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之後,張安邦氣的滿臉青筋,這時同行的一位高大富家公子哥開口說道:“張兄,耿大小姐帶著的那男人是誰?看樣子兩人關系很親近啊?”
張安邦咬牙切齒道:“那人叫徐陽,一個小小難民首領,也敢和本公子搶女人!哼,若不是現在耿大帥關注他,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畢志北疑惑道:“一個難民首領也值得耿大元帥關注?”
張安邦氣憤道:“還不是走了狗屎運,夜襲了女真的運糧隊。”
畢志北聞言頓時明白原來今天耿大帥和父親說的徐陽就是他啊,畢志北盯著四人消失的街頭看了會,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畢志北是兗州第一大家族畢家的大少爺,其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黑馬軍神畢再遇,這位爺18歲出道,60歲才有機會征戰沙場,征戰十年在六合之戰中以少勝多擊敗十萬金兵,此後又留下青蓋借箭,撒豆止馬,懸羊擊鼓等傳說。
一度成為漢人希望,可惜後來英雄遲暮,廉頗老矣,這些年來畢家漸漸失權,但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至今還是兗州第一大家族,掌管著兗州城五萬兵馬,雖未自立為王,但實際上畢家與兗州,相當於耿昌與泰安。
私下常常被人稱之為兗州王,和泰安王。
就在張安邦無能狂怒,畢志北笑的意味不明之時,張安邦的小弟,泰安城第一混混的嶽連升開口說道:“張大哥,前兩日你不是說金軍快撤兵了嗎?何不等金軍撤兵之後尋個由頭,組織一場文會,打壓打壓這徐陽的名聲?”
張安邦疑惑問道:“打壓徐陽的名聲對我有什麽好處?”
嶽連升低聲嘿嘿笑道:“張大哥,你不是說過耿大小姐更愛文武雙全的嘛,這徐陽不是難民首領嗎?那他肯定沒有讀過書,文會以文會友那他不就暴漏了嗎?你覺得耿大小姐會喜歡一個粗武夫?”
張安邦聞言敲了一下嶽連升說道:“本少爺也不會詩詞,你這不是將本少爺也給算計了嗎?”
嶽連升低聲回道:“張大哥您可以找人代筆啊?等文會頭一天晚上在邀請徐陽,到時候他想作弊都沒地方做去,這樣一來風頭不都是您的?”
張安邦聞言細細想了想,頓時感覺嶽連升這主意不錯,也許耿蟬兒不喜歡他就是因為他文采不好呢,這樣一來嘿嘿。
張安邦擦了擦口水,隨手丟給嶽連升一塊銀子開口誇獎道:“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鬼主意挺多的啊。”
嶽連升收起銀子樂樂的低聲拍馬屁道:“這還不是跟在您身邊熏陶的嘛。”
畢志北看著兩人在哪兒竊竊私語,又見張安邦那副模樣,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和身邊其余公子哥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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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四人走出街頭,徐陽見耿蟬兒還拉著自己的手,不由得輕咳了兩聲,耿蟬兒低頭一看,立馬放開徐陽的手,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往前走著,徐陽無奈的和趙小虎商量定製棉衣的事情,這倆人今天各牽了一次對方的手,倒也是誰都不吃虧。
除了秋竹,其他人都沒發現走在前方的耿蟬兒,耳垂漸漸紅了起來,秋竹看看前面的耿蟬兒,又看看和趙小虎商量的徐陽,不由得搖了搖頭,跑步追上自己小姐。
街道上行人來往不息,耿蟬兒和秋竹低聲細語,
徐陽和趙小虎低聲商談,一時間四人竟分成了兩派。 夕陽時分,後街碼頭商鋪林立,貨運’搬運工人,商鋪夥計進出不停,將整個後街弄得擁擠熱鬧,耿蟬兒帶著徐陽走向一家掛著耿氏布行招牌的店面裡面,進門口直接便有夥計領著四人前往二樓。
“大小姐,您稍等,掌櫃的馬上過來。”夥計恭敬的說道。
這家鋪子的主人正是耿蟬兒的大哥耿山,耿昌雖然是泰安城的無冕之王,是全城十萬兵馬的大元帥,但治理城池還是離不開那些文人,稅收、軍費和耿府的日常花銷,有時候自然是要分清楚一些的,因此耿昌名下涉獵了不少商業,每年單單是這些商鋪所帶來的利益都能夠養活三四萬將士。
四人落座茶水剛喝了一口,一富態老頭便彎著腰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對著耿蟬兒行了一禮,問了聲好。
耿蟬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李掌櫃,這是我朋友,他要定做四千件棉衣,大概需要多久。”
李掌櫃恭敬的回道:“若是全力趕製,十天足可。”
隨後又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想要什麽樣式的棉衣。”
徐陽聞言沒有立即回答,稍一琢磨之後說道:“掌櫃的,可否借筆墨紙硯一用,我好畫出來樣圖。”
李掌櫃喚來夥計,不一會送來了筆墨紙硯,李掌櫃親自為徐陽研磨。
徐陽拿起毛病,簡單的在宣紙上畫了幾下,試了一試毛筆的承受力之後開始認認真真的畫了起來。
不一會徐陽將圖紙遞給了李掌櫃。
李掌櫃看了一眼後直接對耿蟬兒開口說道:“大小姐,您看一下,這事小老兒不敢擅自做主。”
耿蟬兒接過圖紙看了一眼說道:“你是要做盔甲?不過你這盔甲樣式怎麽那麽古怪。”
徐陽沒有回答耿蟬兒的問題,而是問道:“泰安城允許部將私自造甲嗎?”
耿蟬兒回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在兵器司登記。而且需要獲得大元帥同意,並且加蓋帥印。而且你這也不算盔甲,模樣太怪異了,回頭我向爹爹要個文書就可以。”
徐陽聞言心中一松開口說道:“那就麻煩耿大小姐了。”
徐陽再來的路上就和趙小虎商量,生怕泰安城不允許私自造甲,剛才略一試探,便徹底放下心來。
耿蟬兒疑惑問道:“你這甲不是鍛打甲,也不是鎖子甲,難道光用棉花就能抵達弓箭?別光有鎧甲樣式,卻沒有鎧甲保護力。”
徐陽輕笑道:“耿姑娘有所不知, 這甲叫做布衣甲,也叫做棉甲,主要就是用棉花和鐵片製作而成。”
隨後又道:“取棉花七斤反覆捶打,用布縫成夾襖,夾襖夾層中,鋪上竹片和鐵片,用銅釘固定,兩臂用腳踹實,以不膨脹為度,曬乾收用,可擋刀槍劍戟。”
“這種棉甲,平日可防寒,上戰場之後防禦方式也和鐵甲不同,鐵甲是利用資深硬度將傷害彈走,而這棉甲則是依靠多層堅韌的長纖維組成的細密網格抵擋傷害。”
“另外內襯鐵片和竹片,也能格擋一部分傷害,最關鍵的是這棉甲物美價廉,可以大規模裝備。”
耿蟬兒聞言細細想了片刻,感覺徐陽說的挺有道理:“那製作出來之後,演示給我看看?若好用,我讓爹爹在全軍推廣。”
徐陽回道:“這個當然沒問題,裝備棉甲的將士越多,對女真人的傷害就越大,而且這種棉甲冬日裡穿起來,比一般的棉衣都要暖和。”
耿蟬兒對李掌櫃吩咐道:“按照圖紙樣式,召集工人,徹夜加班趕製,做好之後第一時間送到我校場。”
李掌櫃點頭應是,隨後對徐陽說道:“這位公子,本店也是第一次做這種衣服,費用保守估計至少兩千兩,您是大小姐的朋友,不如先留下一些定錢,做好之後多退少補。”
徐陽當然沒有意見,直接讓趙小虎遞給李掌櫃一千兩白銀作為定金。
事情辦妥,四人不在多做逗留,直接起身回去,行至校場之後耿蟬兒和秋竹離開回府,徐陽和趙小虎則趕回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