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趕路,李魚一邊思索起來。
說實話,今天這事兒著實有點奇怪。
他自然能看得出來,死的那些人,看似被土活埋,像是被悶死的。
可這些屍體才僅僅死了半個時辰就開始萎縮,泛著一抹詭異的慘白,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吸乾體內的精元血氣,這根本不正常,絕對另有原因!
想著想著,李魚腳下步伐忽然頓住。
“莫非......這事兒跟黃大仙有關?”
李魚想到了黃大仙廟!
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存在著真正的妖魔邪祟的!
今天他可看見了,那黃大仙兒廟垮塌的部分,有著燒焦的痕跡,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兒。怎麽看,都有點像是遭了雷劈。
先是黃大仙廟被雷劈,接著又是修繕廟宇的這些人非正常死亡,還有鐵牛詐屍後也在死死地盯著黃大仙廟,這些個種種異常,實在是不得不讓他多想。
“就是不知道屍體的異常其他人會不會看得出來......”
李魚心裡迅速閃過一個念頭,接著心中一動:“不,不對,別人也就算了,可不管是白村正還是老曲頭,皆是奸猾老辣之輩,我都能看得出來,那些屍體的異常也未必能瞞得過他們!”
“他們之所以沒有說什麽,恐怕也早已經猜到了這件事與黃家有關......或許他們也是不願節外生枝,又或許另有打算,所以才故作不知情......”
這樣想著,李魚不禁心頭微動,回憶起了剛才酒桌上的情況。
當時白村正和老曲頭似乎還針對此事有意無意地說了兩句,只是說的比較隱晦,無人注意到,就連李魚當時也沒有在意,而後兩人便默契地再也沒有提起過。
李魚恍然:“媽的,原來兩個老東西早就看出了端倪。”
“不能小看任何人啊......”李魚暗歎,並決定將這件事牢牢地記在心裡警示自己。
他是穿越者不假,也算有點小聰明。
但這世上比他聰明、比他有智慧的人多了去了!
真要是覺得自己聰明,能夠碾壓一切,能夠將別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那才是真正的腦殘傻缺!
在這種仙魔邪祟並存的時代背景下,有點小聰明不算什麽。
再聰明的人,噗噗兩刀捅腰子上,該死的照樣還得死。
唯有行事謹慎,穩健,步步為營,猥瑣發育,才能走的更遠。
想了想,李魚沒有過多糾結。
今天這事兒雖然邪乎,但現在事情已了,再糾結沒什麽意義,這種事情,等接下來完成了白老漢和鐵牛的遺願,最好離的遠遠的,不跟著瞎摻和,免得再惹麻煩上身。
至於黃家,倒是得防備著點,畢竟今天這件事兒,多半跟黃家有些關系。
另外,李魚今天這一趟出來,也是收獲巨大。
不說接下來白老漢和鐵牛的遺願一旦完成,會有多麽豐厚的獎勵,單說那枚須臾芥子石,就是萬金不換的寶貝!
有了這東西,以後李魚可以把自己的重要物品全都隨身攜帶,想用隨時都可以拿出來,不會再有遺失的可能,而且還沒有重量負擔,實在是方便的很。
回到義莊,左右無事,李魚便照常練了易筋鍛骨法,還演練了一套斬魄刀術,身上熱氣騰騰,松快的很。
武道一途,需得持之以恆,堅持不懈,否則難以有所成就。
其實不光是武道,
任何東西都是如此。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並沒有什麽意義。
活動過之後,又喝了半碗藥酒,肚子裡暖烘烘的,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很是舒服。
最開始的那壇藥酒,早已經被李魚喝光,現在喝的,都是他自己泡的藥酒,反正他有壯骨酒方,想喝多少都可以自己泡製。
李魚現在的武學修為還有些淺薄,僅僅煉完了皮膜和血肉,現在的他皮膜堅韌,肌肉強健,但在筋骨方面卻是進步不多。
饒是如此,配合張虎的搏殺經驗,赤手空拳之下,他也能輕松以一敵三,而且這“三”指的可不是什麽普通農家青壯,而是受過系統操練的精銳軍卒。
如若黑虎長刀在手,殺傷力還要翻上十倍!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李魚拿著黑虎刀就能對付三十名軍卒了。
軍中士卒講究協同作戰,相互配合,三十名受過系統操練的精銳軍卒,戰力可遠不止三名軍卒的十倍!
人數一旦多起來,哪怕赤手空拳,全都一股腦兒的圍上來,抱腿的抱腿,搶刀的搶刀,掄拳的掄拳,也能將李魚生生打死!
第二天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李魚開始準備起來。
他先是換了身衣服,並把鞋子墊高,頭髮也弄亂,腰間還多纏了塊布, 看起來身形變的臃腫,且高大了一圈。
而後,李魚又用鍋底灰在手掌、臉上淺淺地抹了一層,又往嘴裡塞了一顆果核,就連頭髮也故意弄的有點亂糟糟的,遮住小半張臉,確定只要不仔細看便認不出他原本的模樣,這才出了門,徑直朝著白石村走去。
李魚現在有兩件事情需要去做,白老漢的事情不急,倒是鐵牛的老娘,生活不能自理,因此也就耽誤不得。
鐵牛的遺願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需要有人幫他照顧家中的老娘。
對此,李魚已經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剛來到白石村,天色就漸暗了下來。
李魚敏銳地注意到村口正有幾道目光正盯著自己。
這不奇怪,鄉下地方,路難走,環境閉塞,平民百姓一般很少外出,幾個月也不見得會有外人來,像他這種陌生面孔,實在是扎眼了些。
“站住,你是什麽人?來這裡做什麽?”
沒走多遠,就有幾個漢子攔住了李魚,手持鐵叉上前質問。其中一個,右手還探在了後腰,似乎隨時準備掏出什麽東西來。
這年頭,盜匪橫行,一旦出現了生面孔,說不得便是哪夥賊人進村兒探路的探子,因此不得不小心。
“這位兄弟,我姓陳,叫陳鶴。”
李魚拱了拱手,隨口編了個名字,因為嘴裡含著果核的緣故,聲音洪亮之余,帶著一絲含糊不清,道:“我是鐵牛的朋友,從隔壁縣趕來,聽說鐵牛昨天意外去世,所以特意來看看他家的老嬸子,順便給他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