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寶傻眼地看著媽媽,又看向女兒,神情糾結,他該和誰走?
媽媽和暖暖他都想跟啊。
江小暖神情無奈,叫住了老太太,“我已經租下了,付了半年租金。”
沒說已經買了,江小暖現在還無法全部信任江老太,前世直到江老太去世,她和老太太都沒和解過,現在也沒到祖慈孫孝的地步。
“付了多少錢?房東住哪兒?我去找他退了。”
江老太心疼壞了,這麽大的房子還帶院子,租金肯定不便宜,一個月少說要四五塊,能買三四十斤大米了。
“你回鄉下就自己回,我和爸爸住。”
江小暖不耐煩了,拉著江大寶進院子,留下江老太在外面。
江老太糾結再三,一時間進不是,走也不是,既心疼租金,又舍不得走。
陸寒年勾了勾唇角,走近說道:“進去吧。”
說完他也進了院子,江老太沒再猶豫,跟著他一塊進去了,見到雅致整潔的院子,還有屋子裡齊全的家具,江老太心裡其實是滿意的,她這輩子還沒住過這麽好的房子呢。
這得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屋子吧?
沒想到她到老了老了,還能沾孫女的光享受一回,江老太不禁咧嘴笑了,但想到‘美麗’的租金,她的笑容便凝滯了,心口堵得疼。
房子越好,租金肯定更貴。
太敗家了啊!
江老太心疼欲裂地檢查屋子,廚房衛生間臥室儲藏室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驚肉跳,她都看到了啥?
電視機,電風扇和錄音機這麽高級的電器,而且還有兩台錄音機,廠裡也就只有三四戶人家才有錄音機,就連廠長家也只有一台,她孫女這兒卻有兩台,孫女是撿金子了?
“這箱子幹啥用的?”
江老太看到了冰箱,研究了半天不知道這個鐵箱子做什麽用,還擺在廚房裡頭,她也不敢打開,怕弄壞了。
“冰箱,保鮮用的。”
江小暖拉開門,給她解釋了冷藏室和冷落室的作用,這是從陸家搬回來的電器,陸寒年家已經有一隻冰箱了,便放在了她這兒。
江老太伸進手,凍得縮了回來,一臉驚喜,“這就是冰箱啊,六月天也能長冰塊?這玩意兒好,菜不會壞了。”
“也不能放太久,冷凍頂多一個禮拜,冷藏頂多三天。”
江小暖有意縮短了保鮮時間,因為前世摳門的江老太,總把冰箱當成萬能保鮮機,不管啥菜放進冰箱,就以為一凍保萬年了,有時候隔了許久才記得拿出來吃,這些冷藏時間過長的菜,表面看著和新鮮的一樣,其實滋長了許多細菌,久而久之這樣食用,肯定會慢性中毒。
她甚至懷疑,前世江老太和爸爸身體都不太好,很可能就是因為老太太不好的飲食習慣,總是吃隔了好幾夜的剩菜剩飯,新鮮水果不吃,非得放壞了才吃,其他食物也一樣,總是等壞了才吃。
腐壞的食物裡含有黃曲//霉素,對身體是有損害的,前世江家在得了拆遷賠償後,其實並不差錢,坐擁十幾套拆遷房,還是在海城這樣的大都市裡,光房租一個月都有七八萬,怎麽可能缺錢,主要還是江老太舍不得花錢,摳門慣了。
“那這玩意也不好使,還費電,關了別用了。”
江老太一聽就沒興趣了,嫌棄地看著冰箱,冬天就算沒冰箱都能存大半月,這個高級東西卻只有一個星期,有個屁用。
不過她不敢拔插頭,只是建議,畢竟不是她的地盤,江小暖看了她一眼,江老太訕訕地笑了,討好道:“夏天還是好使的。”
江小暖又帶她去看院子的洗衣機,
教她使用方法,洗衣機在機械廠是獨一份,就連孟廠長家都沒有,江老太更是連聽都沒聽過,聽江小暖說了後,她感覺自己前六十幾年都白活了。“衣服都能用機器,以後是不是掃地做飯洗碗也有機器?”
老太太覺得不可思議,感慨萬分。
江小暖不由笑了,老太太還真猜對了,掃地機器人後世就挺流行的,還有做飯的智能機器人,以及洗碗機。
等進入智能時代後,除了排泄和進食得自己進行外,連和諧運動都有機器人呢,持久忠誠,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比真人強多了。
“你多活幾年,說不定就能看到了。”
江小暖淡淡地開了句玩笑,江老太愣了下,又覺得孫女是在打趣她,怎麽可能嘛, 要是都用機器,人活著還有啥意思?
不都成廢物了?
陸寒年幫忙收拾出了兩間房,一間給江大寶,一間是江老太的,每間房都比機械廠的宿舍大,被褥也都是新的,還有太陽曬過的清香味。
江老太感慨地看著她的新房間,其實除了租金貴以外,其他都挺好,大房子就是比小房子舒服啊,還獨門獨院,上廁所洗澡都不用和別人擠,這在昨天還只能在夢裡想想呢。
罷了,既然孫女喜歡大房子,那就住下吧,大不了她以後多糊點紙盒。
江老太整理好了屋子,準備去做晚飯,發現陸寒年已經在做了,見他熟練的顛鍋,還有案板上切得整整齊齊的菜,那刀工比她做了一輩子菜的還好。
江小暖則陪著江大寶在看電視,每天六點半是動畫節目,江大寶第一次看動畫片,開心得手舞足蹈,聽到兒子久違的笑聲,江老太眼睛不由濕了,更慶幸她搬出來了。
住在機械廠裡,兒子一點都不開心,每天不是糊紙盒還是糊紙盒,只有看到孫女才會笑,其他時候連笑都不笑。
她沒本事,沒能讓兒子過上好日子,孫女看著是個有本事的,又孝順兒子,她可以安心了。
“爸爸,不可以再吃了,馬上要吃飯了,陸大哥做的菜特別好吃哦。”
江小暖板著臉訓斥,江大寶剛才偷偷摸摸地去冰箱裡拿棒冰,已經吃兩根了,或許是到了這兒放松了吧,江大寶不像在廠裡那麽拘著了,像個四十歲的大寶寶。
江大寶看看冰箱,又看看女兒,委屈巴巴地舔了舔嘴唇,他真的好想吃啊。
可暖暖會不高興,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