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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比我更懂穿越!》二百八十七 劍芒
腦腑雖非位列五髒,也不在藏象學說的五大內循環系統之中。

但寧洛的修途卻也不是對先賢智慧的生搬硬套。

先賢多以為心腑是心緒之源,這一點致使他們未曾將大腦歸入體系。

然而道學家們卻對大腦的功用有所暢想。

所以修道體系裡,便有了泥丸,便有了煉神還虛一說。

醫典內含陰陽五行學說,道學也對人體經絡頗有涉獵,二者相互吸收,相互融合,本就同出一源。

那融為一體,自然並不衝突。

寧洛給了自己一個開辟腦腑秘藏的支點。

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腦腑秘藏的開辟,比他預想中的要輕松得多。

當元精與真元朔遊而上,蔓延大腦皮質,遍及中樞神經,繼而湧入泥丸之中......

寧洛隻覺有股莫名的能量洞穿了他的泥丸,將之化作了一方虛無的三維空間,甚至隱隱有時間推移的架勢,幾近四維。

當天庭之名脫口而出,寧洛感受到時間流逝逐漸放緩,似乎天地萬象都隨之靜止。

就像是,穿越回歸的時停一般。

白霧籠罩的天庭越發壯闊,似乎沒有窮盡。

它並未像絳宮與玄牝那般衍化萬物,有的,只是鋪天蓋地的虛無。

寧洛思緒通明,斂去欣喜,複歸平靜。

他回想著天庭建成的一幕,思索著自己緣何這般順利,隨即便猜想到了緣由。

“元精,真元。”

“二者都是非虛非實的能量,前者是實中之虛,後者是虛中之實。”

“如此......竟然,呃,這,這應該不能算是巧合了吧。”

“陰中之陽,陽中之陰。”

“陰陽造化,創生天庭。”

“我......”

“我真沒想這麽遠啊......”

寧洛瞠目結舌,一時失語。

他的前路確實早有規劃,但還沒有細致到這種地步,更沒有提前想到能以這種方法造化出腦腑秘藏。

因為......

就連這真元,也是他妙手偶得,眼下尚未能弄明白功用。

這寧洛縱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可能跨越因果,連跳兩級。

只能說,這或許就是精氣神三道通達的報償。

畢竟三者都是修途中至關重要,也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如今寧洛在煉精煉氣煉神三者之上都大有建樹,所以當同時修習三者,一切便像是磁吸一般,自然而然勾連在了一起。

“絳宮,玄牝,天庭......”

“那麽洞天秘藏就只剩下肺腑,肝腑,以及脾腑。”

肝肺無需多費心力,因為二者的作用相對而言不如心腎。

肝腑是第二血源,或者說是“備用血庫”,所以肝腑秘藏,自然就是所謂血海。

畢竟心腑絳宮的主要住客是元精。

而元精不能算是氣血精血的上位替代,那是造化之源,與氣血性質不同。

所以肝腑秘藏才會是主要的血庫,同樣也是煉血提純,排毒淨化之所。

而肺腑秘藏便是為「華蓋」,其功用在於煉化外靈,暫存內靈。

類比便是呼吸與肺泡,剛好暗合人體髒腑作用。

但脾腑倉廩......

眼下寧洛還缺少些靈感,因為他雖然知道該如何稱呼,心裡也有了倉廩的藍圖。

然卻沒法為倉廩找到合適的定位。

“此前的脾髒是充當驛站之用,用來儲藏循環中的精氣神。”

“但現在精氣神都有了虛實回路,當絳宮,玄牝,天庭漸次構築,倉廩......好像不太必要了。”

有用,自然還是有用的。

然而六大秘藏不應有贅余的髒腑。

如若真的需要倉廩秘藏,那就必須給它足以和其余五者匹配的功用與地位。

可惜,寧洛現在還找不出來。

但......

要說靈感,那還是有的。

寧洛回想起曾經荒獄之行的記憶片段:“唔......脾髒的用處,好像......唔!對,荒獄界的時候,我還好奇來著的,我當時將山河繪卷收歸體內,卻感受到了脾腑的波動!”

“脾藏意,脾腑又名倉廩......”

“那或許,脾腑身為驛站,或許功用不止是貯藏精氣神,也包括......”

“意......與靈寶道器?”

如此,便不愧為倉廩之名!

寧落恍然徹悟,不過他現在也沒有余力再嘗試造化倉廩,以及完善血海華蓋二者的構築。

因為靈風漸止,傾盆而下的靈液也幾近枯竭。

他沒有再造化洞天秘藏的底蘊。

寧洛緩緩睜眼,隻覺五感更為通透。

即便無需刻意匯神,他也能聽到遠處清風拂過的松濤,以及整座蜀山的窸窣耳語。

甚至就連外靈的動向,也在他意識深處形成繁複瑰麗的圖卷,儼然像是山河繪卷上的線條。

天地清明,視野清朗。

然而連寧洛自己都不小心忘記,如今的塵淵雖處於白晝,卻更像是無邊長夜。

唯有的高懸於穹頂之上的劫光,讓蜀山上下,尚存絲縷光明。

寧洛抬頭望向天穹,沒有在意他洞穿黑暗的目力,只是忽然想起一點。

“陰陽,五行。”

“這不......又是新的靈感嗎?”

這突如其來的靈感,便是雷法!

道學之中,雷法門派繁多,有神霄,玉樞,太乙,紫府,太極......不計其數。

但大道殊途同歸,雷法的本質,實則便是陰陽調和,五氣朝元!

內功修煉體系中,五雷分屬五髒。

肝為東魂之木,肺為西魄之金,心乃南神之火,腎是北精之水,脾至中宮之土。

其中分別內藏乙木、庚金、離火、葵水、戊土這五大神雷。

故希賢曰攢簇五雷,斬除五漏,這便是所謂雷法一道。

夫雷霆者,天地樞機,而恰巧與寧洛修途對應,雷為陽,霆為陰,陰陽合而為雷霆。

陰陽造化,攢簇五行!

此即,五雷正法。

寧洛童孔驟縮,頓時靈思泉湧。

蒼冥之行沒有給他太多,稀裡湖塗的通關也讓寧洛不算暢快。

然而當他回到塵淵,重新梳理修途時,此前所歷經的一切,便都化作無價的養分,滋養道途。

“洞天秘藏之後的下一步,有了。”

但至少,不是現在。

寧洛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負手而立。

雷眼中醞釀著的驚世劫光,吞吐著的刺目電芒,似是感受到了寧洛的挑釁,沒有任何征兆地轟然傾落!

轟!

沒有落雷的炸響,也並無突兀的電光。

有的只是一道如山峰般粗細的雷瀑,伴隨著震碎耳膜的持續爆鳴,若奔流般傾瀉而下!

寧洛長身鶴立,漠然站在雷眼正中。

不僅未曾提氣抵抗,反而是閉上了雙眼。

他的想法很簡單。

“雷瀑?”

“這,不正是將我和道海接連在一起的天階嗎?”

倘若在雷瀑中忘我入道,一定能獲得最好的成道效果吧?

因為那是指引道海的燈塔,是給迷途的求道者引路的信標。

想來從未有人會如寧洛這般,竟能生出這樣癡狂的妄想。

但這份異樣的敏銳,也正是寧洛走到這一步最大的倚仗。

雷瀑傾落,寧洛無動於衷。

有元精造化肉軀,即便無需絲毫抵抗,雷劫也無法損毀寧洛的肉軀。

寧洛忘卻修途,忘卻自我,意識順著雷瀑朔遊而上,眼看著便要抵達道海......

然而。

劍光驟現!

寧洛幾乎沒來得及做出任何防備,一道通天徹地的劍光便從道海深處悍然斬落!

劍光似乎裹挾著滔天的道威,彷佛整片天穹覆壓而下!

寧洛感受不到劍鋒的銳利,只能感受到那道劍芒在他眼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盈滿他的視野!

“唔!!!”

摧枯拉朽。

天地昏黑。

再睜眼時,碧空如洗,玉宇澄清。

萬裡無塵,蜀山複歸平靜,似乎自始至終都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唔......”

“什,什麽玩意......”

“嘖。”

寧洛竭力睜開雙眼,雖並未受傷,但靈血都幾近枯竭。

雷劫余威仍然遊離在經脈之中,使得寧洛功法循環的效果大打折扣。

他艱難撐起身子,困惑地抬頭望向天穹。

他記得,那是一柄劍。

是道法之劍。

然而他卻未曾見到執劍之人的身影。

塵淵界的道海中原本就有那種東西?

寧洛不知道,但也明白,很大概率沒有。

不出意料的話,那道劍芒想來和振興蜀山的那位劍尊大有關聯。

但它所能夠提供的信息量,卻極為有限。

畢竟寧洛自己對道海也知之甚少。

這道劍芒是劍尊本人揮下,還是說預留在道海中的某種道法。

也可能是他通過雷瀑朔遊道海,壞了成道的規矩?

抑或是寧洛選擇的成道地方不太巧妙,與劍尊的道場衝突,從而犯了忌諱,這才被劍道驅離......

寧洛不知道。

他甚至沒法借此判斷,如今塵淵界的大道格局,究竟是劍尊佔優,還是蕭忘佔優。

但至少,他的成道,貌似被劍芒阻止了。

寧洛扶著自己膝蓋,試圖再複忘塵入道,踏入道海。

然而,卻失敗了。

這意味著他沒能入道。

也意味著蜀山的環境在拒絕他入道。

寧洛扶額沉凝,直到一聲呼喊打破了靜寂。

“我焯,寧哥,你特麽又幹啥了???”

陸川踏劍而至,唐婧先他一步抵達,原本打算靜觀其變,這會兒也不得不站了出來。

寧洛回過神,搖了搖頭:“修煉而已,沒做什麽。”

“......”

唐婧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心想著你這話說出來,就算是陸川也不可能信的吧......

然而陸川童孔放大,一臉尊崇:“我,我焯,牛逼!不愧是你,寧哥!”

唐婧:“......”

寧洛自然注意到了唐婧的神色,不過沒打算多做解釋,只是隨口說道:“試了下入道,不過沒有成功。”

呃......

入道?

陸川和唐婧對視一眼,兩相無言。

這下不管是相不相信寧洛的,都沉默了。

陸川咬了咬指節,歪著頭,本著絕不質疑寧洛的行事準則,低聲問道:“寧,寧哥,我能問下,你現在幾境了嗎?”

寧洛摩挲著下巴,稍一思索,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境界......

這東西好像向來與他無緣。

畢竟他是道祖。

他走的是自己的道途。

所以無論塵淵,荒獄,還是蒼冥,體系內的境界似乎都難以描述他的修為。

寧洛稍加思索,敷衍道:“大概,也就是十境十一境的樣子吧,我也不清楚。因為我......不懂意,也沒能入道就是了。”

按照塵淵界現今的修行體系。

十一境為意境,十二境為道境。

那寧洛的確沒有達標。

但寧洛卻未曾言明,他現在已然擁有入道的底蘊,只是在道海被劍尊的力量所阻隔,致使入道失敗了而已。

然而一旁的陸川已然張口結舌,啞然失語。

一年。

十境。

兩人:“?”

別人縱貫整個塵淵之行,用了數十年都未曾做到的事情,被你一年輕易做到?

而且他們兩人可是親眼所見,就在不久之前,寧洛才只有區區六境啊?!

這修行之路,本應是速度漸緩。

然而寧洛著一步登天,瞬息破十境,又特麽是個什麽鬼東西啊???

兩人怔怔出神,面容僵滯,腦中嗡然作響。

然而身為始作俑者的寧洛卻不以為意,仍是像個沒事人一般。

他悄然踱步至二人身側,拍了拍唐婧和陸川的肩膀,散漫道:“行了行了,常規操作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倒是你們倆,別發呆了。”

“塵淵的道海有些古怪,謹慎起見,蜀山也不宜久留。”

“差不多......”

“也該帶你們去東海練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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