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披星戴月,從天黑到天明,大家都不曾說停下來,心中都擔心著風夕嵐和月冷河,雖然擔心的目的各不同。
蕭璀在車裡想著心事,蕭玴則不安地時不時掀起簾子望向窗外。
“七哥,風大小姐如果救不了,或者是遲了,那我們要如何?”他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還有二小姐。”蕭璀想也沒有想就回答。
“二小姐的身體那般,要是知道大小姐出了事也怕是……那我們就要想別的辦法了。”蕭玴說。
“放吧心,盡在掌握。她們倆在最好,畢竟名正言順,能省不少事。但如果真的不在了,風家女子甚多,只要聽話的,誰都可以。”蕭璀的話讓他放寬了心,但他還是中意二小姐,覺得她能擔起風家的家業。
兩人正聊著,忽聽得一聲馬嘶,蕭璀往窗外看到跑在隊伍最前面月九幽勒停了馬,大家也都跟著停下來。
“淵!”她大聲喚道:“快過來!”月冷淵聽到喚他就立即跳下馬走到她身邊。他們蹲下細細查看,月九幽指著地上說:“你看這裡!”他看到地上到處是雜亂的腳印,立即起身查看周圍的情況,果然在主道邊的樹上看到了不少刀砍痕跡和箭痕。
“主上您來看,從腳印來看,人數不少,至少二十余人,從樹上的痕跡看,武器各不同,刀、劍,他們還有弓箭手。”月冷淵分辨道。
“對方收到消息就來人接應了,冷河剛好追上馬車,就交上手了。”此刻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蕭玴首先猜測。
“估計……哥沒打贏。”月冷淵又說。
“廢話,這麽多人,還要帶夕嵐走,哪裡打得贏。是你的話手都不會出就先跑了。”月九幽罵道。
“是是是,誰像幽姑娘你啊,以一敵百。”月九幽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將他踹到樹上。
“也不知道哥救下了夕嵐沒有?地上血量不少,卻沒有看見一具屍體,不知道哥有沒有受傷?”月九幽有些擔憂地說。再去看那月冷淵,只見他抱著樹蹲在地上半天沒起身,她於是也湊過去看。樹根處有一把短刀別著個牌子插進樹根處,“哥留下的。”月九幽和月冷淵對視了下,這刀正是月冷河的佩刀,她拔出刀取下那黑乎乎的牌子,抹去牌子上的泥土。這牌子是木質的,雕著什麽看不太出來。木頭就是雜木,雕工樣式粗糙不堪,並不是什麽好物件兒。
看來,月冷河還能留下標記,應該是人沒事,只是人可能沒救著,畢竟對方人也太多了。
月九幽繞過蕭璀,將牌子舉到蕭玴前面,說道:“弈公子在落星可曾見過這個?”此刻他們已經到落星城的范圍,馬上就要進入天相鎮了。蕭玴的玴和上官弈都是同一個讀音,但從稱呼上可以聽出,她應該是叫他上官弈。因為普通人是不可以直呼皇族成員名字的。他喜歡被她叫公子,而不是殿下。
蕭玴接過牌子細看了看說:“這是落星城貪狼寨的腰牌。”
“難道這批人不是月家人?那這貪狼寨綁二小姐做什麽?”月冷淵好奇在問道。
“山寨?難道圖財?”月九幽對於山寨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滅!一說道山寨她道先想到的是圖財,風家是落風最大的家族,如果綁了他們的大小姐問風家拿銀子,那肯定不是三五兩的事兒,一次足可以讓他們吃上幾年。
蕭玴的臉色變得難看,他收起腰牌叫過小濁,附耳對小濁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後就見小濁策馬而去。
風凝紫此時也到了他們身後,聽眾人說得事有些心驚肉跳,在他們身後咳了起來。本來從她的身體出發,
現在月冷河不在,沒有給她用藥,蕭家兩兄弟是主張事情暫不告之她的,但是顯然她已然是聽到了。蕭玴想對她說些什麽,就見她向兩人禮了禮,說道:“兩位隻管安排,我身體受得住,只要能救我姐姐,我做什麽都願意。”大家這才知道,她比大家想像得要堅強得多。
蕭玴於是對眾人說:“我們繞過天相鎮,先到天梁鎮,小清他們會在那裡等我們,落腳了再從長計議。”
說完就請風二小姐去了另外一輛車上,而他與蕭璀促膝而坐一起商議後續事宜。
“現在不知道哥是不是往天相鎮裡去了,我們繞過這個鎮子如果沒有看到大哥的標記,那你就給他留。”月九幽仍跨上馬,現在人手少,保衛的重任就放在了她身上。
“我知道。”月冷淵點點頭策馬跑到隊伍最前面,留她殿後。
蕭璀也不說話,就看著蕭玴。
“七哥,之所以不去天相鎮,就是因為這貪狼寨。這貪狼寨一直是我的心病,聯合官府攻了二次都沒有撲滅。”蕭玴臉色沉重,重重說道:“這是落星唯一怕有不妥的地方。”
“你在落星這麽久,我以為最能放心。”
蕭璀語氣聽不出有什麽變化,卻把蕭玴嚇得不輕,忙說:“是玴兒無能。”
“說說怎麽回事。”蕭璀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
“貪狼寨在落星天魁鎮,寨子背靠鎮最南的迦林山地無人區,一面臨海。這寨主名叫江贇,武功十分了得,最重要的是他有個智慧超群的軍師司夜。兩次攻寨:第一次軍隊停留在寨下時就飲下了毒河水,導致失去戰鬥力而沒有成功;第二次成功攻上寨門,江贇和司夜帶著主力一半逃到了海上,一半逃到了無人區,保存了實力。待我們退去後,他們因為主力都在,很快就死灰複燃。”
“再攻就是了,除掉這兩人寨子也就自行滅了,有何難。”
“最厲害的就在這裡了,他們回來以後,再不與官鬥,也很少來騷擾周邊鎮民。官府覺得耗費太大,他們又未再有動作,遲遲不願再攻。而我,一要保存我們的實力,二則再無聯合官府的借口,只能先放著了。”
蕭璀來了興致,裂嘴一笑:“原來如此,山寨不與官與民為敵,哪來的銀錢養人?難道種菜養豬?”
“七哥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這迦林山地無人區一半在我燁國境內,那一半可是在曜國的。”
蕭璀又是一笑:“那這次就給他滅了吧,這事幽兒應該最有興致,她生平最大的喜好就是滅山寨。要算上這一個,就得第九個了。”
“只是不知道這風家人是怎麽牽扯進去了。”蕭玴思索著。
“這風月白膽子當真是大了。”蕭璀眼裡有了殺意,他最恨別人打亂他的計劃。
天魁鎮很小,又鄰近無人區,所以人口也非常少,大多都是與貪狼寨有點關系的住在這鎮上,旁的人肯定是不敢的。如果直接進了天魁鎮,那等於是告訴對方我們來了。如果去天相再到天魁又遠了所以為了穩妥起見,他們先到天魁鎮附近的天梁鎮集結。一來,兩鎮相鄰,不管是攻還是退都不會花太多時間;二來天梁鎮相對天魁鎮面積人口都大得多,城池因長年受貪狼寨影響修得特別牢固,易守;第三,蕭玴長大的上官家,就在天梁鎮東側的天權鎮,也是落星城最大家族星家所在地,搬救兵也快。
又是一路奔波。
他們的馬車剛到鎮門口,就見到小清小濁二人已在鎮門外等著他們。到了落星自是不用住客棧,客棧人多眼雜,也保不齊有貪狼寨的眼線,還是住自己的房子安心些。小清小濁快馬加鞭先趕到,收拾了星家的一個院子供大家使用。星家與上官家是姻親,星家長子娶了蕭玴的義姐上官琬玲,所以蕭玴用著上官家的身份,即不像星家那麽高調,又可使用星家資源。
到了院子裡,眾人首先見到了受傷的月冷河。
“哥,你怎麽樣?”月冷淵和月九幽忙上前查看,聽他說是中了一刀,沒有大礙。
月冷河待大家坐定,便把這一路上來的情況講給大家聽。
他一路騎馬追蹤輕馬車而去,打探到一行只有三人且是風家人,他們在鎮上買東西的時候被人看到穿著風家服飾。就在落月城與落星城交界處,終於追上了他們。正當他救下人時,沒想到從林中竄出一支幾十人的隊伍也要搶風夕嵐。本以為這支隊伍是與風家是一夥,但沒想到那夥人把風家的人也殺了。他一人不敵受了傷,風夕嵐為了救他自願跟這夥人走了。等他們走後,月冷河再回到他們打鬥的地方想找點線索,沒想到他們連自己人的屍體也帶走了,好在找到了遺落了腰牌,他便在樹後做了記號,好讓他們知道情況。
他順著馬蹄印又是一路追趕,跟著進了天相鎮。一路尾隨他們卻發現風夕嵐並不在他們當中。這才知道他們其實已經兵分兩路,他跟的這一路進了天相鎮,還有一路人帶著風夕嵐根本沒有進天相鎮。等月冷河發現時已經遲了,失去了那些人的蹤跡。後來,他遇到了趕來天相鎮的小濁,於是就和小清小濁一起到天梁鎮來了。
“你傷勢如何?風大小姐可還好?”蕭璀問道。
“屬下一點小傷,無妨的。風大小姐也應該無妨。”月冷河想到當時那場面,不禁傷心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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