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起身時已聽到院子裡凌厲的劍嘯聲,禦霆軒也忍不住循著聲音到院裡看。就看到月九幽正在展示她的雙劍給禦朝揚。禦朝揚在場外邊看邊學。月九幽的劍氣已將院中的矮樹削得亂七八糟了。
鏡流太熱,幾招下來已汗如雨下。禦朝揚很是起勁,已經脫了上衣光著膀子,拚命想要跟上月九幽。
秦子涉和禦霆肅一早便出去了,此時是殷淑宜推著禦霆軒。
“想不到曜國太后竟是這般模樣。”殷淑宜輕輕感歎道,禦霆軒也輕輕點頭。
月九幽練得過癮了就停了下來,她問禦朝揚:“我的雙劍如何?”
“厲害!”禦朝揚跑過來,滿是汗水的臉上揚著光彩。
“學得幾招?”月九幽咧嘴笑道。
“可多了!我使給您看!”他手中拿的是兩根樹枝,是剛才月九幽依他的身高削的兩截樹枝。說罷,他開始盡量展示自己從月九幽那裡學的招式,還挺有模有樣的。
“不錯!雖不及我玨兒的天資,但比起一般孩子,已是非常出色了。”月九幽讚道。
“玨兒?當今曜王?”禦朝揚問。
月九幽點點頭:“他也學我使雙劍,你若也喜歡,等我回曜國製一把贈你,論武器,還是我曜國的最好。”
“真的?!謝太后!”禦朝揚很高興,他看到父母親過來,忙興奮地對禦霆軒說,“父親!太后說要贈我一把雙劍!”
“揚兒能得太后指點一二,已是福分了。”殷淑宜將禦霆軒推到月九幽身邊。
“我喜歡有氣性的孩子。各國王家孩子我見得不少,不是孱弱無力,就是奢靡嬌縱,難得有他這樣的,若你們好好教,他將來一定是能與玨兒、璟兒比肩的梟雄。”月九幽道。
聽到月九幽對禦朝揚如此讚揚,殷淑宜與禦霆軒相互看了一眼,也有些驕傲。
“我以後能去曜國嗎?去和曜王比一比!”禦朝揚聽到自己不如曜王,有些不服氣。
“自然可以,但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需得多練習。”月九幽笑了。
幾人正說著,就見秦子涉和禦霆肅回了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子。
“四哥……”禦霆肅喚了一聲,眼卻看向月九幽。
“書房說。”禦霆軒說,秦子涉就接了殷淑宜手來推他,一行人都進了書房。
等大家坐定,禦霆肅來介紹城裡的情況:“城裡還沒有人有中毒的跡象。醫館裡也去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病人。這位是自己人成勇,他是昨晚子時前去取水點取的水喝的,現在已有幾個時辰了。”
成勇上來給大家行禮,冥藥忙上前替他把脈,細細查了身上的各處,又用銀針取了些血驗看,忙活了好一陣子,接著對眾人說:“暫時沒有大礙,你不要離開,接下來我每個時辰都要驗一下。眼下沒有什麽症狀,我也無法對症施藥。”
冥藥有些無奈,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愁了起來。
成勇是個沉穩的人,他站起來再次向各人行禮道:“各位,事情秦公子已經同我講了,我既已中毒,便願以我身來試毒!這毒水我可以多飲些,看能否幫助先生早些製出解藥,解救眾人。”
“這樣更好!你多喝些,症狀出得快些,我便也更快些!”冥藥拍手道,他做慣了醫士心也是冷的,他本來就想這麽建議,沒想到成勇自己提了出來。
“不過你放心,也就是身體的痛楚你需忍受,在我手上還有沒有人能死,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冥藥又補充道。
“在下練武之人,不怕!多謝先生!”成勇非常果敢。
大家正愁如何辦,沒有想到成勇竟有這樣的大義。禦霆肅走到他身前向他行禮:“成大哥,我替灝洲百姓多謝你。”
等子涉帶著成勇離開後,月九幽問:“先生,那毒如何?”
“用的是慢性的毒,可能是藥劑不夠量,或者是時日不夠,暫時還未顯出什麽症狀,再多飲些身體毒越積越多便會體現了,體弱者、老者、孩童應該會更快顯現。”冥藥答。
“因為不知道我們的軍隊什麽時候打過來。”月九幽冷笑。
“這兩日只知道曜軍近了,老二這兩日也會到,才開始下毒,又怕在曜軍到來時已然發病,那樣就太過於顯眼了。”禦霆軒也說道。
“而且瑞王在這裡,怕是這髒水是要往您身上潑了。”月九幽又說,“這下我可難辦了,若下解藥呢,於我曜軍不利,若不下呢,於殿下和百姓不利……”她拿眼望向兩兄弟。
“解藥又不是只能下到水源裡面。”禦霆軒笑笑,他知道月九幽是想看看他的辦事能力,“還請太后催催曜軍的行進,讓他再急著下點藥,我好在老二來前去抓了個他們的人。”
禦霆肅一聽,他四哥這是要不管軍隊的人,任其中毒!原來真如月九幽所說,軍隊與百姓是不同的。這批守軍是老二的人,如果對他們仁慈將會是無窮後患,他是明白的,但仍於心不忍。
“這事好辦,人也我去抓,您就不用操心這個了,兩位殿下只需要助先生製解藥然後散下去。曜軍進城,不會傷一個百姓。”月九幽很滿意他的回答,於是承諾道。
幾人制定了大致的計策,月九幽便走到院中用金釵喚“斥魂”和“奪鬿”。嘯聲起,不久大家便看到兩隻鷹在空中盤旋一陣便落在了院中,“斥魂”落在月九幽伸出的左手臂之上,“奪鬿”則落在矮樹上。
“‘斥魂’,沙漠兔是比雪兔好吃嗎?你這給胖的,再胖就飛不動了。”月九幽隻覺得手沉得很,這家夥看來很適應沙漠的生活啊,都被老婆給喂胖了。
她將信在“斥魂”腳上系好,給了一片小小的肉,就一抬手放它飛開。它還沒有接到找誰的命令,便也停在矮樹上等待。
“奪鬿!”月九幽喚了一聲,“奪鬿”便飛到她手臂上來了。這時短樹後鑽出個髒汙不堪的孩子,他好奇地看著兩隻鷹,眼裡全是興奮。
“禦朝揚,來!”月九幽發現了他,他一點也不害怕,跑上前來。殷淑宜想攔,被禦霆軒給拉住了手。他拍了拍殷淑宜的手,示意她淡定些。殷淑宜拿帕子捂著嘴,怕自己要叫出聲來。
月九幽遞給禦朝揚一片肉干,示意他喂給“奪鬿”吃:“不要害怕,鷹瞧不起害怕它的人!只有獵物與對手才會害怕它們!喚它的名字‘奪鬿’,再下命令,‘吃!’堅定些!”
得到了月九幽的鼓勵,禦朝揚便站直了身體,盯著“奪鬿”黑漆漆的眼睛,眼神堅定,然後用力說:“‘奪鬿’!吃!”
可是“奪鬿”一點也不給他面子,朝他短嘯一聲,還撲扇著翅膀,接著便飛開了。
大家本在驚奇她馴鷹這事,看到這裡院子裡的人都笑了,禦朝揚卻很沮喪。
“已是很好啦!”冥藥走過來笑道,“之前有位殿下是比你更堅定更勇敢的人,第一次喂‘斥魂’也差點被啄了眼……”冥藥邊說邊看月九幽的臉色,看似無常,想是比前段時間已經能受得住些了。
禦朝揚這才開心起來,他仍不死心,還想拿了肉干去逗“奪鬿”。“奪鬿”便飛到更高的樹上不理他。月九幽又喚“斥魂”過來,這回她沒有伸出手,“斥魂”便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在“斥魂”的耳邊說了什麽,就見“斥魂”騰空而起,直衝長空,“奪鬿”也隨之追了出去。
“太后!太后!我是不是也可以學著訓鷹?鴿子太沒有意思啦!”禦朝揚扯住月九幽的袖子問。
“鴿子也就是尋常人用罷了,不是我們這種人用的。等你覺得自己足夠勇敢,比鷹還勇敢,那便可以馴鷹了!成年鷹很難會馴服,你可以去找一隻剛被父母親趕出巢穴的幼鷹。”月九幽認真地回答。她從不與孩子玩笑,每一句都是真話。
“我懂了!”禦朝揚也很認真的回答。
他一整日都很興奮,月九幽的到來讓他平靜而枯燥的生活充滿了樂趣還有目標。他的眼裡總閃著光,神采奕奕。他真想一直待在月九幽的身邊, 那樣該是多有趣啊!他於是對月九幽說:“我以後也想待在您這樣的人身側!”
“不!你以後要自己成為王者,而不是站在誰的身側!你以後要做五荒或者莫椋的王!”月九幽冷著臉嚴肅地說。
“可是,五荒或者莫椋都有王……”禦朝揚不明白。
“你去奪了來,便是你的了。想要什麽,便自己去拿!”月九幽露出深深的笑意。
禦朝揚顯然被她激勵到了,頭高高昂起,小拳頭也握得緊緊地。
禦霆肅聽到這話,感到非常意外,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一個孩子說這些,從小給孩子傳下這樣的心思,但是禦霆軒卻跟著禦朝揚一起興奮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得與兒子一起昂起了頭、握緊了拳。
禦朝揚今日一天都在練劍,他已經棄了自己的長劍,而是拿著月九幽給他削的兩根樹技在練習著,他想與曜王比肩,想去當五荒或者莫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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