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皎潔的月光灑照在飛虎軍營地內,仿佛為往日肅殺到了極點的軍營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白色面紗。
二樓書房窗台邊。
徐陽靜靜的仰望天空,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許久。
徐陽收回目光,熄滅了二樓書房的蠟燭。
從明日起,徐陽與眾親衛將會踏入那棟略顯空蕩的工坊。
若無意外,在孔執玉未到泰安城之前,徐陽等人將會極少的走出那棟工坊。
而那棟工坊此時已然被徐陽悄無聲息的命名為“研發院。”
.....
數日後。
一輛馬車從巾幗書院緩緩駛離。
顏琪玉靜靜的斜靠在車廂內的軟榻上, 一隻手托著側臉,另一隻手有意識無意識的敲擊著車輛側邊的木板。
秀眉時不時的微微皺起。
一旁的貼身丫鬟芸香擔憂的看著自家小姐在那兒走神沉思,幾次想要張口欲言,但最終也只是在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
自上次顏琪玉與徐陽見面之後,顏琪玉便時常是這樣一副走神的模樣。
身為貼身丫鬟的芸香如何能不知道自家小姐此時已然鑽進了牛角尖。
而這牛角尖的製造者,除了那飛虎軍主將徐陽,還能有誰。
芸香不由得想到上次自家小姐與老爺爭吵時的畫面, 那次,也是因為這該死的徐陽。
就在丫鬟芸香愣神之際。
車廂軟榻上的顏琪玉緩緩的坐直了身子, 輕聲開口道:“芸香。”
“嗯。”略回神的丫鬟芸香快速的望向自家小姐,等待著自家小姐的下一句話語。
這一等。
便是等了整整一刻鍾的時間。
就在丫鬟芸香忍不住想要詢問之際。
顏琪玉緩緩開口說道:“你說,我做錯了嗎?”
做錯了嗎?做錯了什麽?
丫鬟芸香不解的望向顏琪玉。
怎料,顏琪玉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便再度緩緩的靠向車廂軟榻。
明媚的雙眸緩緩閉上,仿佛適才那句話語並非是出自她口一般。
丫鬟芸香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僅僅見過一面,便讓她記憶無比深刻之人。
這徐陽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讓自家小姐如此消沉?
丫鬟芸香想不明白,但礙於身份,又不敢明著詢問顏琪玉。
丫鬟芸香深深的歎息一聲,隨即雙目中充滿擔憂的看向顏琪玉。
“小姐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嗎?”丫鬟芸香輕聲詢問道。
顏琪玉緊閉著的眼簾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再度恢復平靜。
“小姐若真有什麽拿不準的事情,不妨和芸香說說。”
“芸香這幾年為小姐打理商鋪,倒也見過不少事兒,不少人兒了呢。”丫鬟芸香語氣無比的輕柔,好似生怕語氣微重吵到顏琪玉一般。
顏琪玉聞言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那日與徐陽見面時的所有畫面。
她原以為她帶去的那個消息能夠喚來徐陽的一個人情,進而緩解兩家的關系。
說實話, 隨著她對徐陽的了解越多,便愈發的感覺到此人的深不可測。
豈料,那日換來的卻是徐陽的波瀾不驚,亦或者說是略有些油鹽不進。
顏琪玉歎息一聲開口說道:“這幾日飛虎軍的水泥工坊如何了。”
見自家小姐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丫鬟芸香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喜色。
芸香腦海中迅速的過了一遍信息隨即開口回答道:“前幾日倒是和以往一般,還在正常做生意。”
還在正常做生意?難道自己的話完全被徐陽當做了耳旁風?
亦或者是徐陽其實是胸有成竹,並不在乎顏家和張家對飛虎軍商業上的阻撓?
顏琪玉一時間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秀眉不由得微微皺起。
“不過。”芸香淡淡的一句不過,使得顏琪玉再度快速的集中了注意力。
“不過什麽?速速說來。”顏琪玉語氣略微有些急促。
見狀芸香亦是不敢再賣關子,當即快速回答道:“今日前去接小姐休沐之際,奴婢路過飛虎軍水泥作坊上,忽然發現今日的飛虎軍水泥作坊外聚集了無數人。”
“從那些人身旁路過時隱隱約約還聽到了爭吵聲。”
顏琪玉秀眉微皺道:“爭吵什麽?”
芸香意識到顏琪玉對此事的看重,當即略帶忐忑的回答道:“當時奴婢著急前往巾幗書院並未細聽。”
顏琪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就在芸香不明白顏琪玉究竟是何意之際,顏琪玉再度平靜道:“去飛虎軍水泥作坊。”
“去飛虎軍水泥作坊?今...今日可是家宴...老爺公子他們還在家中等...”
說著,芸香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當即快速的朝著車廂外的車夫開口說道:“小姐有令,去飛虎軍水泥作坊。”
顏琪玉淡淡的看了一眼芸香,正是這一眼,讓芸香如墜深淵。
“小姐,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芸香無奈的祈求道。
身為顏琪玉的貼身丫鬟, 芸香自然知道自家這位在外人看來無比溫婉的小姐,內心深處最是厭惡什麽。
自己之所以能夠替自家小姐執掌名下商業靠的是自己的才智以及商業天賦嗎?
並不是。
真正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自己聽話。
沒錯。
只是聽話罷了。
泰安城商業上的大鱷哪個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傀儡,幕後真正的主人其實是自家小姐。
顏琪玉深深的看了一眼芸香,淡淡道:“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是,小姐放心,絕不會再有下一次。絕不會再有下一次。”芸香忙不迭的點頭保證道。
身為顏琪玉的貼身丫鬟、顏琪玉商業明面上的掌權人,芸香自然清楚自家小姐是個十分溫婉之人。
但溫婉的前提是那些人並未觸及到自家小姐對於商業上的布局以及利益。
一旦觸及到,那麽自家小姐勢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讓那些人認識到什麽叫做殺伐果斷,什麽叫做後悔莫及。
馬車緩緩朝著飛虎軍水泥鋪子駛去。
而車廂內的顏琪玉再度恢復了先前那副微皺秀眉細細沉思的模樣。
車廂外嘈雜的小販叫賣聲,孩童嬉戲聲,無論多麽嘈雜自始至終都未讓顏琪玉稍稍改變一下表情。
單單是這份定力,便已然是眾多女子所不及的了。
許久。
馬車速度稍稍減緩。
車窗外的嘈雜聲徹底換成了爭吵聲。
:“憑什麽你們說不接訂單就不接訂單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泰安城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就是!我還等著水泥開張呢!你們說不接訂單就不接訂單了?天底下哪有這般做生意的。”
:“老子花大價錢收購了五家石灰作坊,現在你們說不收石灰就不收石灰了?”
:“你們若是不收,怎麽不早說!害的我白白收購了這麽多的石灰作坊?”
聞的車窗外的爭吵聲。
顏琪玉心中不由得驚訝道:“徐陽將水泥作坊關閉了?他到底要做什麽?”
顏琪玉想不通徐陽為何會這般果斷的下令關閉水泥作坊,關閉了水泥作坊,飛虎軍士卒吃什麽?喝什麽?
難道就憑借如意樓每日售賣的那些少量瀝泉酒?
顏琪玉朝著芸香看了一眼,隨即緩緩坐直了身軀。
芸香收到顏琪玉的信號後,快速的將車簾掀起一個角,快速的將車簾固定好之後,邁步走出了車廂。
顏琪玉透過車窗一角靜靜的觀看著飛虎軍水泥鋪子門前的這場鬧劇。
就在水泥鋪子門前爭論不休之際。
一身著黑色甲胄的矮胖男子身騎高頭大馬快速的朝著水泥作坊駛來。
:“來人了,來人了。”
:“看樣子這人應該就是水泥作坊的負責人了!”
:“快,快攔住他!”
飛虎軍水泥鋪子內的傷殘士卒見狀快速的手持木棍迎了上來。
有他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到飛虎軍的人。
劉二臨近水泥鋪子十余步時快速的勒停戰馬,面色平靜的凝視眼前眾多商販打扮之人。
一身黑色甲胄的劉二雖身形矮胖,但那冰冷且充滿殺意的眼神,依舊嚇得眾商販忍不住的頓住腳步,且微微向後撤了兩步。
劉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緩緩驅使戰馬走到了飛虎軍水泥鋪子正門。
低頭看向身旁的眾飛虎軍傷殘老卒輕聲關心道:“沒人受傷吧?”
水泥鋪子的獨臂掌櫃咧嘴一笑開口回答道:“沒人受傷,他們不敢動手。”
劉二聞言快速的查看了一番眾老卒的情況。
見眾人面色紅潤,身上也並未有泥土以及傷痕,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徐陽讓他劉二掌管水泥鋪子,是出自對他的信任,將眾傷殘老卒安排給他當副手,更是信任中的信任。
這些傷殘老卒若是在他手下被人欺辱亦或者毆打,那麽,今日他劉二勢必會讓那些動手之人見不到今晚的月亮。
這些傷殘老卒,有一個算一個,皆是飛虎軍內部的寶貝。
無故辱罵毆打他們,便是在辱罵毆打飛虎軍的臉面,無論今日出現的是劉二也好,還是一名普通士卒也罷,見之皆可動手。
無論是將人打傷亦或者打殘、打死,皆有飛虎軍以及徐陽為動手之人兜底。
若是視而不見,則軍法處置。
就在劉二查看飛虎軍傷殘老卒情況之際。
一年輕錦衣男子大聲開口說道:“你就是飛虎軍水泥鋪子的大掌櫃?”
劉二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年輕的錦衣男子。
年輕的錦衣男子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背後有人,見狀當即回敬了劉二一個充滿不屑的眼神。
“說說吧。”年輕錦衣男子不屑的開口說道。
劉二冷笑一聲開口說道:“說什麽?”
“說說你們憑什麽不收石灰!”年輕錦衣男子質問道。
劉二冷笑道:“我飛虎軍水泥鋪子收不收石灰難道還要向你請示?呵。”
許是劉二最後那句呵,太過不留情面。
年輕的錦衣男子當即大聲呵斥道:“小子,別以為騎了一匹馬,穿了一身鐵甲就能如此猖狂,你可知小爺我是誰!”
劉二看了那年輕錦衣男子一眼平靜道:“你是誰關我鳥事?”
話音落罷,劉二不再搭理年輕的錦衣男子,面朝眾商賈大聲開口說道:“諸位!請回吧。”
“自今日起,飛虎軍水泥作坊將會在未來一段時間裡面陸續交付已經簽訂的水泥訂單。”
“自今日起,飛虎軍水泥作坊將不再接收新的水泥訂單以及收購新的石灰。”
劉二話音一落,飛虎軍水泥鋪子前瞬間鴉雀無聲起來。
“不行!”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先前那名被劉二無視的年輕錦衣男子當即大聲吼道。
“憑什麽你們說不接受新的訂單就不接受了!憑什麽你們說不買石灰就不買石灰了!”
“你們不買石灰,我收購的石灰作坊怎麽辦!”年輕的錦衣男子大聲怒吼道。
劉二平靜的看了一眼那年輕錦衣男子,當即再度選擇了無視。
“適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們繼續在這兒爭吵也沒有意義。我軍實在是有著不得不關閉水泥作坊的原因”
“先前簽署過水泥訂單的掌櫃們可以放心,那些訂單我軍將會嚴格按照契約上的交付時間交付。”
“日後,若是我軍重新開啟水泥訂單,定會事先通知各位,還請各位見諒。諸位,請回吧。”
劉二平靜的對眾商販開口說道。
殊不知,正是這個舉動徹底惹惱了那年輕的錦衣男子。
“我問你話呢!你竟敢無視我!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兗州城王家的嫡次子王倫!”年輕錦衣男子憤怒的大吼道,仿佛生怕劉二再度無視他一般大聲開口自報家門。
聞得兗州城王家,劉二神情微微一頓,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些兗州城的往事來。
‘原來這就是王家那個大紈絝王倫啊,滋滋滋,當真是如傳聞中一般自大且愚蠢。’劉二心中忍不住腹誹道。
被畢如龍招安後在兗州城做了數年士卒的劉二,如何能沒聽過這兗州城王家嫡次子王倫的大名。
畢竟那王家可是兗州城第二大家族,其權勢僅次於畢如龍的畢家。
只可惜,當時的劉二僅僅只是一老兵油子,還沒資格見這王倫。
“怎麽?聽到小爺的大名怕了?怕了就趕緊給我把石灰收了!”王倫見劉二愣神,還以為劉二是怕了他,心中不由得膨脹起來。
“滋滋滋,這飛虎軍也沒有張家和顏家說的那般硬氣嘛,還不是被小爺的名號給嚇得愣神了。”王倫心中忍不住的對顏家以及張家腹誹道。
“怕了?呵。”回過神的劉二忍不住冷笑一聲。
不待王倫發怒,劉二繼續冷笑道:“我飛虎軍何時怕過?”
“至於你說的收購石灰,我飛虎軍現如今都已然決定關閉水泥作坊了,為何還要收購石灰?”
“王倫,你當這兒是什麽地方?你一句話我飛虎軍就必須收購你的石灰?”
“這兒是泰安城!是飛虎軍的水泥鋪子前,在這兒,有你做決定的份嗎?”
“還有,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此言一出王倫臉色瞬間漲紅。
“直娘賊的你說誰可笑!你再說一遍試試!泰安城怎麽了!飛虎軍怎麽了!小爺我可是王家公子!”漲紅臉的王倫大聲怒吼道。
身周眾商販眼看情況不妙,紛紛朝著左右散去,將飛虎軍水泥鋪子門前的這塊空地徹底讓給了王倫以及劉二。
劉二端坐馬背冷笑道:“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蠢笨之人。”
話音落罷,劉二不再搭理王倫,輕聲朝著水泥鋪子的眾傷殘士卒開口說道:“自今日起徹底關閉水泥作坊,徐將軍對諸位另有其他任命。”
“稍後便會有馬車前來迎接諸位。”
獨臂掌櫃聞言樂呵呵的笑道:“只要能為徐將軍發揮一點作用,我等調到哪兒都可以。”
“哈哈哈,是啊是啊,將軍不嫌棄我等傷殘,對我等多番照顧,我等又豈會有怨言,只要還是在飛虎軍,去哪兒無所謂嘛。”
看的眾傷殘士卒如此灑脫,劉二不由得大笑道:“你們啊你們,你們可是飛虎軍的寶貝,徐將軍哪兒舍得你們徹底解甲歸田啊。”
眾傷殘士卒聞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或許,只有在飛虎軍他們才能有如此待遇,才會即使傷殘依舊被人當成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呵護著。
眾人說說笑笑之際,那王倫則一直在旁大聲吠叫。
只可惜,無論是劉二也好,還是眾傷殘老卒也罷,都絲毫未將王倫的吠叫聲當回事,仿佛那只不過是一條瘋狗在那兒亂叫罷了。
恰恰是這份漫不經心,渾不在意,讓王倫的自尊心大受傷害。
他身為兗州城王家的嫡系,何時受過如此對待。
當迎接眾傷殘士卒的馬車駛來之際。
眼看著眾人即將踏上馬車遠去,王倫心中大急。
邊大聲怒吼,邊快步朝著馬車跑來。
“我讓你們走了嗎!”
“沒我的命令你們憑什麽走!”
“直娘賊的!給小爺滾下來!”說著,王倫一把將一名拄著拐棍的傷殘老卒從馬車上拉了下來。
傷殘老卒措不及防之際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唰!”端坐馬背的劉二猛地抽出腰刀!
“唰!唰!唰!”駕車的飛虎軍士卒齊刷刷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快速的將腰刀拔出刀鞘,滿含殺意的看向劉二與王倫,仿佛只要劉二一聲令下,眾人便會毫不猶豫的朝著王倫揮刀!
這並非是眾人不願承擔責任,而是飛虎軍軍規如此,越一級可商之,越兩級,必服從。
劉二的軍職顯然超過眾士卒不止兩級。
獨臂掌櫃一把跳下馬車,將那拄拐的老卒從地上攙扶起來。
隨即從車廂內取出一把軍刀,獨臂獨刀,眼神充滿無盡殺意的看向王倫。
哪怕只有一隻手臂在,獨臂掌櫃依然不曾喪失了身為飛虎軍士卒的尊嚴。
拄拐老卒拄著拐杖緩慢的走向車廂,從車廂內取出一個長木盒。
雙手緩緩打開木盒,從其中取出一把長刀,眼神中充滿了愛憐,這把刀並非是飛虎軍先前使用的製式軍刀,而是他家家傳的寶刀。
這把刀,陪伴了他的前半生,見證了他在戰場上時的英勇與無助。
“老夥計,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拿起你了啊。”
拄拐老卒猛地抽出長刀,冰涼刺骨的寒意縈繞著刀刃。
拄拐老頭猛地將拐杖丟擲於地面,整個人斜靠著馬車,雙手死死握住長刀,充滿冰冷與殺意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王倫。
王倫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意給嚇得後背密布冷汗。
忍不住的開始往後退去。
而王家負責保護王倫的眾人則快速的拔刀將王倫保護起來,隨即和飛虎軍眾士卒形成對峙。
“你...你們想幹什麽!小爺我可是兗州城王家的人!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被人保護起來的王倫猛然意識到適才的丟人, 語氣凶狠的大聲質問劉二等人。
劉二端坐馬背,滿含殺意的眼神快速的打量著雙方的形勢。
己方算上傷殘老卒算上他劉二共有九人。
忽略掉四名傷殘老卒的戰鬥力,真正能夠完全釋放戰鬥力的己方只有五人。
而對方則足足有二十余人手持利刃。
以少打多罷了,自己又不是沒有打過,大不了便是一死罷了!
被侍衛層層保護的王倫,許是察覺到己方人數佔優,不由得再度膨脹起來哈哈大笑道:“怎麽?不敢動手了?慫了?這就是飛虎軍?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呢。”
“原來只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狗東西!”
直至此刻,王倫還未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依舊在哪兒大肆的滿口噴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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