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隨著王孟徳最後一個字說完,角落裡的筆吏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手揉著酸脹的手腕,又用好奇而又羨慕的眼神打量著。
山上的人一批是柳朝威送上來的,第二批則是許秀忠送來的。
總的來說。
第一批的人除了管事曲良外,普通仆役都保留了下來。
而第二批送上來的人,都是有一定才能,修繕殿宇、巡視山路、建造水道、造冊記帳等等。
筆吏就是其中之一。
筆吏看過去,大殿內,王仙師講完法,盤坐在蒲團之上,周身紅色仙光閃爍,似乎有多得。
仙師偶然流露出的氣息,讓筆吏感到極為的驚恐。
就像是普通人面對老虎一樣。
正常的人。
不會有滑鏟的衝動。
筆吏只見到仙師如玉般的面目,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驚人氣場,是他生平僅見。
“也許就是仙人吧?”
筆吏想著。
殿內的其他三人,比仙師差遠了。
許秀鳳許家的二小姐,也是仙師的房中人。
當然。
後一個身份屬於不是秘密的秘密。
大家都知道,但是沒人會嚷嚷。
許秀鳳周身隱隱有潮水聲傳出。
筆吏聽說過一個傳言,一些頂尖高手,內力增長到了一定程度,便有如此威勢,真氣如大河濤濤。
沒想到竟是真的。
“許二小姐向來愛武,從小便立志於此,現在看來,二小姐可能要得償所願了。許家有此女,當真是富貴不斷。”
而其余兩人,關於余靈飛,筆吏只知道姓名不知道來歷。
沈鐵倒是前任縣太爺柳老爺的人。
以往一直鐵疙瘩樣子的沈鐵,此時全身衣物濕透。
仙師的講道精義,明顯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可惜我有此等機緣,卻無修為。”
筆吏內心狂歎。
他已經四十有五,正殿裡四位凡俗,只有他一人沒事人一樣。
因為他聽不懂啊!
許秀鳳、沈鐵、余靈飛三人一個個像是經歷過一場大戰,或是面色蒼白或是汗如流瀑。
哪怕是如此疲累,卻也能從他們面目窺探到亢奮、激動。
如此造化,筆吏也只能勉強記住,留待自己的孩子了。
大兒年紀到了,也許二兒可以!
王孟徳第一次講道,準確的說,這還不夠“道”的層級,只能說講法。
然而,將所思所想講出,他也大有收獲。
溫故而知新。
他對修行有了進一步理解,丹田以及周身經脈,隱隱和法力相互共振,法力的流轉速度比往常輕快了許多。
講法之於他都有好處,對於許秀鳳三人,好處只會更大。
“欒欒快一點突破先天,開始煉氣,也好有個照應。”
王孟徳如此想著。
見許秀鳳三人還處於運功中,便交代了筆吏一聲,讓他動作輕快出去,留三人在正殿打坐行功。
正殿屬於他私人領域,沒有他認可,旁人進不來也不敢進,無需再交代了。
出了正殿,王孟徳查看筆吏寫好的草稿。
看了個開頭他便點頭不已。
筆吏精於文書,沒有乾巴巴的記錄,而是開頭先鋪墊一番。
大致先交代了今日的環境,什麽時間,天氣如何,而後再以地湧金蓮、口綻蓮花等等,
鋪墊講道氛圍,之後才是講道的內容。 大致讀了一遍,王孟徳隱隱又有所得。
他說過的話,再自己讀起來,頗有一番不同體會。
“做得好。”
王孟徳稱讚了筆吏的工作,讓對方好好整理這第一次的大事記,之後送給他。
“第一次講道,記錄下來,大好。日後我自己能拿來讀一讀,常讀常新。”
這一番講道,從上午一直到下午。
許秀鳳回過神來,已經到了晚上。
這兩個月,修為進步的不只是王孟徳,她實力也有了很大的進展。
陽蹺、陰維、陽維三脈已經打通。
也就是說,奇經八脈中除了任督二脈外,她都已經打通了。
而這也是許家家傳劍法“回風劍法”關於經脈開辟的上限。
之前王孟徳為她優化了回風劍法,讓其注重鞏固本源,不再是重殺招,輕根本。
但關於衝擊經脈,是破境秘法類別,不在於這些劍招之中。
她修為卡在了任督二脈前面,也有了段時間。
這個瓶頸,是大瓶頸。
是一流到頂尖的瓶頸,有些人一輩子都過不去。
此時聽完講法,王孟徳沒有著重說衝擊經脈以及破鏡的心得,然而她聽的時候,卻覺得句句不離這些。
只能說,心有所念,怎麽聽都是若有所指。
許秀鳳周身真氣鼓蕩之下,任脈已經衝破了大半。
她相信只要將這次聽講內容完全吸收,只需一個水磨工夫,便能將任脈打通,之後也就剩余督脈,就能開辟天地之橋了。
“要去洗洗。”
許秀鳳隻覺得渾身舒暢,又有些粘濕,修為精進之後,自然伐骨洗髓。
她進了只有她才能進入的法陣區域,找山泉好好清理一番。
“來,來。”
沒想到沒洗完,就見王孟徳也走了過來。
許秀鳳見此,起身就走。
可惜她怎麽能快的過煉氣修士,直接被堵住了。
“不行。”
許秀鳳沒等王孟徳開口就先拒絕了。
王孟徳神色一滯,轉念一想,用頗為可惜的語氣道:“‘回風劍法’到此已是極限了,我最近研究你的身體,不是,研究你的體質,也是為了驗證傳你哪一部功法合適。”
這下子輪到許秀鳳呆住了。
“難道最近這段時間,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王大哥的苦心嗎,自己誤會他了?”
另外。
她忍不住,對王孟徳口中所說的功法好奇。
“嘿嘿。”
王孟徳適時一笑,把她拉入泉池之中,緩緩道:“我來傳授你《庚金輪轉功》”
王孟徳關於許秀鳳後續的修行功法早有考量。
他手頭上有五門脫凡神功。
一門是他自己主修的《九龍炎陽功》,另外還有四門為《庚金輪轉功》《滄海驚濤功》《枯木回春功》,以及《厚土載物功》。
當年王孟徳在元陽派門下,就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試了相應的功法。
他對火行功法最有天賦修行效果也最好,最後選擇了“九龍炎陽功”。
許秀鳳已經有了家傳劍法的基礎,回風劍法修出的真氣偏向於金行,她如今的真氣基礎自然也偏向於金行。
那麽轉修《庚金輪轉功》最為合適。
聽到王孟徳開口傳授《庚金輪轉功》,許秀鳳就走不動了。
王孟徳早就準備好了功法。
沈鐵、余靈飛終究是外人,聽他講道已經是幸運造化,神功短時間那是別想了。
沈鐵經過一段時間考察也會得傳相應功法,至於余靈飛這個二五仔不動他已經是極限,再大的好處不可能有份。
許秀鳳則是老王的自己人。
屬於不在規則內,在潛規則裡的,無需考驗。
“欒欒還不多謝謝為夫?”
王孟徳早就吃準了許秀鳳,給她一個驚喜。
“多謝王大哥。”而許秀鳳果然也很開心,滿是感動。
老王怪笑一聲,將她半抱著頂到了石壁上:“感謝,口頭上可不行......”******
上元府。
豬魚湖,余家駐地。
正在王孟徳春光滿懷、盡享歡愉之時,余長山則是被訓斥的臉色漲紅。
“狂風谷獸園久攻不下,家族還是早做打算。”余長山在長老會上埋怨道。
原本【豬魚】余家想的是【虎獸】康家帶領下,狂風谷馬上能拿下。
可誰知寧薑晨那女人恐怖至極,有一名煉氣後期大修士被斬,使得整個余家戰略進入了僵局。
聞言,余家大長老余月清不客氣道:“家主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我們至少從狂風谷獸園得到了好幾頭異豬【黑豬】種豬,只要慢慢培養,必能為家族再開一個重要的財政來源,大增家族底蘊。”
家主被大長老呵斥。
所有長老卻都覺得理所當然。
一頭髮花白的月字輩長老,開口道:“家主當知,狂風谷只不過拿下了兩個獸園,我余家就能得到一個新的異獸品種,家族當專心如此。而且我們和【虎獸】康家一眾家族勢力建立了利益同盟,往後無論局勢如何變化,我余家都有很大騰挪余地。”
“不過我們也要小心些,老祖還是留在家族,不可到前線去,寧薑晨確實恐怖,我們余家跟在康家後面就可以了。”一個臉有刀疤的長老提議道。
年輕些的女長老將話題拉開:“還是討論一下家族控制范圍內的魔物和妖物問題,處置不好會傷及家族底蘊。”
從大長老到幾個長老都不太把余長山放在眼裡。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長老會結束,余長山回到宅邸,氣的拍碎了房間裡的所有東西,暴怒如雷,一股邪火湧起,無處發泄:“全怪王孟徳那狗東西!若我可以拿下小青山早已完全掌權,不能讓他安心修行!康家不是發出對元陽派弟子的黑虎令了嗎,那就進一步推波助瀾。”
此刻想起,老祖當時是在敷衍他,並沒有真的給王孟徳使絆子。
“都如此看輕我,真當我真是志大才粗不成!”
余長山憋了一肚子火,直接找來心腹手下。
讓人把小青山上有一階上品靈脈的消息傳出去,隱去了魔窟,並且也將元陽派弟子藏在小青山的消息交給【虎獸】康家。
絕不能讓王孟徳好受,他要好好出一出氣,只是他也沒完全失去理智,懂得隱藏自己,通過家族隱秘渠道暗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