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定的固執,陳宓只能無奈的笑,他倒是嘗試過改變兄長的想法,用以後可以拿到的醉仙樓的股份來誘惑陳定,但反而被陳定呵斥。
“……錢錢錢,錢就那麽重要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越是在這等下三濫的行當裡面嘗到甜頭,就越是沉迷其中!
你先不要說話,我知道你想說拿到股份就不幹了,可這股份你當真能夠拿到麽,別當你哥我是個傻子,人家家大業大,醉仙樓是何等值錢,人家能夠給你一成股份?
盧伯蘊……呵呵,那家夥靠不住的,他能夠當上家主,就靠你的謀劃,可這拿出一成股份的事情,他做不了主,或者說,連他家那老太太也做不了主,你就別做這種白日夢了。”
陳定對陳宓的想法嗤之以鼻,並下了最後的通牒。
“……我不想再說這個事情了,就在年前,找到盧伯蘊,將咱們家的決定告訴他,股份不股份的,他要提到,你也別要,他若是有良心,幫你找個讀書的所在就算是結了。
無論如何,明年開春,你必須給我上學去!你若是口上答應,暗地裡又是偷偷經營,你就別認我這個哥哥了!”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陳宓也只是無奈。
除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整個汴京城已經成了歡樂的海洋。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
已經有孩童拿著零花錢,買一些小燈籠炮竹之類的東西開始玩耍。
各處集市熱鬧非凡。
醉仙樓的分店暫時是停止營業的,不過總店依然在營業,掙不到許多錢,但這個場面也該撐著。
陳宓找到了盧伯蘊說了過完新年的打算,盧伯蘊有些吃驚:“怎麽,真的不幹了麽?”
陳宓點點頭:“我那兄長看似好說話,可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卻是怎麽也難以改變的了,我若是當真瞞著他,他是可能不認我這個弟弟的。”
盧伯蘊看起來有些惋惜:“那就太可惜了,不過你的兄長說的也對,讀書才是正道嘛,賢侄你聰明絕頂,肯定是個讀書種子,世叔倒是不好拿這個醃臢事來妨礙你的前程了……”
盧伯蘊頓了頓,沉吟了一下道:“如果這樣的話,股份的事情就不能兌現了,不過賢侄幫了我偌大的忙,世叔我也會有所表示的,這樣吧,賢侄,找老師的問題我來幫你解決,一定讓你滿意,另外……”
盧伯蘊笑了笑:“……世叔我有一座小宅子,原本是年輕時候玩耍時候用的,近些年玩不太動了,也就荒廢了,你要是不嫌棄,就當成是你幫我這麽多忙的酬勞吧。”
陳宓聞言笑了笑,也沒有拒絕:“那就謝謝世叔了。”
見陳宓沒有拒絕,盧伯蘊笑得很開心:“那就好,那你等世叔的好消息吧,嗯……過幾天就是除夕了,你住的那地方……哈哈,乾脆趁這幾天搬過去吧,也不用怎麽收拾,雖然我沒有怎麽去了,但那裡也是常常有人收拾的,去了就能住,東西什麽的都是齊全的,你們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陳宓笑道:“那太好了,世叔也不用帶我去了,將地址鑰匙給我就成,現在樓裡面這麽忙,世叔你也走不開。”
盧伯蘊也沒有勉強,將鑰匙給到陳宓,又寫了地址給了陳宓。
“……賢侄先過去住著,院子過戶的事情過了年我帶你去辦……賢侄搬過去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我讓樓裡面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到時候我與李夫子都過去給你祝賀。
賢侄啊,世叔是要感謝你的,世叔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靠你的運籌帷幄,以後還有諸多的事情需要麻煩你,你也莫要嫌麻煩。”
陳宓笑道:“世叔,連鎖經營的方法你也都清楚了,以後就按照這個方法去運營就好了,有什麽問題……世叔可以私下找我聊,小侄會如數告知的。”
盧伯蘊大喜:“那就要多多麻煩賢侄了,以後賢侄隨時過來酒樓,帶上同窗也是可以的,醉仙樓永遠是你的家!”
盧伯蘊的話,陳宓只是笑著點點頭,帶著鑰匙和地址離開。
目送陳宓離開,盧伯蘊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踱步去了李夫子的帳房。
李夫子看到盧伯蘊的神色,笑道:“有什麽好事情?”
盧伯蘊笑道:“先生,陳宓剛剛來了。”
“哦?”
“他說明年不來了,想去讀書。”
李夫子聞言笑道:“這是好事情……”
不過他隨即皺起了眉頭:“……連鎖店的事情?”
盧伯蘊笑道:“他說會幫我們, 連鎖店通過這次的分店,我也算是有些心得了,沒有他也可以。”
李夫子點點頭:“那股份的事情?”
盧伯蘊喜道:“我跟他說好了,幫他找個好先生,我又送了一套小院子給他,他看起來挺開心的。”
李夫子皺起了眉頭:“他看起來挺開心?”
盧伯蘊見李夫子皺眉,心中頓時有些忐忑:“是……有什麽不對嗎?”
李夫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套小院子的價值比之一成股份如何?”
盧伯蘊苦笑道:“那自然是遠遠不如。”
李夫子看了盧伯蘊一眼道:“換了你你會開心麽?”
盧伯蘊辯解道:“可是他也沒有善始善終啊。”
李夫子搖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分店是成功的,裡面的操作也都算是成型了,這與成功了又有什麽區別,以後的分店也不過是複製就可以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完成了他承諾的事情……一棟小院子……比起醉仙樓以後的發展,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他若是愚笨的人,自然是開心的,但你覺得他蠢麽?”
盧伯蘊悚然大驚:“夫子,那他是將我記恨上了麽?”
盧伯蘊對陳宓的手段心有余悸,雖然在爭奪繼承權中,陳宓沒有動用太多的手段,也沒有傷害到人,輕松就將極得老祖宗信任的繼母給掀翻,這種舉重若輕讓盧伯蘊深深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