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之前我和她根本不認識。不可能是最近喜歡上我的吧?”大海當初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變成麻雀，只是知道是阿雪做的。“你以為我懲罰的誰，是你啊。”高武的話，大海是越來越聽不懂了，是自己做錯什麽了嗎?

　　“銀雀，你這麽討厭阿雪，你和他一起看看吧。這兩個法杖可以讓你們回到過去，你們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吧。”大海突然就聽懂了，高武卻沒給他求情的機會，刪除了這段記憶讓他們回去了。“世上根本沒有月亮，玉嬌不在的這一千年都是阿雪。你們以為水深火熱是我給的嗎?”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她犧牲了自己一千年，讓黑影侵襲自身，她不是幫助者，而是承受者。但大海的事跡不能消失，他不是給自己航海，而是給整個世界。”武安聽罷大為震驚，可大海也沒錯啊。“所以是我們走完之後，一起遨遊四海，可那樣他不會有任何成就，人們會覺得是神帶領著他，他要給人類證明，沒有神，人也是可以的。”

　　武安這才明白，高武貴為神明，卻叫一個人是騎士大人。“他不會知道那明月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會發生什麽，未知會讓人害怕，但因為害怕就躲避，一輩子都不會成長。他就是在沒有我的情況下完成一個又一個偉業的，武安，你是不是想問憑什麽是他?”高武見他若有所思，問道。

　　“要是有這麽一個人，何須等到騎士大人孤身一人前往?他可是自己要去做，不是您回到一千年前找一個人讓那個人去做。不是他想揚名立萬，他只是想提前讓人看到人可以征服大海，不然為什麽沒有人可以重複他的偉業?”武安這孩子一直看得透徹，高武苦笑一聲:“可憐了阿雪，即使是這樣她都願意再堅守千年，有的人是就是默默付出還在背黑鍋。大海，不知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

　　大海被送到一千年前失去了關於高武的所有的記憶，他只是記得自己叫克裡斯廷·拉托雷。“他可以的，他的未來早已篤定，即使有人知道了他的事，說他是個想出名的人，那我就讓大海去往一千年以後，看看那個時候有沒有人值得阿雪變成月亮。”高武很清楚，沒有一個。“這裡沒有人說克裡斯廷·拉托雷是因為出生的早，不然我比他強這種話，吃水不忘挖井人。”

　　確實，克裡斯廷·拉托雷對後世的影響極其大，這不是高武給他的，而是他自己做到的。“那我們要等他們一千年嗎?這一千年不是已經過去了?他們怎麽出來啊?”武安關心的當然不是大海能不能做到，而是他們何時才能回來。“過去已成歷史，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生，對於我們來說早已應驗。你看不見他不是說他不存在，而是並非同一時空。”

　　高武玉手合攏，大海、銀雀和阿雪同時出現，她高興地說道:“歡迎回來，什麽話都別說了，我剛剛收獲了一種極其美味的食材，給大家露一手。”她拿出廚具，擺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草地上，放入剛剛買的一些食材，加了幾個黑影和一點名叫“信任”和“堅韌”的佐料，在燚炎上炒了一會，阿雪因為長期在太空之中，銀雀主動幫她梳理毛發。

　　待高武做完飯，眾人也都在河邊洗漱完畢，一齊坐在園毯上吃了起來。“這些可不能廣泛流傳世間，會遭殃的。”見大海看到了自己的佐料，高武跟他搖頭說道，大海若有所思，無德必亡唯德必危的道理他很清楚，什麽都不能太絕對了。“阿雪姐姐，

這個好好吃，你嘗一下。”看著銀雀和阿雪已經和好，大海跟高武不禁笑了笑。　　對於阿雪，大海一直不清楚她這麽做的原因，究其原因，大海就根本不認識她。所以並沒有對她有什麽情緒，畢竟高武一開始就告訴他了。“我是真沒想到，未來的我會讓她這樣做。”大海吃完膝枕在高武腿上，在他看來，高武怎麽看都是美的。“我說過，你可以的，是因為你，不是因為我。”

　　高舞看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可玉嬌不會給他這樣的待遇。“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高舞問武安道，少年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求情，是大海哥讓我這樣說的，因為我是唯一一個跟她怎麽扯都沒衝突人。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阿雪是什麽情況，麻雀啊，她是要他飛走。但是，你怎麽不陪你的公主殿下了?”高舞還沒回復，便被玉嬌拽著耳朵提走了。

　　“居然被你看出來了，說起來，小姐叫我孽畜的時候我好傷心啊。可他這樣的人誰不嫉妒呢?即使被消除了記憶，他都可以把所有船員記住，這次也一樣。”阿雪知道，她真的喜歡上大海了，武安當然看在眼裡，但他怎麽幫她呢?“你們看我幹什麽，雖然我也很仰慕騎士大人，但我是我自己，別跟我說什麽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我還說各表一枝花開兩朵呢。”見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銀雀就和阿雪走到了高武那裡。

　　“你們來幹什麽?”高武正安撫著大海午睡，見三人都走上前來，便問道。“我是您的寵物。”阿雪說著就變回兔子跳到她的身旁。“我是騎士大人的寵物。”銀雀也變成麻雀，坐在了大海的手心裡。“你呢?”武安想了想說:“我是您的武劍士。”高武點點頭，拍了拍小腿，武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但還是枕了上去。

　　“我要講的故事從未發生......”武安剛剛枕在高武腿上，就聽到這麽一句話，可也就聽了這麽一句話就睡著了。並不是她對他們使用了魔法，僅僅是她身上的清香便是無人可以支撐數秒，但她絕非妖嬈嫵媚之人，有她在，熟睡之人絕無噩夢侵擾。“……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不知道為什麽，大海聽到這麽一句話。

　　他看向高武，眼神裡充滿疑惑，高武只是搖搖頭，沉默不語。他便慢慢起身，去練習法杖了。“我好想聽見您講故事了，真的好像一個母親啊。”高武聽了微微一笑，說道:“你這小機靈鬼，是聽到什麽了嗎?”她當然知道武安啥都沒記住，武安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繼續上路吧，看看西邊，那裡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準確來說是武安所在村子的北方，因為西海岸是河流的下遊，所以去那裡的人更多。“難以想象，太不是人了。”武安隔著三百裡遠就感受到了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適，他甚至覺得那些防不勝防的惡比這都要略遜一籌。“曾經有人告訴我，這個世界有兩個東西不能直視，一個是太陽，一個是人心，我沒有表態，只聽另一個人說世界上有兩個東西最溫暖，一個是太陽，另一個也是人心。”

　　“謝謝您。”聽了高武的話，武安的眼神堅定了起來，聖劍讓他看到世界的本質和真相，可這不一定是好事。從高舞等人在橋那邊偷看延伸出來的小路，穿過村子一直到達了這裡才有分叉口，只是去往西方的有三條路，西北、西南。武安看向高武，見她點頭同意，他就一把把聖劍插入地裡，手抓著劍柄向正西方向劈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劍氣沒飛數十米就漸漸消失了，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震起一層層漣漪。“碎。”不知道什麽東西碎了，那壁壘也不知道是否被打破，高武說完就走了進去。“別進來，這不是對你們的。”高舞說完也不見了蹤影，只是他留下了一個東西。

　　武安突然有些想不起之前看到了什麽畫面，只是隱約記得並沒有非人生物。“你們沒有上西天的概念吧。”玉嬌突然問道，如她所料，武安和銀雀並不聽說過，可大海卻知道這個說法！“我在這一千年裡根本就沒有看到我是哪來的，如果不是小姐特意提到父母，我還真的沒有考慮這些。”大海很是疑惑，就像輝夜姬一樣，自己本來是不知道這個的，不會是因為自己又走了一遍從而又知道了吧?

　　“已有的事後必再有，我們該去其他地方了。”玉嬌平靜說道，武安見自己看不穿這背後到底是什麽，也隻好跟她。“去哪裡?”大海詢問道，玉嬌的答案讓他有些不懂:東方。“那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送他們嗎?”銀雀問道，大海似乎明白了什麽， 說:“很多人以為光明的對立面是黑暗，其實並不是，不是因為有了光就有了影，而是沒有光才沒有影。”

　　“那和我們去東面有什麽聯系嗎?”銀雀怎麽也不能把這些跟去東面聯系到一起，大海笑了笑，回答道:“世上根本沒有什麽東方和西方，我如果樂意，我們剛剛所在的城市就是西方，那這裡就是快越過邊界線的東方了。可這個世界並沒有邊界線，只是人們為了方便才這樣設定的。言歸正傳，我們是從東面走到這裡的，小姐和她弟弟進入了這裡，我們不選擇等他們出來，而是要重新回到出發點，為什麽?”

　　銀雀想了想說道:“不忘初心?還是說已行之事後必再行?”大海聽了苦笑一聲，看向玉嬌，公主歎了口氣說道:“都不是，因為並不是我們失去了他們，所以我們回去的真正目的是:打通東西方人們心中的間隙，這不是一條河可以打通的。沒有你，你會有影子嗎?光照在你身上，因為你不是透明的，所以有影子，而我們把心裡的陰暗叫做不透明、不敞亮。”

　　“走吧，別回頭。”她說罷就起身了，武安知道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他雖然想不起來看到了什麽，但他心裡知道自己肯定是不想看到的，所以一直回到港灣他都沒有回頭。“可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這兩邊都是河流出海口，為什麽這裡是上遊，那裡是下遊?難道又是因為叫法?”

　　“叫法什麽的，有時候沒區別，有時候卻不一樣，不管是上遊還是下遊，它們都不叫源頭啊。”大海一語道破，銀雀頓時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