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具銅甲屍氣機相連,在飛出鐵棺之後,便組成了一個古怪的陣勢,彼此氣機相連接,以銀甲屍為首,將秦川困在其中。
紀骸一邊催動幾具魔屍發動攻勢,一邊冷笑:
“我這七煞陣源自上古天煞絕陣,殺傷力驚人,憑著此陣,我曾宰殺過兩尊道基修士,秦川,你剛才若是逃跑,我還拿你沒辦法,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繼續停留在原地等死。”
“所以,受死吧!”
當下,兩人再度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鬥法。
這場爭鬥蔓延方圓十幾裡,劍光四射,雷光閃耀,屍氣滔天,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兩人之間的爭鬥自然驚動了周圍的許多修煉者,聽到兩人的交談,又目睹了兩人所施展的神通手段,眾修哪裡還不明白這兩人的來頭。
那驅使飛劍,籠罩在白玉煙氣中的修士正是與袁清風、沈碧君等人齊名的秦川!
至於中年邪修紀骸,周身邪氣森森,還能祭煉和驅使魔屍禦敵,則是趕屍派弟子!
兩人皆是道基修士,神通非凡,鬥法激烈,僅僅是兩人交手之時所泄露出的余波都不是尋常先天所能承受。
也因此,在這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有人遭受了池魚之禍,受傷者有之,不幸身隕者亦有之。
李魚目露奇光,留了三分注意力在秦川和紀骸兩人身上,剩下的七分注意力卻望向了那七具銀甲屍和銅甲屍,目光熾熱!
僵屍啊!
這種由屍體蛻變的魔物,講真,他還從未收殮過。
畢竟他不確定這種僵屍究竟是死物還是活物。
也不知道被他收殮後,這些僵屍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李魚表示,他很期待。
而且那紀骸的身份也比較有意思。
此人本身倒是沒什麽,關鍵是他背後的勢力——趕屍派。
據說趕屍派為魔道分支,分屬魔道旁門,乃是上古傳承下來的頂尖魔道勢力。
這一脈所修的是屍仙之道,據傳開派祖師乃是一尊古屍得天地造化後,死極而生,修成屍仙,之後飛升魔域。
而且這尊屍仙所留下的《葬仙經》博大精深,內蘊種種邪異道法神通,其最高成就便是證就屍仙道果!
雖邪詭絕倫,但絕對是一條通天長生大道!
事實上,無論是屍仙道也好,鬼仙道也罷,任何道統、道路,只要是能夠被人走通,誕生出一尊六階元神,便意味著此道可證得長生道果。
開創此道之人亦有資格開辟宗門,廣收門徒,創立出世間一流的宗門!
趕屍派的開派祖師能夠飛升魔域,其所留下的道統自然非同小可。
據說,現如今趕屍派比之上古年間雖有所式微,但其底蘊仍是深不可測,其山門後山的屍陀林中,埋葬著不知多少具通靈古屍。
且不提銅甲屍、銀甲屍之流,一些異類魔屍,如屍魔、血屍、飛天夜叉、黃泉魔屍等都有不少,甚至還有傳言說在這屍陀林深處,埋葬著一尊即將成就屍仙的可怕存在!
若是他能夠將整個屍陀林的魔屍、屍仙全部都給收殮了,也不知道會得到多大的好處!
說不定立地成仙都有一絲可能!
當然,李魚的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
不說屍陀林,單說眼前的紀骸所驅使的這幾具銅甲屍、銀甲屍就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對付得了的!
畢竟現在的他,僅僅只是一個二階修煉者而已。
李魚歎息一聲,最終,目光落在了那些受到鬥法波及而死的倒霉蛋身上。
見到李魚露出的熾熱目光,一旁的甄道人卻心頭一陣惡寒,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
對!
沒錯!
就是這種眼神!
上次在山神廟遭遇角山雙凶,李魚給角山雙凶收殮屍體的時候,他就流露出了這樣的眼神。
然後,當時收殮角山雙凶的場景就成了甄道人的噩夢,哪怕如今想起來都有些心悸,若非李魚透露自身來歷,他當時還真以為李魚乃是魔道出身。
縱然得知了李魚的來歷,這位李魚道友在他眼裡也是一位亦正亦邪的人物。
李魚卻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起身決定去殮屍了。
他這人心善,最見不得有人橫屍荒野。
身為守屍人,身負為人收屍、殮屍之責,理應為這些可憐人收殮屍體才對!
此時,天光漸亮,旭日東升。
遠處,秦川、紀骸正鬥的激烈,已經有四具銅甲屍或被劍氣斬碎了身體,或是被雷法炸成一地的碎肉,散落在地上,只剩下紀骸還在操控著剩下的三具魔屍與之激鬥。
李魚來到一名修士的屍體前。
這修士也是倒霉,秦川與紀骸兩人遁術非凡,邊鬥法邊挪動,上一刻還在幾百丈之外,下一刻說不定已經打到了近前。
這名修士倒也知道看熱鬧不能離的太近,否則真要卷進去,死了也是白死。
可惜,他速度太慢,修為也差了點,最終還是被卷了進去,被一道細碎的劍氣擦到了身上,在他後背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之後又被一口屍氣噴中,整個人臉色發青發黑,屍氣攻心,一頭栽倒,當場便沒了氣息。
現在,就連後背的傷口流出的血液都開始轉黑,散發出一股腐臭氣味,體內濃厚的血氣生氣也漸漸轉為屍氣和死氣。
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屍體就會發僵發硬,逐漸活過來,變成一具僵屍!
李魚二話不說,取出了自己的殮屍工具,將針線、線香、紙錢、毛刷、毛巾、木盆、清水等物一一擺好,開始為其縫補背後的傷口。
李魚的動作細致而嫻熟,認真而從容,忽略掉面前腐臭僵硬的屍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一塊布帛上刺繡呢。
待傷口縫補完畢後,李魚又將這修士身上的衣服褪下,把修士身上的血汙全部清理擦拭乾淨,為其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塵歸塵,土歸土,這位道友,一路好走......”
這些做完後,李魚又為這名修士整理遺容,最後取出線香,紙錢點燃祭奠了一番。
至於此人的衣服,儲物袋,法器和其他財物,李魚分文未動,將之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