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算一般吧!”長夏道。
這鍋魚丸野菜湯勝在一個鮮美,離好吃還有些距離。主要沒有除腥,差薑、料酒等作料。
“這是我吃過的食物當中,最美味的。”沉戎眯著狹長的鳳眼,稱讚。吃著魚丸,喝著鮮美的野菜湯,他甚至感覺身體所受的傷痛都減輕了兩分。
“等我找齊薑蔥蒜等作料,再給你做頓更好吃的。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再給你弄個白灼河蝦。河蟹,直接清蒸。”長夏搖搖頭不太滿意,問道。
忙活一上午,兩人都餓了。
煮好魚丸野菜湯,蝦蟹還沒處理。
沉戎連喝了三碗魚丸野菜湯,揉揉肚子,感覺還能再吃兩碗。於是點了點頭,說:“吃。”
碗,用木頭打磨的。
陶碗易碎,長夏窮,換不起更多的陶器。
獸窩中的陶器,全都是部落送給她的。河洛部落有一座窯——石頭窯。由部落喪失打獵能力的老人負責燒窯,族人需要陶器,可以用獸皮、獸骨、獸牙還有食物等,以物易物的方式換取。
可憐長夏長到成年,都沒離開過部落方圓三裡。
打獵,對她來說無異天方夜譚。
一般說,河蝦需要在水中靜養一兩日,去沙。
不過,現在沒那麽講究。
長夏將小個頭的河蝦挑揀出來,準備烘乾,跟蝦皮一起碾磨成粉末,做成蝦粉當做調味料用。陶鍋中的魚丸野菜湯全部吃完,洗淨,加水,放入蔥段跟河蝦一起煮。
等河蝦開始變色,輕輕翻動。
很快,河蝦全部變成金黃色,長夏快速將河蝦撈出來,在陶鍋裡面搭上兩根木筷,將用茅草綁住的河蟹放了進去。
然後,招呼沉戎開始吃河蝦。
“嘗嘗——”
沉戎學著長夏,掐頭去殼。
“噫?”
沉戎驚呼一聲,意外河蝦鮮甜的口感,跟魚丸不同。河蝦的味道更鮮嫩,Q彈,輕輕咀嚼仿佛能感受到蝦肉在唇齒間跳動,明明很嫩,卻帶著一絲嚼勁。
“要是搭配香醋,或醬油,那味道能更好!”長夏惋惜著,比起魚丸,她更喜歡這道白灼河蝦。
沉戎看了眼長夏,默默開吃。
幾天相處,他習慣長夏偶爾的“胡言亂語”。
四條青魚,幾斤河蝦,再加上一隻巴掌大的河蟹,兩人吃的飽飽的,躺著,不願動彈。
“下午,我去割些青藤回來編織新魚簍。”沉戎滿腦子都是魚丸、河蝦和河蟹的味道,不用長夏提醒,主動開口編織魚簍,想大乾一場。
長夏點頭,應道:“可以。我下午準備清理獸窩附近的雜草,順便將香蔥種下去。明天,我們需要外出采集。”
沉戎傷勢未愈,打獵太危險。
長夏沒想讓他跟狩獵隊外出打獵,不過采集還是可以參加的。她這具身體太羸弱,需要鍛煉。
分工合作。
休息了半個時辰,兩人合力將碗筷清洗乾淨。
各自分開,開始忙碌起來。
沉戎帶上石刀,往山腰下的灌木叢走去。那邊生長著不少青藤,除青藤以外,他還打算找找有沒有更適合編織魚簍的藤蔓。
留在家中的長夏,打算收拾獸窩附近的荒地。
她相中這座獸窩,就是看中山腰西面的山坡,長夏想在那裡建一座靠山窯,作為自己在河洛部落的家。
河洛部落的黃土層非常厚,像地球華國陝甘寧地區,十分適合窯洞建築。
暮靄森林寒季很危險,寒冬時分,野獸甚至敢襲擊部落。 獸窩無法帶給長夏安全感,建窯,成了她的執念。
有沉戎,長夏打算將建窯提上日程。
這一來。
開荒就不能胡亂動手,長夏打算將香蔥栽種在獸窩的左邊。日後,這邊可以圈起來作為菜地。
沒有鋤頭,長夏將一塊尖長的石塊,用藤蔓跟棍子固定綁在一起,製成簡易的石鋤。拔掉雜草,再用石鋤將雜草根莖翻出來,丟在一旁堆積,等曬乾再焚燒成草木灰。一來草木灰能肥地,二來草木灰能用來清洗廚具等等。
她暫時沒找到皂莢,洗澡洗頭都需要草木灰。
獸族,可能是毛絨絨的緣故。
基本上,沒幾個喜歡洗澡的。
長夏勤洗澡洗頭,不交友不玩耍不戀愛,自然成了部落的奇葩。還好她宅的住,族人的談論影響不了什麽。
等沉戎拖著大堆青藤回來,長夏開了三分地。一旁,雜草根堆成堆,土壤很沙偏黑,是一塊上等的好地。
長夏擦拭著額頭的熱汗,期盼著以後這塊地長滿蔬菜瓜果,碩果累累。同時,她還準備在菜地不遠處搭建幾個草棚子,用來圈養雞鴨牛羊等家禽。
人如果沒有夢想,與鹹魚無異。
見長夏大汗淋漓,偏黃的小臉滿是狼狽,沉戎有些心疼,責備道:“長夏,你想做什麽直接跟我說,我來做。”
“沒事,我身體差多鍛煉有好處。”長夏揮揮手,渾然不在意。獸族雌性不比雄性弱,長夏還想學習打獵,身體鍛煉必須提上日程。
“這塊地,我打算用來種植。目前,我們只有香蔥,等以後找到其他的再移植過來。”
“對了,你怎麽割這麽多藤蔓回來?”
其中,好幾種長夏都沒見過。
聽完,沉戎只能停下嘮叨,指著面前的藤蔓,“青藤偏硬,我試試其他藤蔓,選一種最適合的編織魚簍。除了魚簍,家裡背簍、筐都不夠用。”
一聽,長夏拍拍頭。
“背簍、筐、簸箕都缺,你試試能不能將藤蔓撕開,細長的藤條編織更容易。”長夏說著,站起身,幫沉戎將藤蔓拖回獸窩旁邊,邊走,邊比劃,“……編兩張藤簾,無論是拿來睡覺,掛起來擋風,還是用來晾曬東西都很方便。背簍、筐這些編些大小不一樣的,可以用來盛放家裡堆放的東西。”
沉戎沒插話,連連點頭。
腦海裡盡量描繪著長夏說的東西,同時驚歎於長夏的提議。
二人合力,將藤蔓拖回獸窩旁。
長夏打水洗臉洗手,“沉戎,過來洗臉洗手。”
獸窩門口的位置,擺放著一口半人高的石缸。這口石缸是前主人留下的,還好有這口石缸,要不然長夏二人用水得去湖邊,一來一回,需要消耗不少時間。
眼下,長夏沉戎太窮。
暫時換不起陶缸,石缸的存在省了很多事。
清洗乾淨後,長夏沒急著忙碌。轉而,走進獸窩拿出兩個青果洗乾淨,遞給沉戎一個。
就著獸窩門口的石凳,坐下。
“沉戎,我想建窯。”長夏吃著青果,眯著眼,眺望著湛藍的天際,清風拂面吹過臉頰,溫熱,夾帶著少許涼意,舒爽的讓人想恢復獸身,睡一覺。
“建窯?”沉戎歪著頭,錯愕望著長夏,遲疑道:“你是說新的獸窩?”
“不,跟獸窩不一樣。”長夏搖頭,撿起樹枝在地上比劃著,畫出一座靠山窯。同時,她指著西面的山坡,“我想在那裡修一座靠山窯,左邊是菜地,再搭建草棚子養雞鴨, 右邊種植果樹。山腰下,臨近湖泊的荒地用來種地……”
沉戎聽的迷糊。
但是,這不妨礙他聽懂長夏的意思。
這是一種與當前獸族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聽上去,很有意思。
“你需要我做什麽——”
“幫忙。我們以後上午外出采集,下午回家挖窯。當然,現在先編織魚簍,我們沒辦法參加打獵,魚蝦是我們目前的主食。還有,我打算囤積些食物邀請族人一起品嘗美味的魚丸。”
“好,都聽你的。”
說完,兩人互視一眼,微微笑著。
然後默契開始處理那堆藤蔓,分類。長夏之前拿來編織魚簍的青藤較硬,不是很適合用來編織魚簍。不過,經過烘烤又不同。
一下午。
兩人跟藤蔓較上勁。
日落前,沉戎用質地柔軟的細藤編了三個魚簍。兩張藤簾,簸箕,藤筐等都各編織了一些。剩下的藤蔓被撕開,放在一旁晾曬。等著明天有時間,再繼續。
長夏揉搓著撕開的細藤,往腳上比劃。
“長夏——”沉戎輕喊一聲,以示詢問。
長夏道:“我看能不能將細藤編成草鞋,不,應該是藤鞋。”
獸族皮厚肉粗,不講究。
雄性經常光腳行走打獵,雌性會裹上獸皮。長夏不習慣,試著在獸皮上鑽兩個洞,用草繩綁著,做成簡單的獸皮草鞋。
草繩太脆,易斷。
眼前的細藤,被沉戎撕開成細長條,長夏小心揉搓,感覺像粗麻繩,於是就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