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和徐陽二人,皆身披鐵甲、手持長槍、腰間佩刀。
二人手持長槍互相打量,誰都沒有率先發起進攻。
牛大山雖表現的毫無城府,粗狂豪邁,實則是個粗重有細之人。
今日如此跳脫,一是從根本上瞧不起徐陽這個難民將領。
二則是想要在張家兄弟面前好好表現自己,他知道自己因為性格原因在軍中並不討喜。因此只有抱緊張家兄弟的大腿,才能夠繼續在軍中作威作福。
徐陽手持長槍冷冷的看著牛大山,眼神堅定,他明白此時誰先出手就已經先輸了一籌。
張安邦見二人老僧入定般呆站在原地,不由得嘲諷道:“徐陽,你在那裝和尚呢?”
徐陽則完全將張安邦的話語當成了耳旁風,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理都不理。
雙眼從未從牛大山持槍的雙手上挪動分毫。
張安邦竭盡心思的挖苦嘲諷,卻毫無用處,不由的有些氣餒。
張安邦雖紈絝但他並不傻,知道此時不適宜催促牛大山,又見徐陽絲毫不受影響。
無奈之下隻好站在原地靜靜觀看,不在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二人這一站,足足佔了一刻鍾,誰都沒有動分毫。
此時比的就是一個耐力。
又一刻鍾過去,日頭漸漸偏西。
牛大山有些站不住了,輕輕挪動了一下雙腿。
徐陽見狀左腿輕輕後退半步。
張安邦見二人開始有所動作,頓時精神一震。
只不過二人此次挪動之後,又陷入了耐力對抗。誰也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圍觀的眾將領則見怪不怪,這種單人比武,和戰陣廝殺不一樣。
戰陣廝殺講究的是兵貴神速,用最小的力收獲最大的成果。
而個人比武,若是實力差距不大,或不清楚對手實力的情況下,誰耐力更強誰便先勝一籌。
若連這點耐力都沒有,如何取勝?往往一個破綻就足夠對手一擊致命了。
又是一刻鍾之後,牛大山終於按耐不住動了。
牛大山手持長槍開始了猛力衝鋒,不愧是能當先鋒官的武將。
一時間地面塵土飛揚,牛大山整個人仿佛遇見紅布的瘋牛一刀衝了過來
臨到近前,只見牛大山雙手猛地用力,手中長槍狠狠的扎向徐陽胸口位置
長槍帶著寒光,眨眼便至,攻敵必防之處,讓敵人陷入自己的節奏中。
這牛大山果然不愧是張安國一系第一猛將。
張安邦見狀身子猛地一震,整個人都來了精神,面上浮現出扭曲的紅光。
耿蟬兒驚呼一下,隨後捂住自己的小嘴,深怕驚擾到徐陽。
牛大山胸口起伏之時徐陽便察覺到了攻勢即將到了。
只見徐陽面色不變,左腿稍微後撤半步,整個身子綁緊了起來,手中長槍越握越緊。
牛大山長槍即將刺中徐陽胸口之時,只見徐陽猛地一個轉身,躲過了這必中的一擊。
手中長槍隨著徐陽的轉身而轉動。借助徐陽轉身的力道。
手中長槍輪成一個半圓形,猛地打向牛大山臂膀。
牛大山手中長槍力道不減,無法及時收力格擋。
但能混到先鋒官的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搏殺經驗豐富之輩。
牛大山此時顧不上臉面了,猛地一趴,整個人趴在地上,激起陣陣塵土,正好躲過徐陽一擊。
一步錯,步步錯,徐陽抓住機會,
手中長槍飛快的刺向地面上的牛大山。 牛大山一手握槍一手拔出腰刀,整個人連爬帶滾的向後退去,邊退邊用手中腰刀格擋徐陽的攻擊。
牛大山絲毫不顧及臉面,眼見無法拉開距離,抓起一把塵土徑直的灑向徐陽雙眼。
趁著徐陽閉眼躲避塵土之時,牛大山直接就地滾了幾圈,終於拉開距離站了起來。
仿佛怨恨徐陽將自己逼的如此狼狽一般,起身後的牛大山,手持長槍猛地扎向徐陽下半身。
徐陽避開塵土後,手持長槍猛然加速刺向牛大山,很難後退躲避。
若徐陽側滑,固然能躲開命根,但長槍會扎向胸口,隨後護心鏡可免一死,但重傷是跑不了的。
這一招端的是無比歹毒。
就連見多識廣的武將們也感覺此招過於歹毒了,個個面漏鄙視之色。
文官們則閉上雙眼,不願看到如此人間慘劇。
耿蟬兒更是氣的拔出身旁武將的腰刀就要前去參戰。
張安邦滿臉通紅,雙拳緊握,嘴角已然露出猙獰的笑容。
說時遲那時快,徐陽見無法止住前衝的力度,猛地將手中長槍刺向地面。
雙手猛地向下滑去,滑至三分之一處,雙手猛地握緊槍杆。
徐陽將全身力道放在手臂上,借助瀝泉槍槍杆猛地騰空而起。
牛大山長槍擦身而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造成極其嚴重的傷害。
徐陽落地站穩後,猛地一腳踩向牛大山的槍杆。
那牛大山眼疾手快,猛地一抽長槍,躲開了徐陽的踩踏。
經此一事後徐陽心中已經滿是怒火,再也不顧及什麽,手中長槍頓時揮舞的更加密不透風。
刺、戳、掃、挑、撥、徐陽一次比一次速度更快,一次比一次力道更大。
直打的牛大山連連格擋,連一絲一毫還擊的可能都沒有。
耿蟬兒見徐陽擺脫危機之後,丟掉手中腰刀,雙手緊握,暗暗為徐陽鼓舞打勁。
此時張安邦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的扭曲了,雙眼瞪的如同死魚眼一般。恨不得親自上場代替牛大山。
在場的文官隻覺得二人打的精彩無比,而武將則個個表情嚴肅的看著徐陽。
充分的體現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句話的意思。
文官們看不出來其中的門道情有可原,但在場的武將則個個看出徐陽槍法的不凡。
每次攻擊中都帶著防守,而每次防守中都帶著攻擊。完全沒有江湖武人的花裡胡哨。
反而更像是久經沙場考驗的戰陣槍法,招招實實在在,招招暗藏殺機。
不過懂行的武將們明顯能夠看得出,這徐陽明顯是還沒熟悉這種槍法。
不然的話,那牛大山早就落敗了。
時間漸漸過去,逐漸的牛大山氣息開始不穩,雖極力掩藏,但還是被徐陽一眼看穿。
徐陽不願在拖延下去,記上心來。
輕蔑的看了牛大山一眼,隨即提著長槍轉身向後退去。
牛大山感到赤果果的鄙視,頓時火冒三丈。
雙腿用力前衝,手中長槍扎向徐陽後背。
誰知那徐陽仿佛後腦長眼一般, 手中長槍猛地向後扎去。
身子極快速的扭曲一下,手中長槍赫然扎在牛大山護心鏡上,穿透盔甲直扎肉身。
徐陽只需輕輕用力一送,牛大山便會被扎成透心涼。打到這種程度,不用武將宣判,文官也能看出來牛大山已經輸了。
牛大山愣愣的看著扎在胸口的長槍,渾身緊繃,絲毫不敢動哪怕一下。
周圍武官則被徐陽最後一擊給弄得全部目瞪口呆。
那做裁判的中立將領看的真切,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回.回馬槍?”
遠處一武將目瞪口呆的對身邊文官說了一句:“老張,你打我一拳。”
身旁文官聞言立馬說道:“這可是你求我的,別怪我啊。”
說著那文官直接掄圓了拳頭,一拳打在武官腦袋上。
那武將吃痛的慘叫一聲:“疼疼疼,看來不是我做夢,是真的回馬槍,真的是早已失傳的回馬槍啊!”
伴隨著這武將一聲大吼,整個武將群體瞬間瘋狂了。
回馬槍啊,那是多少武將夢寐已久的招式啊,不敵逃跑時,若是會這一招回馬槍。
先不說能不能反敗為勝,至少能夠震懾對手,使對手不敢死命追擊。
這是什麽?這是保命的技能啊,自從大宋滅國後,這回馬槍早已失傳。
後世之人不是沒有人自創回馬槍,可那軟綿綿的能叫回馬槍嗎?
唯有徐陽這快準狠的一擊,才是純正的回馬槍。
現在失傳的回馬槍被徐陽使出,由不得武將們不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