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陰雨天。
灰蒙蒙的天空中下著淅瀝瀝的小雨。
二樓書房內,徐陽正伏案書寫著什麽東西。
忽然。
校場上傳來了一聲戰鼓聲。
徐陽將手中狼毫筆放下,起身拿起茶壺與茶杯,緩緩走出書房。
“主上!”書房外,兩貼身親衛恭敬問候道。
徐陽微微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向通往三樓的樓梯。
推開三樓那扇平日裡很少打開的大門,徐陽緩緩邁步走了進去。
將茶壺放置在門口置物架上, 隨即又從門口置物架上取下一壺瀝泉酒以及一把清香。
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引紙將手中那把清香全部點燃。
一手清香一手酒壺緩緩走到了三樓正中間。
整個三樓並未設置任何一個隔間,只有居中擺放著兩千多塊牌位。
牌位上所列之人的名字,赫然是徐陽最熟悉的那些戰死的袍澤。
將瀝泉酒緩緩放在地面上。
徐陽雙手持著一把清香,緩緩邁步走到牌位下方的香爐內。
插上清香。
徐陽靜靜的看著那嫋嫋青煙靜靜的漂浮在牌位上方。
片刻後,徐陽打開那瀝泉酒酒封。
將外界價值十兩白銀的珍稀酒水緩緩的傾倒於地面之上。
外界的廝殺聲、怒吼聲以及那風聲雨聲好似一丁點也影響不到三樓的眾人。
徐陽就這樣靜靜的與兩千余牌位互相細看著,誰也沒有率先出聲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許久。
徐陽起身走向門口,從置物架上拿回自己的茶壺與茶杯。
再度緩緩返回三樓最中心,朝著那兩千余飛虎軍英魂牌位微微笑了笑。
隨即,走向三樓居中的那扇碩大的房門。
緩緩將那扇塵封已久的房門拉開。
房門一拉開,校場上的廝殺聲、怒吼聲瞬間更清晰無誤的傳入徐陽耳中。
邁步走到門外專門搭建的露台上。
將手中茶壺與茶杯輕輕的放在露台小木桌上。
整個人順勢直接躺在了木桌旁的一把搖椅上。
徐陽拿起茶壺直接對嘴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
扭頭看向身後那兩千余飛虎軍牌位,緩緩道了一句:“諸位隨我同觀。”
話音落罷,徐陽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校場。
此時的校場上,赫然正在舉行著一場碩大的實戰演習。
在徐陽的要求下,此番實戰演習的交戰雙方主將依舊是趙鐵柱與薑武陽。
微風、細雨,露台、茶壺、以及身後兩千余飛虎軍士卒英魂牌位。
此刻的徐陽竟感覺心中無比的愜意以及寧靜。
不遠處校場上的廝殺顯然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谷醐 徐陽凝神細細看去。
不一會,徐陽喃喃自語道:“有所長進,但,還不夠。”
說著,徐陽從懷中取出數張折疊好的宣紙。
緩緩將宣紙打開,裡面字跡雖潦草,但好在仍能分得清是何意思。
徐陽手持宣紙緩緩的對照著校場上的局勢。
見趙鐵柱嚴格按照寫給徐陽的書信排兵布陣時,徐陽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雖嚴格按照兵法行事,但,不夠靈活應用。”
“方才那種局勢,明明可以奇兵硬攻, 隨後直接擺出昨日鋒矢陣擴大戰果。”
“許是昨日用鋒矢陣被薑武陽誘敵深入的陰影,今日竟不敢再用鋒矢陣...”
徐陽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兵者, 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回過神來的徐陽靜靜的看了一眼校場上並未超出他所預料的局面。
微微歎息一聲,心中暗暗決定,自今日開始,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時間為這些校尉講解一些兵不厭詐的常識,以及一些前世那些教授大家們對孫子兵法的解讀。
甚至若有可能,徐陽還想拿出一些先前發生過的戰役一一講解。
好歹也是歷史系大學生,這點東西,徐陽還是有的。
待校場演習徹底結束後,徐陽端起茶杯躺在三樓露台躺椅上靜靜的欣賞起了雨景。
說是欣賞雨景,實際上則是欣賞雨幕下的那片綠色土地。
經過一兩個月的培育,徐陽樓下前後院那二十畝空地上此時已經長滿了綠色植物。
徐陽靜靜的看著樓下土地裡那一條條溝渠,以及溝渠旁那爬滿的藤蔓。
嘴角不由得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從徐陽這個角度往下望去,不難發現那些土豆以及番薯的長勢都挺讓人滿意的。
尤其是溝渠上的那幾株類似於樹苗的植物,植物枝椏間已然孕育了一個又一個小的花骨朵。
土豆的生長周期一般為六十到一百天,徐陽也不知道自己獲得的土豆品種是什麽品種,但按照目前的長勢,想必再有一兩個月便能收獲了。
至於番薯,生長周期相比土豆而言就要長上不少,大概在一百六十天到兩百天之間,此時的番薯才剛剛有了一些起色。
與番薯不同的是,土豆是可以真真正正作為主糧的農作物。
有了這些土豆何愁士卒吃不上飯?
只可惜,徐陽辛苦了一兩個月,目前也只能做到這二十畝地的種植量。
“有了這二十畝地的土豆、紅薯、辣椒作為種子,到拿下濟南城之後,便可以大規模推廣了。”
“此物一出,生養百姓自然不在話下, 有了這些東西何愁士卒吃不飽飯?何愁百姓不歸心?”
就在徐陽悠閑的暢想未來之際。
目光不經意的往校場方向一瞥。
忽然發現校場邊緣正有一熟悉的身影快速的朝著徐陽所在跑來。
看那步伐,顯然是著急無比。
“出什麽事情了?劉平怎麽會如此著急?連通報的時間都等不及了?”徐陽起身疑惑的看向校場上正不顧士卒阻攔,急速奔跑的身影喃喃自語道。
“壞了!該不會是那些棉花出問題了吧!”徐陽暗道一聲不好,快速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半月前,徐陽曾委托劉平通過水運的方式從其他城池購置了大量的棉花。
算算時間,那些棉花此時應該快到泰安城了,再聯想到劉平如此著急的模樣,徐陽哪裡還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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