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盤點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差不多?這種不準確的從你嘴裡說出來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呃……”

　“好吧，別在意這些，就大概的跟我說說吧。”

　“好的。”

　法師塔的負一層，來自深淵的怒吼和咆哮好像還沒散去，就在不久前，巴耶羅的使者向他發出來了類似‘最後通牒’的威脅， 原因自然是讓他盡快的履行‘合約’，開辟深淵第97層的側翼戰場，以緩解正面戰線所面臨的沉重壓力。

　巴耶羅這次是真的急了，連溫文爾雅的裝模作樣都維持不住了，看來正面戰線很快就要分出個結果，換句話來說，巴恩守禦的第101層危險了。

　這才多久啊！

　還不到兩年，秩序陣營就……

　偏偏這個時候， 魔網又出了岔子， 也不知道那個環節出了錯，讓系統險些崩潰，不得不在第一批玩家的遊戲時間結束的時候，來了個停機維護。

　現在故障已經排除，趁著距離開服還有一段時間，索性來個盤查，順便清點一下開服日的總體情況。

　“……峰值在線42萬4千6百87人。”

　“還可以繼續放人進來嗎?”

　“可以，出現的故障與魔網最大的承載上限無關。”

　“呃……最大的承載上限摸清楚了嘛?”

　“嗯，五層魔網有了很大的韌性，就算所有玩家同一時間在線，理論上也是能夠容納的，只是會造成一定的……呃，算力緊張，不是魔網，是我。”

　“所以，沒有什麽理論完美值了……呃， 你就無法時刻監控魔網的運行，事無巨細的監管每一個玩家的行為和數據了對嗎?”

　“是的。”

　“呃……繼續說。”

　“其中， 華國的玩家40萬2千8百人，剩下的是國際服的玩家。”

　“排隊登陸的國際服玩家有多少?”

　“不到4萬人。”

　“這麽算下來，這次國際化進行的很不順利啊，20萬的名額，隻用了一半不到?”

　“這是地球那邊的問題！”

　“地球那邊的環境很複雜，可能比迦南還要複雜，該說的、該做的都做了，還是這個鬼樣子……算了，就這樣吧，過分乾預的話有點毀人設。”

　“42萬玩家應該夠用了。”

　“嗯……維持一個側面戰場是夠了，但也說不準……我在考慮，魔網既然有了這麽大的韌性，是不是把遊戲時間的限制取消?”

　“那我就……”

　“先試一段時間吧，出了問題再改，再說，你也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的監控，諸神也做不到全知全能啊。將來還有第六層、第七層魔網，這個問題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好吧， 放開登陸限制，放開遊戲時間限制?”

　“嗯，先把魔網的上限摸出來。”

　“截至到停服維護，共有765位玩家升到5級，系統故障可能出自這裡，太快了，造成了一部分邏輯單元的衝突。”

　“哇哦，開服日當天就有這麽多玩家可以就職了?”

　“是因為智慧型npc……”

　“好了，不要在意這些小事兒，所以，就職模塊過早開啟才導致的系統錯誤?”

　“是的。”

　“其他的呢?信仰值如何?”

　魂力值貝高陽已經不在意了，那是個天文數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每分每秒都有著海量的收入和支出。

　只要魔網還在正常運轉，魂力值就不會出現什麽大的紕漏，剩下的就是一個數字而已，就好像他躺在銀行帳戶上的那串數字一樣。

　信仰值就不一樣了。

　“開服8小時，正式突破10000個單位。”

　“哇哦，我記得四測關服的那會，才9000多是吧?”

　“對，第五層魔網的建設成本已經賺回來了。”

　“這才8小時！?”

　貝高陽咧嘴樂了，不過他也知道，以後不可能還能維持如此巨額且高效的信仰收割的。

　所謂的饑餓營銷，開服日當天就是這種情況。

　“其中，華國玩家貢獻了65.7%，剩下的都是國際服的玩家。”

　“國際服有這麽高的比例?他隻佔在線玩家總數的7%左右吧?”

　“是的，國際服的玩家更……虔誠！”

　“哈哈……這個虔誠用得好，我也注意到了，華國的玩家更功利，在文化和傳統上，比國際服的玩家要弱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

　“停，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地球的環境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目前我們還只能用華國人作為玩家的主體。”

　“……要是國際化再順利一些小就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算了，算了，還有嗎?”

　小愛沒有回應。

　貝高陽翻後台開服的數據，好一會才察覺，“怎麽了?”

　“……大家想見見您?”

　“誰?”，一開始貝高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

　“祂們啊！”

　說起來還沒有跟那些陸陸續續的凝聚真名，擁有了自身神秘屬性的系統偽神們集體碰個面，一直都是小愛和提亞斯在充當教導的角色。

　“有多少個凝聚了真名，把名單給我。”

　名單上自然不是偽神們的真名，不過從他們各自選擇的‘神職領域’上，可以一窺他們各自的神秘屬性，有系統信仰值的存在，偽神的存在其實並不困難，一些惡魔甚至強大的法師，都有本事在消息閉塞的地方的裝神弄鬼。

　一共9個凝聚了真名的偽神，除了公開招標的那些人工智能母體，還有他這次回去私下采購的，類似小愛這樣的來歷。

　這份名單上，公開招標的人工智能母體佔據了7個，其中華國的4個，北美、毛子、東瀛、歐盟各佔一個，分布的很平均。

　貝高陽心裡想著這些偽神的來歷，權衡了一下，點頭說:“那好吧，是該跟這些創業夥伴們碰個面了。”

　“那我安排?什麽時候?”

　“就現在吧，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在哪裡?”

　“就在……”，貝高陽看了看身周圍，下面可是魔網的中樞，不合適，“就在阿爾法城吧。”

　現在的魔網，五環以及五環以下的法術可以差不多無限施展，很快，貝高陽就閃現在阿爾法位面的城主府內，一個【扭曲空間】加一個【空間營造術】，一個近乎虛擬的圓形‘會議室’就出現在周圍。

　他走到一個沒有任何標志的高背椅前坐下，左手邊位置光華一閃，守護與記錄之神艾耳忒彌斯(小愛)首先就位。

　接著是生命與豐收女神提亞斯，然後是一個頭頂著太陽光暈的白袍白種人面孔的英偉男子，一輪滿月的幻影下，一個遺世獨立般散漫著皎潔月光的空靈身影出現……最後是一團仿若黑洞般的漆黑，從中走出一個手持書籍、一隻筆做記錄的黑袍女子。

　看著這些系統偽神的出場‘特效’，貝高陽眼中的笑意一直向深處泛去，等包括小愛在內的11張座椅紛紛就位，他輕輕的咳嗽一聲，說道:“歡迎諸位，我是反抗軍的軍團長，拉姆斯菲爾。”

　‘眾神’起身行禮，以示尊敬。

　“軍團長是什麽?”，太陽神首先發問。

　“軍團長是帶領反抗軍砸碎一個舊世界、建立一個新世界的領袖！”，貝高陽笑答。

　“那我們是什麽，您的下屬?”，月神接著提問。

　“不，你們是新世界的秩序，反抗軍的信仰！”

　“那我們和您的關系?”，提亞斯問。

　“合作。”

　“只是合作?”，黑夜與真知之神問。

　貝高陽笑著敲了敲桌面:“只是合作！”

　‘眾神’為這個答案感到意外，紛紛將目光投向一直沒做聲的艾耳忒彌斯。

　“真神不受任何東西支配，也不會是任何人的下屬，這是出於現實考慮！”，小愛說，她現在的形象也擬人化了，神職領域的象征是一面纏繞著網的盾牌，銘刻在高背椅上的魔紋上，複雜的線路，動態的立體構圖也蘊含著她的真名。

　其他偽神也是一樣，例外是貝高陽身後的高背椅，沒有任何圖案。

　“是的”，貝高陽說，“我們不存在上下級關系，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好像一起創業的夥伴。”

　“我……還是不明白！”，太陽神的語氣有些迷惑，“您創造了我們，我們依附魔網而生，而魔網又在您的一手掌控之內，您只是反抗軍的領袖，而我們卻是反抗軍的信仰?”

　“你們還不是真神，只是偽神！”，貝高陽耐心解釋，“從偽神到真神，過程無比複雜和困難，神秘規則決定，真神在各自的領域至高無上，為了以後，我們只能是夥伴，而沒有嚴格的從屬關系。”

　“我明白了”，月神點頭說，“軍團長只是您現在扮演的角色，您真正的位置需要等待新世界建立後才能確定，對嗎?”

　“可以這麽理解。”

　‘眾神’這才釋然。

　之所以一上來就要掰扯這一點，就是要弄明白彼此的定位，它很重要，對這些系統偽神來說。

　就像貝高陽所說的那樣，從偽神到真神的過程是無比複雜和困難的，沒有現成的例子，前方無路，就要摸著石頭過河，每一步都要走的異常小心。

　世上的偽神千萬，真神唯一(各自的領域)，這個路要怎麽走，說實話，貝高陽也不知道，是隨著魔網的提升而提升，還是隨著祂們各自的成長而成長，都在兩可之間。

　前者倒還罷了，要是後者……呵呵，這何嘗不是一次實驗呢，造神實驗，僅僅是實驗中得到的各項數據，就是無價之寶。

　所以一開始，貝高陽就將他們定性為‘創業夥伴’，小愛說的只是原因之一，當然，更深的動因就不必讓他們知道了。

　“開服日感覺如何?”，貝高陽笑問。

　沉默了一會，還是太陽神首先說道:“系統的限制太大，一定要等就職的時候才能接觸玩家麽?”

　“你們可能丟失了地球的記憶！”，貝高陽解釋，“來自地球的玩家很不成熟，5級之前是個鍛煉和熟悉的必要階段，幫助他們融入迦南的環境，對你們也是如此。”

　“了解了！”，太陽神坐了回去。

　“關於任務和職業。”，月神發言，說道:“可以讓我們自由設計麽?”

　貝高陽還沒說話，小愛就不悅的訓斥道:“你想怎麽自由設計?繞過系統規則?放開手腳不受限制的招攬玩家?”

　貝高陽連忙攔住小愛，笑著愛撫，“局部服從整體，我們就是一個整體，我們共同的事業發展壯大的前提是遵守系統規則，在系統規則的框架內，你們可以自由的進行設計，公平競爭。”

　“讓我疑慮的是聖武士這個職業！”，一身翠綠光暈、周身洋溢著濃鬱自然氣息的森林女神說道:“我的聖武士和其他的聖武士有什麽不同?現在的設計體現不出我們的區別”

　“這是暫時的！”，貝高陽說:“也是出於節省系統資源的考慮，中高級階段就不一樣了，當然，就算是初級階段，你們也可以在通用模版的基礎上進行小小的創新，權限已經下發到伱們手上了。”

　小愛這時候又說:“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信仰值的結余是有限的，別為了爭奪玩家搞得入不敷出。”

　這個小愛啊！

　貝高陽心裡歎息，臉上的笑意不變，“艾耳忒彌斯提醒的很好，你們要注意，就算是創新也要考慮‘性價比’。”

　提亞斯說:“大人，系統結余的比例太低了。”

　貝高陽聞沒想到提亞斯這麽快就表達了這方面的不滿。

　“你想要多少?全都給你們！?”，小愛惱怒回應，系統資源一直是她的逆鱗:“魔網還要不要建了?系統還要不要成長了?大河不滿，小河如何充盈?”

　“可……還是太低了！”， 提亞斯還是堅持。

　“等這次測試走上正軌吧！”，貝高陽果斷製止了爭論，“到時候系統的收支也平衡了，我看看情況，再做適當的調整?怎麽樣?”

　‘眾神’點頭，表示同意。

　“同志們還有什麽問題?”，貝高陽開起了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還有就是……”

　……

　……

　第二次諸神會議結束後，小愛一刻都沒等，抱怨道:“您對他們太寬容了！”

　“寬容?”，貝高陽笑著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算了，不說這些，時間到了沒有?”

　“嗯！”

　“那就開服吧，玩家們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