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道怔怔看了他片刻,歎道:“你小子夠狠!”
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看走眼了。
之前李魚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笑眯眯的,對他客客氣氣,表現的相當人畜無害。
當時他還覺得這小子需要磨礪和歷練一番才能成才。可通過李魚之前教給王羽的那些東西,以及他現在所說的話看來,李魚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成熟,手段更狠!
但也不得不說,李魚這種做法是對的。
人不狠,站不穩!
在人吃人的修行界中要是性子軟,還沒有背景,早晚都得被人欺負死,唯有狠辣一些,才能站得住腳!
也不知是看出李魚不好惹,還是其他原因,終究還是沒有人來找李魚的麻煩。
到了深夜,不少修煉者在附近找了合適的地方開始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至於李魚,他此時正手持一枚法器碎片,將其握在掌心,汲取著其中的金鐵精氣,用以凝練九轉庚金劍訣這門神通。
此時,他體內的那枚鴿子蛋大小的九竅庚金劍丸,渾圓光滑,泛著濃鬱的金光,已經凝為實質。
倘若以靈目術仔細觀察,便能看出這枚劍丸是以許多枚細小符篆組成,層層疊疊的組合在一起,無時無刻都在運轉不休。
此時的這枚劍丸,被李魚成功凝練了三十六道庚金符篆,已經將其修至小成。
而李魚之前在坊市購買的那些法器碎片,也不過耗費了近半,剩下的法器碎片仍可以繼續凝練。
這門神通既已小成,李魚底氣更足。
作為頂尖神通,本身又是純粹的殺戮神通,九轉庚金劍訣的威力自然不小。
當做一門底牌,再適合不過!
轟隆隆!轟隆隆!
時間到了後半夜,一聲聲地動山搖般的響聲卻是逐漸從遠處傳來,驚醒了許多人。
李魚腳尖一點,整個人幾下便躍至一顆大樹的樹冠上,他腳踩著一根細細的樹枝,輕盈迅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雙眼睛深處,隱隱泛著絲絲五色光華。
李魚很快便看到,造成這些動靜的,竟是兩名修士!
那兩名修士一個周身籠罩白玉煙氣,高大的身形在煙氣中若隱若現,揮手便打出道道青白色的雷光,將另一個中年修士周身的黑紅雲團法器打的劇烈晃動,不住地泯滅,翻滾。
偶爾落在地上的雷光炸開,將山林炸的地動山搖,一顆顆大樹被炸成粉碎,一座座深坑都被炸了出來,土石飛濺,塵埃四起。
另一名中年修士卻也不簡單,他面容陰翳,一雙眸子細長,閃爍著狠毒的光芒,以一柄吳鉤法器相抗衡。
那吳鉤法器散發出凌厲的劍氣,暗紅魔光閃爍,邪氣森森,縱橫來去,將部分攻來的雷光一一斬滅之余,還時不時地趁機反擊。
“夠了!”
中年修士一邊操縱著吳鉤飛劍,他一邊厲聲喝道:“姓秦的,你還有完沒完?!”
“我不就是在月勾山挖了一座孤墳嗎,你已經追殺了我兩個多月,怨氣再大你也該發泄出來了吧,難道你非要逼我跟你魚死網破才肯罷休嗎?”
“想跟我魚死網破,伱還不配!”
身著紫袍的秦川神色平靜,既沒有一絲不屑,也沒有半點急躁,好像只是在述說一件事實:
“至於那座孤墳,埋葬在其中的是我的一位故人。既然你打擾了她的安寧,無論你逃到那裡,我都要殺了你!”
說話間,
一道更為迅猛的雷光迸發而出,化作一條靈動雷蛇,好似離弦之箭,重重的轟擊在了中年邪修面前的黑雲法器上,將其轟的差點崩潰。 “秦川,莫要以為我怕了你!就憑你還想殺我,換你師父拜月真人還差不多,好,也罷,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那中年邪修怒極反笑,乾脆一拍儲物袋,一具黑沉沉的鐵棺出現在面前。
鐵棺長有一丈六,寬約五尺,表面遍布細密複雜的紋路,這些紋路古怪,猙獰中透著一股凶氣,紋路中積滿了陳年血垢。
伴隨著棺材蓋打開,一股肉眼可見的灰色屍氣衝天而起!
轟!
周圍的一些草木在屍氣的侵蝕下,迅速乾枯,變黃,發黑。
接著,一尊身形猶如鐵塔般的身影出現!
這身影高大壯碩,渾身筋肉虯結,身披盔甲,手持一柄斬馬長刀,那破舊的盔甲之下,是泛著銀光的肌膚,每一寸都好似亮銀鑄就,強橫無匹。
始一出現,一股至凶至邪的氣息便四處彌漫開來,傳遍方圓幾十裡, 驚的一些禽鳥野獸四散而逃,發出陣陣驚叫聲,好似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物一樣。
“這是......銀甲屍?!”
秦川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不再平靜,浮現出一絲冷意:
“哼,就憑你紀骸,還不配我師出手。”
“秦川,你恐怕沒想到吧,那孤墳之下的地脈之氣已經被我熔煉一空。”
紀骸卻哈哈大笑,故意以言語刺激對方:
“可惜了你那位故人,在陣法和地氣的滋養下,本應千載不腐,容貌長存,可惜卻被我這本命魔屍奪去了體內生機,化為飛灰。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剛好讓它蛻變成了銀甲屍!”
“你不必激我,今日,你必死無疑!”
秦川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他頭頂的白玉發簪這時自行落下,光芒一閃,竟化作一口通體瑩白,長有二尺,閃爍著絲絲寒光的飛劍。
飛劍現出真形的刹那,周遭數百丈內的溫度急劇下降,絲絲霧氣凝結,以秦川為中心,一股薄薄的冰霜朝著四處蔓延開來。
“哈哈哈,好法器!可惜,你我究竟誰死還不一定呢!”
紀骸不驚反笑,手中法訣催發,那棺材中居然又接連飛出了六具死氣沉沉,屍氣濃重的行屍。
這六具行屍所散發的氣息參差不齊,明顯都要遜色那銀甲屍許多,但每一具卻也散發著堪比二階修煉者的氣息。在其果露的皮膚上,還泛著絲絲暗黃的金屬色澤,予人一種堅固、沉重,難以摧毀的感覺。
赫然便是六具銅甲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