告訴旁人。”
任平生眉梢上挑,笑著道:“告不告訴旁人,得看墨姑娘的表現了。”
墨淺見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銀牙緊咬,冷冷地道:“你該不會真以為能靠這些拿捏本座?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些又算得了什麽?更何況,誰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任平生道:“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有沒有人相信,才重要,尤其是你妖族的那些狐朋狗友們……
你要是覺得這些不算什麽,那剛好,本世子認識一個書坊掌櫃,打算過幾日找他聊一聊,找幾個文人墨客,將這段時間真龍墨淺在任府看家護院的故事好好記錄下來,再藝術加工一番,編成話本,想必京師百姓會很感興趣。”
墨淺雖然不懂什麽叫做藝術加工,但結合上下語境,也能猜出個大概,無非就是胡編亂造,信口胡諏。
“你這是汙蔑!”
她瞪著任平生,義憤填膺地道。
任平生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墨姑娘要是覺得這些是汙蔑,那我也只能認了,實在不行,墨姑娘也可以去找書房,我不在意。”
“你!”
墨淺銀牙緊咬,氣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乾脆轉身離開,不再理會。
任平生見半晌無人說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喂……還在嗎?”
話音落下,無人回應。
“無趣……”
任平生腹誹一句,看向九嬰派人送來的那些名貴藥材,臉上露出笑容。
就算沒有玉龍涎。
光是這些珍惜藥材和法寶,自己就算是血賺。
“玉龍涎還得三天,先把破厄丹,結續丹煉製出來。”
任平生這麽想著,看向小姨子,問道:“殿下這裡可有丹爐?”
柳雲夢思索幾秒後,說道:“本宮可以去借一個來。”
“那就多謝殿下了。”
任平生面帶笑容,行了一禮。
“你我之間,還談什麽謝不謝的。”
柳雲夢笑顏如花,十分自覺地借丹爐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
一尊品質極佳的丹爐擺在了任平生的跟前。
任平生將各種珍惜藥材依次放入,隨後又動用靈氣催化。
從頭到尾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始終小心謹慎。
大約一兩個時辰。
第一枚破厄丹就被煉製了出來。
緊跟著,又是一兩個時辰。
結續丹也被煉製了出來。
將兩枚丹藥收好以後。
抬眸望去。
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落山。
這個時候,出宮是不可能了。
略作思索。
任平生決定在永安宮留宿一晚,正打算跟小姨子說一聲。
轉過頭卻看見。
自己的身側。
柳雲夢纖細的手握著一株藥草,趴在桌上,雙眸閉著。
昏黃的燭光微微搖曳,縷縷青絲柔和恬靜,影影綽綽。
櫻唇瓊鼻,朱唇皓齒,不比任何一個絕色美人遜色。
“殿下……”
任平生走到她的跟前,在她的耳畔,柔聲輕喚。
“唔——”
柳雲夢睡眼惺忪,一隻纖細的玉手,揉了揉眼睛,另一隻手將藥草遞給他,迷迷糊糊地道:“給你。”
明明已經困得不行。
想的還是給自己幫忙。
任平生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心中湧過暖流。
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動作輕柔地將她打橫抱起,往床榻走。
“?”
這個時候。
公主殿下還沒睡醒,一臉茫然地看著任平。
頭髮凌亂地披在肩上,裙擺上褶皺密集,壓出許多痕跡。
領口略低,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
她自己卻沒注意。
任平生直勾勾地看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閃過幽深的光芒。
伸手替她把凌亂的秀發撩到耳後,俯身在她的耳畔,柔聲道:“臣伺候殿下休息……”
話音落下。
搖曳的燈光忽然熄滅。
屋裡陷入黑暗。
屋外。
寒風呼嘯,吹落樹枝上的積雪。
宛若被雨水打濕的梨花,落在地面。
…………
另一邊。
京城內的某處宅院裡。
墨淺緩緩睜開雙眼。
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陳設。
她恍惚了一瞬。
隨後,眼眶中沁出淚水:“本座……終於回來了!”
元神回歸後,僅僅片刻,耳畔就響起九嬰的聲音。
“過來見我。”
墨淺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面見九嬰。
片刻後。
她來到了九嬰的面前,神色如常,平靜地問道:“找我何事?”
九嬰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無事,面無表情地問道:“這段時間,你去了何處?”
墨淺面色不改,回道:“沿著周國京城四處看了看,領略一番此地的風土人情。”
九嬰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墨淺與之對視,臉色仍舊沒有變化。
只是。
面對一名三品大妖犀利的眼神。
堅持了幾息後,她還是敗下陣來,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回去好好休息。”
九嬰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沒有繼續追問,也沒揭穿她被任平生困住的事實。
“嗯。”
墨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脫去鞋履,躺在床榻上,仰頭望著房梁,回憶這幾日的經歷,竟是升起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毫不誇張地說。
這段時間在任府的經歷,是她以前從未體會過的。
那些痛苦,那些折磨,那些彷徨與絕望,更是人生第一次體驗。
本以為回來以後,自己會對任平生恨之入骨。
然而,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潛意識告訴自己,自己應該恨他。
可不知道為何,卻怎麽也恨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那段時間裡,他雖然偶爾折磨自己,但又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下自己。
導致自己對他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
胡思亂想了許久。
她直起身子,下定決心,在心中大喊:
“說到底,本座之所以經歷這些,還是因為他,有朝一日,本座一定要報仇雪恨!”
就在這時。
敲門聲忽然響起。
緊跟著就是侍女小心翼翼地聲音。
“大,大人……奴婢來給您送些吃的。”
“嗯,進來吧。”
墨淺看向門口,隨口道。
“是。”
侍女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將糕點放在桌上,又將暖爐點燃。
隨後,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安靜地候著。
墨淺赤足踩在地上,來到桌前,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嘴裡。
味蕾受到刺激。
她不由眼眸一亮,一連吃了兩塊。
緊跟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看向那名侍女,隨口問道:“你吃了嗎?”
放在以前,她從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些卑微的侍女身上。
她們都是最為卑賤,最為弱小的兔妖,或是羊妖。
生來就是伺候人的。
可是在任府待了一段時間。
不自覺地學起了任平生,對待誰都是一副和氣的模樣……除了自己。
侍女顯然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微微一怔。
隨後,臉上露出畏懼之色,輕聲回答:“回大人的話,奴婢吃過飯了。”
墨淺將剩下的糕點塞入嘴裡,一邊咀嚼,一邊看著她,問道:“你很怕本座?”
話音落下。
那名兔妖侍女身子微微一顫,嚇得幾乎哭出聲來,帶著顫音道:“奴,奴婢錯了……”
墨淺問:“你錯在何處?”
侍女顫聲道:“奴,奴婢不知。”
墨淺道:“你沒錯。”
侍女道:“奴婢錯了。”
“……”
墨淺聞言,陷入沉默。
此刻。
看著這個侍女,她不由自主地將自己代入其中。
在任府的時候。
自己表面強硬,實際上內心跟這隻小兔妖沒什麽區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幾息後。
她在心底歎了口氣,問道:“在你們心裡,本座是個怎樣的妖?”
那名侍女聲音中帶著惶恐不安:“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妄議大人。”
墨淺見她嚇得要死,想了想,還是不再為難她,擺了擺手,隨口道:“你下去吧。”
“是,大人!”
侍女如蒙大赦,快步離開,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墨淺望著她的背影,眸中流露出一抹恍惚之色。
在任府的那段時間。
看著任平生和江初月,以及那些侍女閑聊胡侃,算是她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唯一的樂趣。
以至於自己漸漸也被同化。
回歸本體以後,方才意識到,自己和他們並非同一類人。
沉默片刻後。
墨淺回到床榻上,開始思索,如何報復任平生。
直接報復,未必行得通。
任府裡臥虎藏龍。
自己找上門,討不到好處。
要是任平生躲進皇宮裡,自己就更是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
思來想去。
還是得把任平生引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一對一才好。
對了!
他不是想要玉龍涎?
本座便給他玉龍涎,前提是他單刀赴會來見本座。
到時候,只有他一個人,看本座如何拿捏他!
一念至此。
墨淺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副畫面。
任平生跪在地上,向自己俯首稱臣,高呼饒命。
自己一隻手拿著星河鎖鏈,鎖著他的脖頸。
另一隻手拿著長鞭。
踩在他的肩膀上,無論他如何求饒,都不予理會。
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解氣!
“就這樣!”
墨淺做出決定, 回到床榻上,盤腿坐下,開始運行脈絡中的靈氣,凝聚玉龍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破曉。
旭日初升。
墨淺紅唇輕啟,吐出一塊暗青色的石頭,泛著淡淡的光芒。
正是玉龍涎!
“就這麽給他,太便宜他了。”
墨淺望著玉龍涎,思索幾秒,對著它,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