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架小型投石機假設好後,六十名飛虎軍士兵走出隊列。
按照徐陽教導的方式,兩人扶穩投石機,一人從推車上取出一個陶罐。
用火折子點燃引線,放置在投石機上,引線緩慢的燃燒著。
伴隨著徐陽一聲令下,二十架小型投石機整齊的將陶罐發射了出去。
天空中隨著速度越來越快,引線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來。
終於有一些引線較短的陶罐在即將兩米高的半空中“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陶罐瞬間四分五裂,陶罐內的碎鐵片、碎瓷片和一個個不規則的鐵蒺藜,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力,四三開來。
引線較長的陶罐內置火藥量是引線較多陶罐的兩倍,落地之後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內置鐵針、鐵蒺藜等物四處飛散開來。
一輪試射後,三百步外稻草人個個面目全非,被炸的四分五裂,甚至有一些稻草人被火藥引燃,燒得不成人形。
徐陽命人將稻草人取來,擺放在所有人面前。
只見三十具稻草人竟沒有一個完整的,大部分缺胳膊少腿,甚至絕大多數稻草人身上扎瞞了鐵針和鐵蒺藜。
眾人見此,無一不膽戰心驚,他們大多數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如此威力巨大的東西,居然是他們一天之內製作而出的。
單單是這一種陶罐就有如此大的威力,更別提那些猛火陶罐,砒霜陶罐等各式各樣的陶罐了。
徐陽緩緩開口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不務正業,現在還有人說不務正業這四個字嗎?”
五百親衛軍將士個個搖頭,恨不得將腦子裡面的漿糊都給甩出去,得有多失心瘋才能將這種武器說成不務正業啊。
徐陽笑道:“陶罐黑火器就演示到這兒,接下來咱們在一塊看看別的。”
隨後眾人散開,一百五十個飛虎軍士兵,手持黑乎乎的竹筒走到校場中央。
一百五十個飛虎軍士兵站成三排,第一排士兵填入火藥包後又放入子窠。
隨後點燃引火繩,士兵端起竹筒,對準前方,引火繩飛快的燃燒。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子窠內的瓷片、碎鐵、石子等物飛射而出。
隨後第一排士兵迅速下蹲,第二排士兵發射,之後第三排士兵發射。
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三息時間。
至於戰果,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五十步外的稻草人身上被打的坑坑窪窪,而六十步外的稻草人則幾乎可以說是毫發無傷。
且這種竹筒火槍還有一個最致命的硬傷,那便是及時做過硬化處理。最多也只能承受三次發射。
超出三次之後,竹筒必爆無疑。
而五十步的有效殺傷距離,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進行下一次發射。
所以徐陽給這些火槍兵下的死命令是,一次射擊過去,便將竹筒丟棄,拔刀迎戰。
徐陽看著眼前的稻草人不由得又是一歎,若是時間足夠,憑借著前世軍旅生涯和本科的歷史知識。
他定能造出真真正正的火槍,而非現在這種胡亂湊數的垃圾竹筒槍。
徐陽雖有些不滿意竹筒火槍的威力,但其余人可不這麽想。
包括薑武陽在內的所有人,此時都長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稻草人。
在他們眼中,這些竹筒火槍的距離雖然比不上弓弩等物,更是比不上剛才發射的陶罐震天雷。
可這種竹筒火槍的威力大啊,
同樣距離下弓弩不一定會立即殺傷敵人,但這種竹筒火槍卻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敵人打的死的不能在死了,有那些小石頭在,穿再厚的盔甲也能給你打成內傷。 更何況無論是弓箭,還是弩箭,一個普通成年人拉射十余次後便會手臂發酸,這極大的影響戰局。
但這種竹筒火槍卻不然,只需要輕輕松松的幾個步驟,便可以達到殺敵的效果,可想而知此時眾人內心中的震撼了。
薑武陽滿臉火熱的說道:“徐將軍,這種竹筒火槍是每人一把嗎。”
徐陽點了點頭說道:“步兵每人一把。”
頓時校場內的步兵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而騎兵們則個個面漏苦澀,這種武器他們也想要啊。
徐陽見狀說道:“這種竹筒火槍,理論上可以發射三次,但是往往第二次就會有不少竹筒炸裂。”
“更何況這種竹筒火槍的攻擊距離太近了,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發射一次之後,便可以丟棄不用了。”
校場內再此炸開了鍋,眾人議論紛紛。
“只能使用一次啊,那多可惜啊。唉。”
“傻子,五十步的距離一次就夠了,等你安裝好第二發,女真的馬刀也砍到你腦袋了。”
“知足吧,有總比沒有強,你沒看那些騎兵個個臉色難看。”
“就是就是,他們想要還沒有呢。”
“可惜了,這玩意要是耐用一些該多好啊。”
徐陽見狀抬了抬手,場面迅速安靜了下去,誰也不想被徐陽抓了典范,那些軍法可絕不是鬧著玩的。
徐陽開口說道:“這次時間緊,來不及製作更好的火槍,不過我答應大家,若是此次能夠活著回來,便給眾人製作更好、更耐用的火槍,到時候人手一把!”
步兵們頓時歡呼了起來,雖然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著回來,但最起碼有了個念想。
隨後徐陽又看向騎兵們開口說道:“你們也有,活著回來,我給你們專門製作適合馬戰的火槍。”
這下子剛才還苦吧著臉的騎兵們,頓時喜笑顏開,個個漏這一口大白牙,笑的像個孩子似的。
徐陽帶著眾將士實驗了小型投石機、陶罐震天雷。 竹筒火槍和手柄震天雷後,整個校場的氛圍和氣勢煥然一變。
能活著誰又會選擇去死呢,現如今有了這些黑火器的打氣,這些將士們終於能看到一絲勝利的希望了。
雖然還是很渺小,但是比起九死一生來說,已經強出了無數倍了。
眾人回去休息後,徐陽靜靜的坐在點兵台,愣愣的望著天空發呆。
忽然一件絨毛披風披在了徐陽身上,絨毛披風上帶著一股清香味道,這種味道徐陽不止一次的從耿蟬兒身上聞到過。
因此徐陽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怎麽過來了。”
耿蟬兒坐在徐陽身旁低聲說道:“我怕這次一別就是陰陽相隔。”
徐陽轉身輕輕的握著耿蟬兒的手安慰道:“不會的,你我都要好好活下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耿蟬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將頭靠在徐陽肩膀上。學著徐陽的樣子看著天空發呆。
這一夜耿蟬兒對徐陽說了好多好多的小秘密。從小時候學文,到後來二哥死後棄筆從戎。
從第一次上戰場殺人的恐懼,到後來獨自統領親衛軍。
從第一次見到徐陽到後來兩人互相坦白。
耿蟬兒似乎在恐懼著什麽,話說個沒完,好像此時不說過段時間就沒有機會再說了似的。
徐陽輕輕的將耿蟬兒擁入懷中,安安靜靜的充當一個最忠實的聽眾。
戰爭恐懼症,沒有人比徐陽更明白這個症狀,因此徐陽能做的只有靜靜的陪伴,這才是最好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