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二層小樓內,忙碌了一天的徐陽並沒有休息,反而是坐在書房內寫寫畫畫。
這一天下來從耿蟬兒口中,徐陽得知了很多泰安城的信息,而此時的徐陽正在整理這一天下來所收獲的種種信息,至於張安邦和耿蟬兒之間的事情,徐陽則完全沒有放在心裡。對於徐陽來說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那還有心情思考別的事情。
徐陽放下手中毛筆,長歎一聲:“若是有系統就好了,不求牛幣轟轟,哪怕只有一個記錄的功能也好啊。”
徐陽透過窗口凝望天空,好一會之後下定決心,自己製作一個簡易系統,說乾就乾的徐陽拿起毛筆就開始製作。
姓名:徐陽
身份:飛虎軍將軍
勢力:兩千將士(騎兵三百)棉甲四千套(製作中)
財物:五千兩(不含一千定金)
泰安城成就:(初來乍到)
敵人勢力:金國(蒙古)
徐陽看著面前自己製成的簡易系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現在兩千將士,真真正正有兵器的只有五百人,其余一千五百人使用的還是菜刀、斧子、錘子之類的簡易工具,明早起床後還要為這些人購置武器,這樣算下來五千兩怕是只剩下三千兩了。
徐陽不由得又是一聲長歎,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看來是時候需要掙點外快了,不然兩千兵馬能養的徐陽破產。
徐陽收拾好筆墨紙硯後,將簡易系統記在心中之後,用燭火將簡易系統毀屍滅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一夜無話,次日徐陽起了個大早,委托耿蟬兒的兩個副將幫忙購置兵器之後,召集兩千士兵,開始了正式訓練。
采用老帶新的方式,徐陽用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才讓這些士兵學會了隊列,雖然經常有人分不清左右,但是比起第一次訓練五百人用時一天才掌握,這兩千人隻用了一個上午,確實值得欣慰。
徐陽采用古今結合的方式,上午練習隊列號令,下午跟著耿蟬兒的親軍練習騎射、劈砍。晚上則練習鴛鴦陣。
奇跡的是兩千人竟無一人抱怨,這讓薑武陽和耿直看的直傻眼。若是同樣強度的訓練發生在他們親軍身上,早就抱怨聲一片了。
如此過了整整十日,兩千士兵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夥食嚴格按照現代化軍隊的標準配給,一天三頓,天天有肉,不少瘦弱的士兵身上都開始長肉了。
訓練強度雖然大,但這兩千士兵卻練的個個紅光滿面的。
這天,天空黑沉沉的,呼嘯的寒風直刺人骨髓,漂浮的雪花將校場點綴成了銀白一片。
原本休息日,本該躲在營房內取暖的士兵,大多數隻穿著單衣,站著整齊的隊列,齊刷刷站在校場門口。
手腳雖然凍到麻木,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離開隊列,前往營房取暖,只因為他們在等一樣東西。
棉衣
吃飯穿衣這些對於普通人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卻值得他們冒著風雪站在門口鄭重的迎接。
逃難路上、女真民夫營內,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天天乾活,挨打的日子,那些記憶像刀一樣刻在了他們骨子裡。
能活著走到泰安城的百不存一,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能吃飽飯,有一件暖和的衣服,那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
自從前幾日徐陽公布為每一個士兵定製了兩件棉甲之後,這兩千人訓練起來仿佛不要命般賣力。
他們不知道什麽是棉甲,
只是聽將軍親衛趙校尉說,單是一件上衣就用七斤棉花,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陽站在校場門口看著這兩千士兵,慢慢的紅了雙眼,心中仿佛被塞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
這是飛虎軍的兩千弟兄,這是他徐陽以後同生共死的弟兄,這兩千人哪怕凍得手腳麻木,仍然自發的站好隊列,他們也許分不清誰好誰壞。
但他們明白,他們的命是徐陽給的,飯是徐陽給的,現在徐陽甚至給他們定做了兩件棉服!
對於他們來說徐陽相當於他們的再生父母,這兩千人甚至願意替徐陽擋刀子。
徐陽轉身擦去眼角的淚水,脫去身上的棉衣,和兩千士兵一樣,穿著單衣,站立在門口,等待著棉甲的到來。
身後趙鐵柱、趙小虎等人紛紛脫去棉衣,隻穿一件單衣,站在徐陽身後。
這一刻,兩千人仿佛融為了一體,這一刻兩千人仿佛不在分彼此。
躲在營房內的耿直和薑武陽看著眼前這一幕,對視一眼久久未語。
校場外四處閑逛的畢志北,看著前方的兩千人,愣愣出神。連身旁隨從多次的呼喚都未聽到。
隨從見畢志北愣神了好久,終於忍不住拉了一下畢志北的胳膊開口說道:“少爺,您都看半個多時辰了,要不然咱們回去吧,這兒怪冷的。”
畢志北回神後看向眼前的中年隨從詢問道:“伯父,您怎麽看這徐陽。”
這隨從名叫畢勇,原名叫什麽已經不得而知了,自從畢志北出生之後,就一直在他身邊貼身保護。
畢志北曾詢問過父親畢如龍,父親隻告訴他:“你畢伯父是被女真人害的妻離子散的,那年女真南下,若不是你畢伯父,為父怕是早就慘死在女真彎刀之下了,你以後待你畢伯父要像待為父一般。”
畢勇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徐陽和他身後的兩千士兵緩緩說道:“愛兵如子,身先士卒,可為一方大將。”
畢志北又問道:“那伯父依您看,這徐陽能走多遠。”
畢勇沉默許久後說道:“現在一切尚早,日後多接觸接觸便可自知。”
畢志北陷入沉默。
終於,半個時辰後,苦苦等待的棉衣,伴隨著木板推車壓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到了。
兩千人死死盯著那些推車,誰也沒有說話,更沒有一個人擅自離開隊列。
徐陽上前說道:“辛苦李掌櫃親自送貨了。”
李掌櫃客氣道:“徐將軍是大小姐的朋友,小老兒可不敢怠慢。”
徐陽又說道:“工錢的事情麻煩李掌櫃稍等片刻,我先讓弟兄們穿上暖和衣服。您放心肯定少不了您的。”
李掌櫃笑道:“徐將軍請自便,小老兒隨便轉轉。”
徐陽沒有再過多的寒暄,轉身看向兩千士兵,咧開嘴大聲笑道:“弟兄們!卸貨!穿新衣服咯!”
趙小虎等人立馬上前帶著一百士兵開始分發棉服,按照身高大小, 簡略分發,有不合適的,過後可以協調更換。
當務之急是讓每一個士兵穿上新衣。
很多分到棉甲的士兵沒有第一時間穿上,反而是抱著棉甲,掩面哭泣。隨後放下棉甲,朝著徐陽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一個、兩個、十個、百個、千個、到最後兩千人齊刷刷的將棉衣放在地上,面向徐陽種種的磕了一個響頭。
徐陽見狀開口說道:“全都給我起來!咱們飛虎軍沒有磕頭這個規矩!都給我起來把新衣服穿上!”
兩千大好男兒,就在校門口,頂著寒風,冒著大雪,更換棉甲。寒冷的天氣熄不滅他們心中的熱火。
片刻之後,當徐陽看著兩千士兵穿著嶄新的棉甲,臉上露著可愛的小柔,他笑了,笑的特別開心,笑著笑著眼淚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陳亮紅著雙眼看著眼前這兩千多人,低聲唱起了前幾日和徐陽商量好的軍歌。
”萬眾一心兮,群山可撼動。“
”唯忠與義兮,氣衝鬥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陳亮聲音從低沉慢慢變的高昂起來,兩千熱血男兒靜靜的聽著。
”敢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敢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第二遍的時候兩千熱血男兒慢慢跟著合唱。
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一時間竟震的四方震動。
天空中的雪花仿佛畏懼了這兩千熱血男兒,霎那間雪居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