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一直旁聽的張安國臉色鐵青的喃喃幾句。
縱使他已經將青玉案·元夕的影響力想的很高的。
可萬萬沒想到,終究還是低估了。
張安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正大踏步往前走的兩道身影,眼神中出現難以言喻的神色。
平複了平複呼吸,張安國繼續朝前走去。
此時唯一支撐著他繼續朝前走去的動力,恐怕唯有徐陽那尚未建成的營地了吧。
張全看了看遠處正逐漸消失的兩道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張安國,腰背不由得更彎曲了,連帶著呼吸聲都漸漸減弱,深怕引起身旁那人的注意。
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張安國終於看到了飛虎軍老營地的大門。
此時,飛虎軍老營地的大門徹底打開。
數百名身披盔甲的飛虎軍士卒正忙碌著將遠道而來的百姓疏通進軍營。
張安國隨著人群緩緩挪動著步伐。
“不要急,也不要擠,校場上地方大著呢。”
“慢點,讓老人孩子先走。”
“報過名的從最右邊通過,會有專人帶你們過去。”
飛虎軍士卒們人手一個鐵皮大喇叭,不斷的衝著人群吆喝著。
張安國看了一眼密集的人群,又看了看那全副武裝的飛虎軍士卒。
見每一位飛虎軍士卒臉上都洋溢著開心與自豪的表情。
張安國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從飛虎軍士卒的臉上,他竟看不到絲毫的慌張,這讓此刻的張安國心裡很是沒底。
“看看、看看再說,說不定是在虛張聲勢呢。”心中沒底的張安國隻好在心裡不斷的自我安慰道。
片刻後,張安國終於看到了飛虎軍的校場。
此時的校場上密密麻麻的坐滿了人。
粗略估計之下,竟足足有萬余人。
再加上飛虎軍營地外那些正在排隊進場的人,今日,至少會有兩三萬人。
“呼、呼。”張安國再度深呼吸數次,這才壓下心中那煩躁的情緒。
抬頭望向校場最邊緣那座顯然是新搭建不久,且高高聳立的點兵台。
此時的點兵台上空空如也,並無任何一道身影。
“父老鄉親們,隨著我走。”
“到校場後按照順序坐好,再有半個時辰左右,擴軍便正式開始了。”
張安國身旁忽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聲響。
扭頭看去,見是一身著盔甲的飛虎軍士卒,正手持銅皮大喇叭大聲引導著百姓。
:“飛虎軍擴軍的標準現在這麽高了嗎?”
:“別...別瞎說...我看其他人身高和你我差不多。”
:“這...這可能是個另類...”
:“呼、呼,還好還好,若是飛虎軍擴軍要求身高都這麽高,那我鐵定是進不去了。”
:“這人不簡單啊,乍一看去便是一員猛將啊。你們誰知道他叫甚名誰?若我能通過飛虎軍的選拔,定要投靠在此人門下。”
:“這...應該不是將領,看身上的盔甲,與尋常士卒倒是一般無二。”
作為眾人議論的對象,常遇春此時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聽到有人說想要在自己手下當兵。
常遇春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這位兄弟好眼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姓常名遇春。”
“你叫我常先鋒、或者常將軍便可。”常遇春刻意提醒道。
“行了,別聽他瞎吹了他現在就是一普通士卒。”常遇春一旁的一名飛虎軍士卒笑呵呵的拆穿了常遇春的謊言。
谷庘 “誰瞎吹了,我現在都已經認識五十多個字了,也會騎馬了,將軍說的我都做到了,那先鋒印早晚是我的!”常遇春不滿的反駁道。
“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身旁那飛虎軍士卒也不和常遇春爭辯樂呵呵的說道。
不是他不想爭辯,實在是這段時間常遇春經常找飛虎軍士卒切磋,當時留在營內看守營地的三十多人,幾乎都被常遇春給打了一個遍。
結果,無一是敵手。
他可不想因為幾句爭辯再換來常遇春一頓切磋。
二人的聲音都不小,自然而然的便傳入到周邊人的耳朵裡。
:“乖乖,這是個普通士卒?這飛虎軍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這樣的飛虎軍能不打勝仗嗎?”
:“這...我隻想感歎一句徐將軍真厲害,這樣的人才都能降服。”
:“看來這飛虎軍還真是公正,這樣的猛人居然都只是一個普通士卒。”
:“是啊,如此看來讓我家那小子投飛虎軍還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沒錯,至少在這裡不用擔心裙帶關系,人人都能有往上爬的機會。”
:“唉,可惜了,若我能年輕二十歲,我定會選擇投奔飛虎軍。”
張安國隨著人群緩緩挪動著腳步,靜靜的聽著身旁人的議論。
張安國回頭看了一眼那手持銅皮大喇叭,身高如同鐵塔一般的常遇春。
轉身看向一旁跟著的親衛,低聲吩咐了幾句後,親衛悄悄的向後退去。
片刻後,親衛尋到正手持銅皮大喇叭不斷吆喝的常遇春,伸手戳了戳常遇春的腰部。
常遇春回頭看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麽異樣。
那親衛無奈,再度戳了戳常遇春的腰部。
常遇春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那親衛。
“作甚?”常遇春甕聲問道。
“可否借一步說話。”張安國親衛輕聲說道。
“不行!將軍安排我引導百姓,我常遇春又豈能擅自脫離?”常遇春搖了搖頭甕聲說道。
“有事就在這兒說,沒事就趕緊去校場坐著。”常遇春低頭看了一眼張安國親衛驅逐道。
張安國親衛無奈這才環視了一下左右,見並無其他飛虎軍士卒在旁。
這才踮起腳低聲說道:“常先鋒有沒有興趣換投其他軍營?”
“多的不敢說,至少能保證常先鋒能穩坐先鋒位,甚至還有機會一去便是領兵將領。”張安國親衛齊聲引誘道。
“其他軍營?穩坐先鋒位?一去便能領兵?”常遇春甕聲說道。
張安國親衛連忙說道:“小點聲小點聲常先鋒,我給你說的都是真的。只要去就能領兵當將領,先鋒更是不在話下。”
常遇春哈哈大笑道:“想來你便是我弟弟口中說的那什麽細作了吧。”
說著常遇春一把抓住張安國親衛的脖領,直接將那親衛提了起來。
離地一尺高的張安國親衛驚恐道:“常...常先鋒...你這是何意?”
“何意?老子就是衝著徐將軍才來的飛虎軍!你想讓老子做叛徒?”
“你也配?你們也配?”常遇春喝叱怒罵道。
這個你,說的自然是那親衛,而你們,說的便是這親衛背後那些人。
若不是徐陽戰績徹徹底底折服了常遇春,常遇春又豈會不遠萬裡從水泊梁山來到泰安城。
想要先鋒印?真當梁山周邊沒有政權?就這幅身板放在哪個政權手下不能混個將軍當當?
“過來幾個弟兄!將此人打一頓丟出去!”常遇春大聲說道,邊說邊用他那五大三粗的手掌一個勁的朝著張安國親衛嘴巴上招呼。
不一會,那親衛兩頰便紅腫如豬頭。
“你...你不講武德...不去就不去...打我作甚!”張安國親衛想要據理力爭。
換來的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弟說了細作沒一個好東西,打你?今日若不是擴軍的大好日子我還想將你碎屍萬段呢。”常遇春裂開血盆大口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