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澤被許爸放在足球場邊坐著,身旁的足球有半個自己那麽大,他用力抓著足球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才學會走路沒多久的許洛澤邁著他的小短腿奮力的向球踢去,踏著小碎步,足球滾動了起來,晃悠的向前了十多米,撲的一生摔在了草坪上,學校足球上的草坪是假草,摔在上面是真的疼,膝蓋磨破皮的許洛澤坐在地上汪汪大哭,許爸還在場上激情過人,大聲組織著隊友,一波進攻下來才注意到已經早已不在原位的兒子,許洛澤的眼淚都哭幹了,淚痕還在臉頰上,許爸尷尬的附上笑臉,把許洛澤抱了起來說:”阿澤啊,你怎麽亂跑呢,待會被足球踢到怎麽辦,不哭了,等爸踢完就帶你回家了。“場上的隊友朝老許喊著:”快啊老許,又被灌了一顆了!“許爸回頭滿口答應著:”好好,馬上馬上。“說著就要放下許洛澤,委屈的許洛澤嘟著嘴巴眼淚又要掉了下來,用手指著膝蓋。“哎喲,這怎麽搞得,來,爸給你清理一下。“老許隨便在邊上撿起一瓶礦泉水往許洛澤膝蓋上衝了衝說:“等爸二十分鍾,乖啊,不要亂跑了。”“快啊老許,前場都沒人了。“許爸舉著手說:“來啦”
許洛澤的腦袋耷拉在足球上,咬著牙齒,眼淚還在打轉。過了五分鍾,老許從球場的另一走了過來,“哎老許,再踢會兒唄,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呐。“不踢了,你們慢慢踢,娃還在那邊,先走了。“許爸和要好的朋友道別,雖然很想繼續踢,但是第一次帶想著第一次帶孩子來球場還是不能玩太久了。許爸小跑著朝許洛澤跑過來抱起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說:“走,今天就回家咯,下次爸再帶你來。”許爸抱著阿澤,腳下踢著足球,慢悠悠的來到停車場,許爸將阿澤放在安全座椅上,像是自言自語又是像是來自老爸敷衍的關心:“阿澤膝蓋還疼嗎,來,我們把眼淚擦乾淨,把長褲穿上,笑一笑嘛,待會你老媽在看見你不高興下次就帶不了你來球場了。“聽不懂的許洛澤被迫穿上了長褲,臉被捏成了微笑的形狀,當然,讓阿澤開心的終極武器還是奶酪棒,餓壞了的阿澤大口嗦著奶酪棒,嘻嘻哈哈的準備回家。許爸開車出了停車場,準備往家的方向開,突然掉了頭,往球場開去,許爸把車停在路邊,打開後備箱,提下一箱礦泉水,往自己球隊的替補席走去,“哎,老張,放箱水在這兒你們待會喝。”“破費了老許,謝了啊。”“沒事,客氣啥,你們踢啊,我先走了。
車開到了小區樓下,許爸停好車,單手抱下阿澤,另外一隻手拿著球鞋和球包,在電梯裡許爸還在繼續叮囑著阿澤說:“待會回家不要告訴你媽媽你的膝蓋磕破了,知道不,進門我就先帶你去洗澡,待會給你換上新買的恐龍睡衣,來,奶酪棒還要不。”許爸的這一套忽悠可是相當奏效,許洛澤拿著奶酪棒一個勁兒的點著頭。“
“老婆,我們回來啦,飯做好沒?“許媽看著比平常早回來一個多小時的許爸一臉詫異的說:”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今天沒人踢球啊。“許爸放下阿澤說:“這不帶著阿澤嗎?天氣涼了,坐久了容易感冒。”許媽遞過來拖鞋說:“還有點責任心嘛,先去洗澡,飯等會就好,我們阿澤今天乖不乖呀,體育場好玩不。“”行啦行啦,待會再親他,玩了一下午身上髒兮兮的,我先帶他去洗澡了。“許爸悄悄拿了碘伏和棉簽帶著阿澤進了浴室,衝洗好的阿澤坐在小板凳上,許爸用棉簽在阿澤的膝蓋上塗著碘伏,
阿澤疼的呲牙裂嘴的,但是看見放在一旁的奶酪棒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許洛澤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媽媽在醫院工作,爸爸在機關單位擔任一個小官,許洛澤的降生是這個家庭平淡幾年中增添的最好的飾品。
“哎,老許,洗完沒,飯好了,真是的,洗個澡那麽慢”說著許媽推開了浴室門,正在給洛澤擦藥的許爸尷尬的抬起頭與許媽四目相對說:“老婆,你聽我解釋”“給我出來!”許媽大聲呵斥著拉上了門,“老許,你怎麽回事,啊?阿澤本來就是早產兒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就說不你帶去足球場,你到好,還給弄受傷了。”許爸無奈的攤著手說:“早產兒又怎了,男孩就要按照男孩的方式來培養嗎?有什麽可嬌慣的,不久磕破點皮嗎?阿澤聽著門外的爸媽大聲的爭執著,自己悄悄拿著奶酪棒慢慢的允著。過了好一會許媽走進來,抱起阿澤拿掉他手中的奶酪棒,說“吃吃吃,你就讓你把慣著你吧”說完癟了許爸一眼。
老許是熱愛足球的,沒參加過系統的訓練,開始接觸足球就是自己一人在水泥地上自己一人踢皮球玩,後來到了初中,學校開始有了足球隊,老許變成了足球隊裡的活躍份子,訓練總是第一個到,撿球也是最勤快的一個,從初二開始變坐穩了主力前鋒的位置,獲得了不少縣裡市裡大大小小的獎,中考那年,老許有希望通過足球特長去到更好的高中的,可回家爸媽隻撂下一句:“踢廢了沒人管你”本來就是農村出來的孩子,爸媽也不支持,老許覺得夢想也變得沒有那麽珍貴了。謝絕教練的好意,老許靠著中等偏上的文化考進了縣一中,熱愛是不會變的,老許還是進了球隊,四處征戰,奈何整體實力有限,幾經掙扎努力後還是草草了之,學習沒搞好,足球也沒搞好的老許,一咬牙,複讀一年硬是衝上了本科,老許在領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終於釋懷了,既然不能赤裸裸的去追夢,那我會讓我的孩子能夠有更多做選擇的權力,老許在大學依舊活躍在球隊中間,只是比賽結束後的酒局他再也不去了,放鏟,噴垃圾話的時候也變得少了,場下的煙頭也會收好了,更多的時間用在了學習和兼職上,以彌補這高昂的大學學費,老許說那是一段很奇妙的感覺,自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真正長大的,足球是熱愛,但不是必需品,也該多對未來做做打算了……
阿澤在咿咿呀呀的時光裡長大了,當然,這幾年一直都由許媽來帶,生怕老許又把孩子帶去球場受傷了。
今天是小學一年級開學的日子,許爸許媽起了個大早,“哎,老許,孩子的奶嘴呢?我昨晚明明燙好放餐桌了呀。”“什麽奶嘴,都多大了還用奶嘴,我扔了,咱們兒子以後就是大朋友了,不用奶嘴了哦。”許爸幫阿澤系著鞋帶說,“走了,就等你,你畫個妝要畫個什麽出來。”一般的小朋友在要離開家去上學的時候肯定大哭大鬧, 但是阿澤顯得格外平靜,不哭不鬧,有段時間許媽還帶阿澤去兒童醫院看了看這孩子是不是有自閉症。
“阿澤爸,阿澤媽,你們放心,在我們學校,我作為班主任一定會把阿澤照顧好的,你們放心。”阿澤的班主任掛著個大笑臉一路陪許家二老來到了校門口,“老師,我們阿澤是早產兒,身體不好,劇烈運動那些就少參加,對了,她算術好,你就多費費心”“哎,你幹嘛呀,我話還沒說完”許爸見不得許媽嘮嘮叨叨的樣子,看著班主任尷尬的樣子拉著許媽就要走。“那就辛苦老師了,我們就先走了”說著許爸拽了拽許媽。
許媽對阿澤的愛到了溺愛的程度,這讓許爸很是看不慣,許爸一直認為,男孩子,那就得是男孩子的養法!所以,這個家就是一個扮演紅臉一個扮演白臉。
在許媽的一再要求下,阿澤的班主任沒有讓阿澤參與過過多的課外活動,就算運動會男子接力賽人數不夠老師都不會讓阿澤報名。阿澤也很是煩惱,他不敢反抗媽媽,回到家話也很少,但是和許爸倒是很合得來。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三年級,那天放學,許媽照常去學校門口接阿澤,但是等了好久都沒看見,許媽問了許爸,問了班主任,又去學校找都沒看見,這還的了,許媽跑去門衛室查監控,看見阿澤一放學就一個人跑了出去,沒上公交,但是沿著回家的路跑去了。校長在一旁擦著汗說:“洛澤媽,要不先回家看一下吧,如果沒回家,那我們就報警”許媽楞了校長一眼說:“好,出了事學校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