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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世詭火》第4章 鍾樓,預言
  第4章鍾樓

  黑盒儀式2天之後。

  帝都的富爾賽河上氤氳的水汽中,一輪朦朧又詭異的猩紅月亮灑下血紅。

  “該死,這究竟是什麽倒霉鬼天氣?!你能不能找個人去查查為什麽大本鍾又不工作了?這口破鍾!恐怕我家的鍋敲出來的聲音都能比它來得洪亮些。”

  “好的,如您所願。”

  當修理工好不容易從床上被人叫起來,最終又頗多怨言地爬上狹窄鍾樓上去檢修。他看了看身後的人們,無奈地搖搖頭,誰叫他老婆是教廷最虔誠的信徒呢,更何況這一次還有著不錯的報酬誘惑。要不是因為這些,他打死也不能從溫暖的被子裡爬出來,擠進眼前這個陰暗潮濕的鍾樓來。

  樓梯太過狹窄,只能讓肥胖的他一個人勉強通過,他緩緩打開閣樓的門,再慢慢一點點鑽進滿是灰塵的閣樓。擠在閣樓的入口處,他吃力地掏出一根蠟燭,喘著粗氣,顫抖著點火,在晃動的燭光中,向著模糊的大鍾陰影方向摸索而去。

  記憶中,這口銅鍾也有百年歷史了,那它出現問題,也是難免的,哎。

  抱著看看老東西的想法走出幾步,當他把蠟燭往上抬了下,忽然,一個巨大可怖的陰影毫無征兆地浮現在他面前。

  除了大鍾,那裡還有一團本不屬於大鍾的東西在銅鍾下輕微擺動!

  “該死!乾!”修理工大罵一聲,嚇得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兩腿間甚至不爭氣地流出了些不明液體,而他手裡的蠟燭咕嚕嚕滾到了一旁,在地上橫著呲呲冒著火舌。

  忽明忽暗之間,他的面前是這樣一副圖景:一具屍體倒吊,兩條懸空的手臂無力地垂在他面前。

  再循著光仔細辨認了一番,他才意識到剛才真正讓他沒站穩,甚至尿褲子的原因:屍體是一身神聖白衣,肩披無邊便帽的教皇大人,一條腿用繩子倒吊在正上方的大本鍾上,另一條腿保持著彎曲姿態被夾在吊著的腿後面!從教皇雙臂無意識擺動的姿勢看,顯然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好像教皇最鍾愛的胡子,也沒有了。他不是太確定,但他確定自己聽過那虔誠的婆娘說過好多次教皇迷人的胡子,甚至還要讓修理工向教皇模仿修剪一樣的胡子。

  現在他明白了:倒吊的教皇才造成了大本鍾的鍾聲沉悶,而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因為教皇的遺體變成了大本鍾的鍾擺,他的肉體在銅鍾上發出生命沉悶的絕響!

  這要是能發出聲音就怪了!

  。。。。。。。

  教皇這樣實力的超凡者,究竟誰能把他折磨成這樣?!

  嚇癱在地,瑟瑟發抖的修理工的尖叫引來了教會的人,他們把癱軟的他又給抬了出去,肥胖的身體在通過狹窄的樓梯上,可沒少讓他們吃苦頭,耽誤了不少時間。當他們費力下去的時候,帝國最資深的執法官也被叫來了現場。

  一個執事正滿面愁容地問著執法者。

  “教皇大人他怎麽了……”

  “顯而易見,教皇陛下他死了。”

  盡管執法官已經得到了簡報,但當他看見教皇樣子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是…可是…誰能把尊敬的教皇大人弄成這樣?”

  執法官一遍遍檢查著屍體,一邊滿眼疑惑沒好氣地看著問話的執事:“生生死死這種事,不是你們教會更有發言權嗎,怎麽問起我來了?”

  “……”

  執法官看著執事閉上了嘴,這才心滿意足地苦笑起來。

要不是這樣,恐怕他還會喋喋不休問個不停,可這種時候,自己回答任何多余,沒有意義的問題都只會讓執法官分心,他可不喜歡在處理案件的時候,自己的專業不停地被不專業的人打擾。  更關鍵的一點,他沒法確定這裡有沒有凶手來刺探案情,引導案件的方向。

  現在,他自己心底的問題,恐怕不會比教會執事來得少,可又有誰能夠回答他的這些問題呢?而在不久之後,整個帝國都問他問題的時候,他不想成為一問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這嚴重違反他的職業操守。

  現在,執法官細致地檢查過現場後,已經可以初步確認兩件事:教皇全身沒有傷口,也沒有被害掙扎的跡象。盡管屍體姿勢怪異,單從臉上看也算走得很安詳;而初步檢查發現:教皇的屍斑看起來,他應該已經過世好幾天了,粗略估計應該超過了3天。

  以執法官多年的經驗看,屍斑已經固定了,這說明至少已經死亡2-3天的樣子,而且從屍體上的種種跡象表明,教皇的死絕大可能已經超過了2天,因為屍體上的有些部位已經開始腐爛了,按現在的天氣推算,執法官大約估算出了3天的死亡時間。

  當執法官把自己的初步結論告訴黑執事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初步推斷的兩點都給黑執事帶來極大的不快和反感,黑執事甚至一度懷疑執法官是一個地地道道,徹頭徹尾的騙子!而不是什麽專業的執法者。

  對於這樣的質疑,黑執事指天發誓道:“2天前,整個教會都看見教皇親自主持了偉大的“黑盒預言”儀式!您這兩點推論絕對站不住腳!再說,教皇怎麽看也是被害的!你看看誰會把自己綁成這樣自殺?!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幾乎歇斯底裡地大喊起來:“請您最好再認真地檢查一下!把您最專業的知識拿出來!不然,恐怕整個教會不會滿意,整個帝國也不會滿意!”

  執法官聽到他的反駁不免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黑執事居然懷疑起他的專業性。以他近25年的經驗來看,自己的兩個初步推斷,幾乎可以說就是他最後的結論了。雖然,的確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但他心底幾乎已經可以確信,關於這兩點,他不會動搖。

  首先教皇死得很安詳,雖然他是倒吊著的,但倒吊著,並不天然地意味著他就是被殺的,相反他很有可能是死後才被人擺出這個樣子的。尤其教會得罪的人可不少,而且狂熱的信徒也可能乾出匪夷所思的事來。其次,以教皇的實力,除非他自己想死,不然哪怕翻遍整個帝國,也沒什麽人真的可以傷害到他。更關鍵的是,教皇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中毒或被人施法的跡象。

  可是,如果像黑執事說的,2天前教皇還在執行黑盒預言儀式。那固化了3天的屍斑就更是一個疑點,這也許意味著他主持儀式時就已經出現屍斑了。

  在2天的時間裡,屍斑絕對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這一切才是他推斷有3天的死亡時間的依據。

  顯而易見,黑執事不會用黑盒預言來說謊,畢竟儀式上,有太多見證人了。

  執法官心底清楚: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之後,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2天前,教皇大人也許已經死了,這具“屍體,遺體”為整個帝國舉行了“黑盒預言“儀式。

  按照這種推論,那麽眼下就會得出一個匪夷所思卻唯一合理的結論:他堅信自己的推論沒錯,黑執事說2天前,教皇主持了“黑盒預言”也沒錯。

  那唯一出錯的,就只能是2天前的教皇!

  一個非死非活的人,又死又活的亡靈。

  一具遺體,眾目睽睽下,主持了帝國最重要的“黑盒預言”!

  推理到這,執法官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自己這種危險的想法,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這推論完全沒有依據,而且無論對教會,還是對帝國而言,恐怕都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越非凡的假設,越需要非凡的證據。這是他人生的信條,所以他必須在這種教廷問題上,加倍小心,找出非凡的證據來。

  “不如看看教皇會不會留下些什麽遺書之類的東西吧?”黑執事看出了執法官滿眼的迷茫,善意地提醒道。

  “是的。”執法官點頭讚賞他的想法,說話間飛快地摸索著教皇的每一個口袋,最終,他在教皇最貼身的內襯中,搜出了一份教皇手諭,手諭上頭還有著教會至上委員會的權力印章,印章上有一道輝光,是高階神聖的魔法波紋印記。

  “我想,這是一份很重要的敕令。”

  “毫無疑問。”

  “不如把教會的樞密紅衣主教們,以及帝國更權威的執法官們都召集來,我想,今晚在這裡發生的事實在太過嚴重,現在,這恐怕已經遠遠不是我們幾個能單獨判斷和處理的嚴重事件了!”

  “好主意。”

  等他們下樓召喚來了各個主教們,執法官和黑執事再把事情的經過簡短地向合議庭裡的主教大人們,以及幾位最資深的宮廷執法官介紹了一番。

  圓桌上擠滿了帝國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可當他們聽完介紹,每一位都眉頭緊鎖,默不作聲,表情凝重,誰也沒想到事情變得這麽棘手。

  沒人敢出聲,每個人內心推斷所帶來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教皇的死訊本身。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各位,現在如果我們對外公布關於教皇的調查,那無疑會引起整個帝國的軒然大波和恐慌。我覺得既然眼下依然缺乏證據,不如在這裡,我們先討論下教皇臨終的手諭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這是我們手裡唯一也許能夠確定的信息了。”

  底下一陣沉默。

  片刻後,一個主教苦笑著點頭,拍起手來:“諸位,我想提醒下大家,眼下除了這麽做,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說完主教的眼睛在各位臉上掃視了一圈,大家跟著紛紛搖頭,每一個都覺得他們的確沒什麽好辦法。

  手諭在黑執事手裡拿著,他看了看大家,緩緩念了起來,“沙力萬,他。。。他將站在教廷裡,代表我的余溫。”黑執事盡量大聲地朗讀,盡管他已經壓抑著喉頭的顫抖,但這幾乎沒有一點用,尤其當念到手諭上自己名字的時候,黑執事一怔,讓他幾近崩潰,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需要冷靜,這也是對教皇的伺奉!他極力提醒自己,克制著潰堤一樣的情緒,完成著自己最後的使命。

  “沙力萬,他。。。將見證預言裡奇跡的誕生。是的,主教大人們,當你們展開這封信的時候,那說明我已經不在世界上了。未來,在你們共同見證下,我們的沙力萬大人會大聲地替我發出莊嚴的樂章,朗讀出黑盒預言上的每一個字符,讓新的預言指導光明教會繼續勇敢前行。”

  “沙力萬,他將會是教會今後的喉舌,請投票允許他進入我們的至上委員會,見證我最後一個預言的誕生,這是我的遺願,請不要辜負它,讓它成為我的遺憾。”

  。。。。

  底下先是一片寂靜,接著一片嘩然!

  “什麽?!”一個魯莽些的主教甚至激動地一把搶過沙力萬手裡的敕令,不可思議地看了眼黑執事,又反覆掃視著手裡的信箋。

  沒錯,一字不落!沙力萬的名字的確出現了三次,黑執事的確沒有偽造教皇的口吻。

  “帝國教會從來沒有升任一名黑執事加入至上委員會的傳統!一次也沒有!委員會需要至少三十三級的等級和聲望!”他看完信,不敢置信地嚷嚷起來。

  哪怕有著極強的家世背景的他,幾乎用了一輩子的時間才爬到委員會的位置。他實在想不通,一個沒什麽人脈和家世背景的黑執事,怎麽會在一夜間,將加入至上委員會。

  這可是至上委員會!哪怕樞密主教們,也不是誰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下面那些主教大人們紛紛跟著點頭,他們小聲議論著,的確沒有這種先例。

  正在這個時候,聖殿騎士團騎長忽然從外頭跑進來報告情況。

  “樞密主教大人們,門外有些狀況。”

  “什麽情況?沒看見我們正忙著嗎?”

  “可這的確好像有些詭異。”

  。。。。

  主教大人們無奈地走出審判大殿,眼見外頭那個鍾樓修理工正在指指點點,喋喋不休說著什麽。

  “我。。我發誓,這個地方有魔鬼!我看見了!!”

  紅衣主教責備地看向騎士長,說道:“能不能把這個瘋子轟出去?難道這種事都也要我親自吩咐嗎?”

  修理工看見紅衣主教出來,一把拉住他的紅袍,一邊喋喋不休道:“上面有魔鬼!上面有魔鬼!!”說著他瞟了眼斜上方,又飛快地躲到了主教後面,瑟瑟發抖起來。

  “在光明教會最神聖的地方!和我們談論什麽魔鬼?!這是褻瀆!你再多說一個字,我會讓騎長敲開你的腦殼!拔出你的舌頭!”

  說著,主教大人甩開他的手,生氣地往回走,還有太多事等著他們處理,他們在這裡浪費不起時間。

  正往回走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修理工看著的方向:教會鍾樓上的牆壁,被他無意中瞅了一眼。

  怎麽有些古怪?怎麽好像和平日裡不一樣了?

  再細細一看。主教也被自己驚出一身冷汗。

  鍾樓的頂上,一個巨大的缺口。

  因為站得足夠遠,現在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巨大的牙印!!

  就像早餐時,人們咬在黑麥麵包片上,隨處可見的“牙印”。只是這一次,這個牙印啃在教會的最高處——鍾樓的位置上!而且,極其巨大!

  消失不見的磚塊,正好形成一個牙印的形狀。

  “神。。。請寬恕我。。。那上頭有。。。有魔鬼!!”修理工連滾帶爬地匍匐在主教腳邊,嘴裡念念有詞,眼看又要昏死過去,“那一定是個魔鬼!”

  這天后,修理工就從人間消失蒸發了,就和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在教皇葬禮上,合議庭合議後,教廷對外公布了教皇的黑盒預言,經過整理和合議,帝國新歷199年“黑盒預言”內容公示整個帝國:

  無夏之年,有一吟遊詩人會手握著《死靈之書》赴一場三年之約。不泣昨日的創世,不懼明天的滅亡。會有山雀,銜來月桂冠下的初陽。

  ……

  ……

  “死靈之書?!”合議庭傳來陣陣驚呼,他們在整理這段話的順序後,一位實力頗為不凡的樞密主教雙手拍案站了起來,“這書,不是從來都不存在嗎!?”

  審判長苦笑著走到他身邊,半個屁股坐到圓桌上,側身不急不慢地拍了拍樞密主教的肩膀,安慰道:“帝國歷史很多年以來,令不少人誤會《死靈之書》是真實存在的,那它的確沒存在過。而帝國歷史更多年以來,令人以為它不存在,其實才是這書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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