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雙簧”
安老愣了一下,不明白紀天賜口中的雙簧,到底是怎麽回事。
紀天賜很耐心地給安老解釋說道。
“安老,黑無常的真實身份,就是馮應麟的獨子馮雲龍!”
此話一出,安老頓時臉色巨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這不可能!”
“馮雲龍明明在二十年前,已經被無常門的水匪殘忍地殺害了。”
“他怎麽可能會是無常門的大當家黑無常?”
見到安老不相信,紀天賜冷冷一笑。
“安老,你怎麽確定,被殺害的一定是馮雲龍呢?”
“因為二十年前,有人親眼見到馮家下葬了馮雲龍的屍體。”
“安老,你確定是馮雲龍的屍體,而不是其他人的?”
“有誰驗過屍嗎?”
紀天賜用一種莫名的語氣,對著安老說著。
一時間,安老被紀天賜的話,給說得啞口無言。
二十年前,根本沒有人去驗過屍體,因為馮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會讓其他人糟蹋了他們馮家大少的屍體。
而且,也壓根就沒有人,會懷疑下葬的,並非馮雲龍,而是一個替身。
安老隻覺得腦袋有些亂。
如果黑無常真的是馮雲龍這位馮家大少爺的話。
那麽黑無常這些年來,針對姑蘇縣商船的事情,就讓人毛骨悚然了。
無常門下手極其狠辣,遠超尋常的太湖水匪,凡是遇到,基本不留活口。
這種行事作風,恐怕背後也有馮應麟的指揮。
安老心中掀起了重重驚濤駭浪,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消化了這個消息。
“馮應麟這個老匹夫,真狠啊!”
“不僅對我們狠,對自己也狠,對馮雲龍更加狠。”
“馮應麟子嗣雖多,但是真正成才的,只有馮雲龍一人而已。”
“馮應麟竟然舍得,讓馮雲龍去當太湖水匪,而且一當就是二十年。”
安老嘴上忍不住發出感慨,感慨馮應麟的心狠手辣。
如果他是馮應麟,他絕對做不出,將如此出色的繼承人,送去當水匪這個決定。
畢竟家族傳承,優秀的繼承人,本身就是極其重要的事情。
當然安老也承認,馮應麟這一手瞞天過海之計,做得非常漂亮。
短短二十年間,他們姑蘇縣的其他鄉紳,在無常門手下損失慘重,而馮家卻能和無常門暗通曲款,得到諸多贓物。
這一來一回,將馮家推上姑蘇縣第一世家的寶座。
但馮家除了馮雲龍之外,並沒有出色的繼承人。
等到馮應麟過世,馮家必定會走向衰弱。
這其中的得失,恐怕只有馮應麟才能完全體會到。
當年他的謀劃,到底是賺是賠!
“殿下,馮應麟之狠辣,完全出乎了老夫的預料。”
“不僅是老夫,恐怕姑蘇縣所有的鄉紳,都沒有料到馮應麟這一手。”
“幸好馮雲龍在明面上已經死了,想要回來繼承家業也辦不到。”
“否則,馮家當成我們所有姑蘇縣鄉紳的心頭大患。”
安老心頭稍稍有些欣慰。
如今無常門被剿滅了。
馮應麟逐漸老去。
馮雲龍無法回歸。
姑蘇縣各大鄉紳世家的實力,又將發生變化。
紀天賜聽到安老的話,搖了搖頭。
“安老,你太樂觀了!”
“殿下,這是何意?”安老滿頭霧水,被紀天賜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
“安老,你真的以為,馮雲龍不能入住馮家了?”
“當然,馮雲龍都已經是死人了,至少明面上……”
紀天賜嗤的一笑。
馮應麟的老奸巨猾,他早就體會到了。
馮應麟會沒有想過,馮雲龍回歸的事情嗎?
肯定有萬全之策,否則多半會舍不得讓馮雲龍這樣出色的繼承人,偽裝成水匪。
“安老,你信不信,用不了幾天,馮應麟就會傳出消息,說當年馮雲龍的屍體是假的,他們在無常門囚禁的奴隸中,找到了馮雲龍。”
瞬間,安老愣住了,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
他還真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這……馮應麟這人……也太無恥了……”
就在此時,房門被敲響,傳來了秦沐陽的聲音。
“殿下,馮家發生了重要的事情!”
紀天賜和安老對視了一眼。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進來!”
得到紀天賜允許後,秦沐陽走入書房,抱了抱拳稟告說道。
“殿下,馮應麟那裡傳來消息,說在無常門的奴隸當中,找到了當年死去的馮雲龍了。”
聽完秦沐陽匯報的消息,安老再也忍不住了,眼神之中,充滿了敬佩之情。
此時,他對紀天賜,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真的是,一切都被紀天賜料到了。
“殿下您真是神機妙算,算無遺策啊!”
“就連馮雲龍回歸馮家的事情,都被殿下你算計得一清二楚。”
安老心悅誠服地拍了一通馬屁下去,說得紀天賜心中酸爽,像是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
秦沐陽頓時露出滿臉的驚愕。
“殿下你算到了?”
“這種事情也能算到?”
紀天賜笑而不語,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安老則是直接坦誠,將紀天賜發現馮雲龍就是黑無常,以及馮家的陰謀,全都告訴了秦沐陽。
秦沐陽聽完之後,雙目噴火,濃鬱的殺機,從雙目之中,迸射出來,宛如兩柄鋒利的寶劍。
“殿下,請讓我立刻去拿下馮應麟父子兩人!”
秦沐陽主動請纓,戰意高昂。
但是,紀天賜卻不同意,搖了搖頭,讓秦沐陽稍安勿躁。
“不可!”
紀天賜的回答,給了秦沐陽沉重一擊。
他想不明白,為何素來殺伐果斷的殿下,竟然也有這優柔寡斷的一面?
難道要放虎歸山不成?
紀天賜淡淡地說道:“你二話不說,就對馮應麟父子動手,會引起其他鄉紳世家的惶恐。”
“說不定,他們會以為孤在清算他們,惦記他們的家產。”
“只要有人稍稍暗中煽風點火,就會讓他們兔死狐悲,影響禦林軍的後勤。”
“殿下,那怎麽辦?”秦沐陽撓了撓腦袋問道。
“開公審大會!”
“當眾戳破馮雲龍的真面目!”
……
傍晚。
姑蘇縣鄉紳世家們的家主,基本上都結束了搜捕,回到了艦隊之中。
此時,紀天賜召開公審大會的消息,也傳到眾人耳中。
甚至,還有小道消息,說紀天賜要從無常門的財物中,取出一部分,補償姑蘇縣鄉紳們這些年的損失。
當姑蘇縣鄉紳們聽到這個消息,紛紛臉色紅潤,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馬高呼一聲——殿下高義!
因此,這場公審大會,姑蘇縣的鄉紳們,也非常地積極。
就連馮應麟這個老狐狸,也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帶著剛剛回歸馮家的馮雲龍,就來參加公審大會。
公審大會上,紀天賜還沒有到,反倒是姑蘇縣的鄉紳們,早早就到來了。
見到馮應麟父子出現,紛紛抱拳恭喜馮應麟。
“老馮,恭喜恭喜!”
“你這算是老年得子啊!”
“哪裡哪裡!我就是運氣好,沒想到時隔二十年,竟然還能看到雲龍活著回來。”
“一開始我在地牢中,找到雲龍的時候,都是不敢置信的!”
馮應麟演技非常逼真,老淚縱橫,看得其他姑蘇縣的鄉紳,也心頭感動,嘖嘖稱奇。
畢竟這種死了二十年,重新復活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離譜。
要不是馮應麟這位馮家家主,親自確認,那就是他的兒子馮雲龍,他們都不敢相信。
二十年前,馮雲龍居然沒死,而是被無常門關押了二十年,當了二十年的奴隸。
眾人看向馮雲龍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憐惜。
這可憐的娃!
在無常門當了二十年的奴隸,也不知道他怎麽撐過來的?
二十年前,他是馮家少家主。
現在回歸,怕是要被現在的馮家少家主穿小鞋了。
一些與馮家不太對付的鄉紳們,似乎腦海中,都開始幻想馮家內鬥的場景了。
姑蘇縣鄉紳們這一幕幕的表情,全都落在了馮雲龍的眼中。
馮雲龍表面和善,風度翩翩,心頭卻冷笑不已。
“這群蠢貨,你們都不知道,這些年你們在我手中,有多少的損失!”
“多少活物被我劫走!”
“多少人死於我之手!”
“一群蠢貨!”
就在馮雲龍心頭冷笑的時候,紀天賜帶著魏延風、青姨等人,來到大堂,召開公審大會。
“見過殿下!”
眾人給紀天賜請安。
這時,也是馮雲龍第一次見到紀天賜的真面目。
他目光凝視,死死地盯著紀天賜的面容,似乎要將紀天賜的面容,烙印在心底。
因為紀天賜的太湖剿匪,破壞了他們馮家的計劃。
本來,按照他們父子兩人的謀劃,他還會繼續在無常門扮演黑無常,截殺擄掠姑蘇縣其他鄉紳的人馬。
直到姑蘇縣其他鄉紳被削弱到極點後,他才會以馮雲龍的身份,回歸姑蘇縣,然後吞並姑蘇縣其他的鄉紳,徹底在姑蘇縣一手遮天。
但是因為紀天賜的原因,他們馮家的計劃,被中斷了,不得不提前回歸。
甚至,要不是馮應麟的通風報信,禦林軍南線淪陷,給他爭取了時間,恐怕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找不到。
因為提前回歸,姑蘇縣其他的鄉紳,還有一定實力。
想要吞並,恐怕需要費一番周折。
這讓馮雲龍心中有些惱火。
畢竟,頂著馮雲龍的身份,他就不能像黑無常那般,無所顧忌的大開殺戒了。
在馮雲龍凝視紀天賜的時候,紀天賜也在打量著馮雲龍,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黑無常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還正大光明地在自己面前晃悠。
真是世事無常啊!
如果馮雲龍不回歸馮家,而是遠離太湖,甚至是離開吳國,紀天賜還真拿他沒有什麽好辦法。
不知道,等會兒自己戳破馮雲龍身份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紀天賜收回心神,清了清喉嚨,對馮應麟說道。
“馮老,今天要恭喜你了!”
聽到紀天賜的恭喜,馮應麟連忙回敬說道。
“殿下你客氣了!”
“雲龍他也是運氣好,才僥幸活到了現在。”
“要不是殿下你踏破無常門,恐怕雲龍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馮應麟假惺惺地感謝著紀天賜,要不是紀天賜知道了真相,恐怕真的要被馮應麟給糊弄過去了。
紀天賜嘴角含笑,淡淡說道。
“馮老,你太謙虛了!”
“令郎能在水匪手中,活過二十年,絕對不僅僅是運氣就能辦到的,必定有過人之處。”
“馮老,還不給孤介紹一下令郎。”
見到紀天賜對自己的兒子感興趣,馮應麟心中暗暗感到興奮。
若是雲龍能得到紀天賜的賞識,傍上紀天賜的大腿,未必不是因禍得福了。
對於傍上紀天賜大腿這件事情,馮應麟一直是耿耿於懷的。
其他鄉紳,紛紛派出自己女子,在紀天賜面前賣弄風騷,恨不得連衣服褲子都不穿了。
但是他們馮家,卻沒有容貌身材出色的女子。
在這場色誘大戰中,完全是沒有任何影響力的存在。
更不用說是和田家這種已經成功色誘的鄉紳比了。
“雲龍,這位是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殿下看重你,你莫要讓五皇子失望。”
馮應麟對著馮雲龍揮揮手,馮雲龍走了過來,拜見紀天賜。
“見過殿下!”
紀天賜微微頷首。
“嗯——”
“不錯!的確是一表人才啊!”
“就是,孤怎麽覺得,馮雲龍你的背影,像極了黑無常啊!”
此話一出,馮應麟父子兩人,臉色微變,這一抹變化,非常的隱晦,若非盯著看,絕對看不出來。
也就是兩人都是老狐狸,才沒有當眾失色,而是控制著心中的情緒,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五皇子這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說雲龍長得像黑無常?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見過黑無常真容的林守河幾人,全都已經死於自己的手中。
不可能有人發現,雲龍就是黑無常。
馮應麟心中暗暗寬慰著自己,相信紀天賜剛才說的話,肯定是隨口一提。
紀天賜,絕對沒有證據,也絕對不會胡亂聯想。
馮應麟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殿下,這玩笑並不好笑。”
“我家雲龍,怎麽會和黑無常長得像。”
“雲龍自幼長得像我,若是雲龍長得像黑無常,豈不是說老夫就是黑無常?”
隨著馮應麟的解釋聲落下,大廳中凝重的氛圍,似乎也稍稍緩和。
其他鄉紳,也覺得這只是紀天賜的隨口一提。
馮應麟,怎麽可能會是黑無常?
要是馮應麟是黑無常,那麽孝元帝還會是焚天門的門主張烈呢。
在場鄉紳之中,只有安老知道,這是殿下要犯難了。
等會兒,這些鄉紳,就會被殿下的消息,震驚得兩眼發直,雙腿顫抖。
紀天賜神情平靜,冷冷地說著。
“是孤說錯了!”
馮應麟父子兩人,聽到紀天賜自己認錯,心中微微松了口氣,更加相信,剛才只是紀天賜的眼花。
但是緊接著,紀天賜的下一句話,讓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馮雲龍,不是長得像黑無常!”
“他,就是黑無常!”
“孤很確定!”
馮雲龍聽到這句話,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濃濃的震驚,爬上了他的心頭。
他從紀天賜的語氣中,聽到了肅穆和凝重。
可見,紀天賜說這句話,絕非是在開玩笑。
而是真的發現了他就是黑無常的真相。
這怎麽可能?
自己是黑無常的秘密,他保護得這麽好,除了父親之外,沒有第三人知道。
紀天賜來到太湖,才幾天?
怎麽可能發現這個真相?
馮雲龍的臉上,陰沉不定。
至於在場的其他鄉紳,更是被紀天賜的話,給完全震驚到了。
馮雲龍是黑無常!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要是殿下說得是真的,那豈不是說,他們馮家父子,這二十年來,一直在唱雙簧?
一些心思縝密的鄉紳家主,猛然震驚地發現。
馮家,從姑蘇縣三流世家,開始變強,逐漸成為第一鄉紳豪門的起點,似乎就是二十年前,馮雲龍死於無常門之手後開始的。
如果當年的事情,並非表面上那樣,馮雲龍被關在無常門當奴隸,而是馮應麟父子兩人聯手,殺掉了無常門上一任門主,然後暗中操縱了無常門。
那麽,一切就說得通了。
說得通為何馮家這二十年來,會發展得如此好。
一瞬間,馮應麟父子兩人,就感受到了周圍懷疑警惕的眼神。
雖然在場鄉紳還沒有明說,但顯然紀天賜的話,在眾人的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馮應麟心頭沉了下來。
他不知道,紀天賜是怎麽發現這個秘密的。
是有貨真價實的證據?
還是說,僅僅只是猜錯?
又或者,是聽到了一些奸人的陷害!
總之,馮應麟不想坐以待斃,他還要狡辯一番。
“殿下,老夫敬你是天潢貴胄,但是,你也不能隨口就汙蔑人。”
“雲龍他這二十年,被無常門囚禁,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殿下你怎能隨意汙蔑人?”
“殿下你今日若是不說清楚,哪怕是去告禦狀,老夫也奉陪到底!”
馮應麟中氣十足,一副被冤枉的模樣。
他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只能是硬頂下去。
要是稍稍軟弱一絲,就會被在場之人察覺到不對勁。
見到馮應麟還不肯死心,想要狡辯,紀天賜微微搖頭,露出滿臉的不屑。
“馮雲龍他是不是黑無常,豈是,只要試一試就知道了。”
說罷,還沒等馮應麟父子兩人想明白,紀天賜口中的試一試到底是什麽意思。
下一秒,青姨動手。
身影突然消失!
綠色倩影閃動!
化作一道春風!
青姨的身法,非常高明,宛若遊龍似的,出現在馮雲龍身前。
一掌拍出!
潔白嬌嫩的玉手,盈盈一握,柔弱無骨。
但是在這柔弱的外表之中,卻蘊含著可怕的勁氣,好似能夠開山裂石一般。
哪怕是精鐵,被青姨這麽一拍,也能排成碎片。
生死存亡一般的危機,籠罩在馮雲龍的頭上。
這種危機感,告訴馮雲龍,似乎下一秒,他就要被眼前的美婦人撕成兩半。
理智告訴馮雲龍,他不能反抗出手。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被無常門關押了二十年的囚犯。
武道實力,必定不強。
若是有宗師級別的實力,又怎麽可能會被關押在無常門二十年而回不來?
但若是不展現實力,他真的會死。
這種恐怖到極點的危機感,鑽入馮雲龍的腦海,宛如針扎一般,刺痛他的太陽穴。
馮應麟看著青姨突兀出現,一掌拍向馮雲龍,瞬間怒的睚眥盡裂。
他想要攔住青姨。
但同為宗師,之間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青姨的突然襲擊,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和救援。
砰地一聲!
在生死存亡之下,本能終究是戰勝了理智。
馮雲龍,出手了!
一出手,就展現出九次破限的實力!
頂級宗師!
馮雲龍居然是一位頂級宗師!
在場之中的鄉紳們,瞬間嘩然!
就算是傻子,也察覺到了馮雲龍身上的不對勁。
馮雲龍有頂級宗師的實力,怎麽可能還會被無常門囚禁二十年無法回歸?
可見,馮雲龍身上,必定有大秘密。
他們一時間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兩種情況。
眼前的馮雲龍,並非真的馮雲龍,是其他人假扮的,騙過了馮應麟。
或者……馮雲龍就是黑無常,一切都如同殿下所說的那般,這是馮家的陰謀。
在場之人,絕大多數,更相信後者。
當馮雲龍出手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
自己暴露!
而且還是那種再無辯駁,非常明確地暴露。
紀天賜,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結果,他卻傻乎乎地自投羅網。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紀天賜是如何發現他就是黑無常這個真相的。
除了自己父親之外,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真相。
馮應麟父子兩人,臉色陰沉如水。
此時,他們該思索的,不再是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要想,如同逃出生天。
艦隊之中,光是宗師,就不下十人。
更何況還有數千禦林軍。
這等恐怖的實力,哪怕是大宗師,也會感到棘手。
馮雲龍深吸一口氣,雙目的眼神,凝聚起來,宛如兩柄尖刀,直刺紀天賜而去。
他質問說道:“你是怎麽發現的?”
紀天賜神秘一笑,沒有正面回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保守秘密,哪怕是死人也不行!”
紀天賜的話,讓馮雲龍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被馮應麟斬殺的林守河三人。
紀天賜口中所謂的死人,多半就是指林守河三人。
雖然他不清楚,紀天賜用了手段,能讓死人開口說話。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如何全身而退。
馮雲龍眼神閃爍,眼底泛起的退意,被紀天賜察覺到了。
“馮雲龍,如果你離開無常門之後,沒有貪心地回歸馮家,孤或許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你。”
“可惜,貪婪使你走入了絕境!”
說著,紀天賜給青姨使了個眼色,青姨頓時心領神會,對著馮雲龍施展出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
轟——
轟——
轟——
兩大絕頂宗師交手,猛烈的交手波動,朝著四周擴散出去。
仿佛,整個虛空,都要被兩人給撕破了。
至於馮應麟,不需要紀天賜吩咐動手,姑蘇縣的鄉紳們,就對他恨之入骨,主動出手,把馮應麟往死裡打。
大戰,突兀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其中馮應麟陷入了眾人的圍攻之中,宛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覆滅。
馮雲龍見到父親陷入險境,連忙出手解圍,一招逼退多名姑蘇縣鄉紳的家主。
“父親,到我這裡來,兒子護你離開!”
青姨見到馮雲龍在和自己交手的時候,還敢分心,眼中寒芒乍現,宛如萬年玄冰一樣,冰冷刺骨。
“馮雲龍,你找死!”
青姨玉掌一拍,攻勢如火,迅猛如雷。
玉掌仿佛輕飄飄的,落在了馮雲龍的身上,但是其中蘊含的恐怖氣勁,卻仿佛雷霆爆發。
轟鳴一聲!
馮雲龍被一掌轟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逆血出來。
此時,在馮雲龍的幫助下,馮應麟也擺脫了姑蘇縣眾多高手的圍攻,與馮雲龍匯合在一起。
就在兩人匯合在一起的瞬間,馮雲龍眼中閃過一抹殺機,直接洞穿了父親的胸膛
“父親,請你最後,為兒子奉獻出一切吧。”
馮雲龍的突然襲擊,不僅震驚了馮應麟這個當父親的,還震驚了紀天賜等人。
在場眾人,紛紛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父子相殘的場景。
馮應麟滿臉愕然,眼睜睜地看著馮雲龍,似乎第一次認識這個兒子似的。
緊接著,他體內鮮血破體而出,湧入了一塊星光熠熠的石頭上面。
在這塊星光熠熠的石頭出現的瞬間,紀天賜頓時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這是奇物!”
馮雲龍獻祭了他的父親,發動了奇物。
直到奇物啟動,馮雲龍方才松了口氣。
這件名為逐星石的奇物,是他最後的底牌。
獻祭一名宗師級別的強者,便能夠施展傳說中的遁術——諸天千星玄光遁法。
凡是星光籠罩之處,可以瞬息而至。
下一秒,一道星光籠罩在馮雲龍的身上。
馮雲龍的臉上,露出洋溢的笑容。
哪怕在禦林軍的老巢,他也能從容而退。
他敢來禦林軍的老巢,絕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若是有著自己的底氣。
下一秒,星光散去。
馮雲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因為,遁術失效了。
他還在禦林軍的艦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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