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志北看了一會後轉身離開,邊走邊說到:“我看著徐陽倒也是個人物,日後說不定會騰飛。”
畢勇回答道:“那少爺的意思是拉攏到咱們麾下?”
畢志北說道:“這個日後再說,當務之急還是眼前的難關啊,父親和耿大元帥都商討了十天了還沒談出來個結果,這雪一下用不了多久完顏金洪就會撤軍,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畢勇回答道:“最終結果雖然還沒有確定好,不過滅完顏金洪已經成為共識了,少爺你看這街上來來往往的軍隊,最起碼現在泰安城已經動起來了。”
畢志北看向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軍隊以及不遠處無數的運糧車,點了點頭說道:“那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商量好最終的進攻方案了。”
隨後又問道:“伯父,你說我們能贏嗎?”
畢勇則看向大元帥府的方向沉默了好久,語氣堅定的說道:“能贏,而且必須贏”。
畢志北看向大元帥府的方向歎息道:“是啊,必須贏,輸了的代價誰都承受不起。”
畢勇低聲詢問道:“少爺自小便有小諸葛的美稱,這次為何遲遲不去大元帥府議事。”
畢志北聞言自嘲的一笑說道:“兩城合作,又豈是那麽容易出結果的,最後一天再去也不遲。”
聞言畢勇沒有再說什麽,若說誰最了解畢志北,恐怕那人不是畢志北的父母,反而是他畢勇。
畢志北從小到大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少爺的志向。
這十天來,雙方就出兵問題來回拉扯了無數次,始終無法達成一致,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部下去牽製濟南城的十一萬兵馬,無論哪方單獨牽製,那戰損都是不敢想象的。
風雪中兩人漸行漸遠,雪越下越大,天空越來越黑沉,仿佛整個泰安城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午飯過後,將士們都在營房內休息,徐陽巡視一圈之後回到自己的二層小木樓書房裡面。繼續寫著練兵筆記
一眨眼外面天色漸黑,徐陽起身點了一盞蠟燭,剛坐下不久,門外傳來一陣很輕的敲門聲。
徐陽說道:“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不用問就知道準是陳亮,其他人敲門聲只會一個比一個重,唯獨陳亮敲門聲很輕。
果不其然,陳亮直接推開書房門,跺了跺腳走了進來。
進來後二話不說,抱著徐陽的茶壺開始猛灌茶水。
徐陽開口說道:“渴死鬼投胎啊你,這是幹什麽去了,滿頭大汗的。”
陳亮喝足之後開口說道:“去城內轉了一圈,結果你才我發現什麽了。”
徐陽揶揄笑道:“下這麽大的雪都擋不住你去勾欄聽曲?去紅袖招會美嬌娘”
自從到了泰安城之後,陳亮三天兩頭的跑去勾欄、青樓等地,而且花的都是徐陽的錢。
但是徐陽卻沒有絲毫心疼,初來乍到若是沒有一個自己的情報組織,那和睜眼瞎又有什麽區別,其他人需要訓練,包括徐陽每天也是和將士們一同訓練,只有軍師陳亮平素無事,這個艱巨的任務只能交給他了。
趙小虎幾次三番想要和陳亮換一下,都被徐陽給打了回去。
陳亮坐在徐陽對面椅子上,滿臉嚴肅的說道:“沒和你鬧著玩,說正事。”
徐陽見陳亮一臉嚴肅,知道肯定是有大事發生,要不然陳亮絕不會這副表情。頓時收起玩笑之心,筆直坐好開口詢問道:“內城怎麽了?”
陳亮回答道:“不只是內城,
現在外城兵馬調動特別頻繁,一路上盤問的比以前更嚴格了,到了內城之後好多糧店的掌櫃夥計都在裝車,這是要打仗的前奏啊。” 徐陽回想了一下這幾天所發生的點點滴滴,發現耿直和薑武陽這兩位副將早在前兩日就將親軍的訓練強度調整到和徐陽一樣了。初時還以為是這些人上進心強了,現在看來是早就收到消息要打仗了,臨陣磨刀啊。
徐陽開口說道:“現在已經開始動員糧草了,看來這場戰爭不遠了。”
陳亮冷笑道:“整個泰安城的兵馬就沒有將咱們當成自己人,這種消息還瞞著咱們。”
徐陽安慰道:“咱們才來泰安城多久,信不過是正常的。”
隨後又說道:“現在不通知咱們,反而是好事,這起碼說明情況還在耿昌的掌控之中,若是通知咱們參戰,反而意味著情況惡劣到耿昌心裡都沒底了,召集諸校尉開會吧,這事瞞不住的。”
徐陽喚來一名親兵前去請五位校尉,兩人則在書房內繼續商討。
片刻後,五個校尉,一個軍師,外加徐陽,七人圍坐在書桌旁,陳亮將情況重新敘述一遍之後,幾人頓時滿臉氣憤。
劉有根說道:“徐將軍,這耿昌心眼也忒小了一些,咱們雖然是新來的,可也是納了投名狀的。他怎麽能這麽對咱們”
趙小虎氣憤道:“這耿昌不當人子啊!”
王大力則說道:“一個女真猛安的頭顱,一個女真千人營地,這些還不能換來信任?”
徐陽冷冷的看著眾人不說話,不一會幾人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徐陽見眾人平靜下來之後開口說道:“讓你們來開會是讓你們商量對策的,不是讓你們來抱怨的。”
“在你們來之前, 我和軍師商量了一下,現在你們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
徐陽示意了一下陳亮,陳亮站起身開口說道:“現在耿昌沒有通知我們,是因為我們兩千人在超過十萬人的戰場中,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忽略我們情有可原。”
“現在耿昌沒有通知我們參戰反而是一件好事,這說明一切還在耿大元帥的掌控之中。”
“若是哪一天,耿大元帥通知我們飛虎軍參戰,那將意味著泰安城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所以我和徐將軍商量了一下,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從明天開始,將士們的訓練加強一倍。”
“現在多出汗,將來才能少流血。”陳亮說完之後坐了下去。
徐陽起身說道:“剛才軍師已經講的很清楚了,下去之後做好士兵的思想工作,積極完成加倍的訓練。一時的苦比起死亡來說,這不算什麽。”
趙鐵柱等五名校尉齊齊起身,抱拳說道:“遵令。”
待眾人走後,徐陽對陳亮說道:“明日你跟著他們一塊訓練,你的訓練減半。”
陳亮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說道:“我堂堂一個讀書人,你讓我做情報工作也就算了,現在不會還想讓我上戰場吧?”
徐陽凝視著陳亮說道:“我是怕到時候戰亂一起,無法顧全你,不指望你能上陣殺敵,只要你能夠自保變好”
陳亮見徐陽說的情深意切也不再和他杠,笑著走出房門說了一聲“知道了”
門內徐陽拿起唐刀細細擦拭,門外陳亮微紅雙眼沉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