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欣賞地看了眼江臘梅,果然是日後當女總裁的強人,心思就是靈透,一提點就悟了。
“一會兒知道怎麽說吧?”江小暖問。
江臘梅點了點頭,“我只求那位紀老爺子為我這個窮苦百姓做主。”
她雖不認識紀老爺子,但大概能猜出來,老爺子地位極高,品德高尚,公正無私,眼裡揉不得沙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些老幹部,所以她必須好好告一狀。
江小暖微微笑了笑,對江臘梅越發欣賞,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呢,才十六歲就如此通透,情商智商都是一流的,不管處在什麽年代,這樣的人都會有大出息。
紀楓卻聽得莫名其妙,衝開車的陸寒年小聲問道:“陸哥,你聽明白了沒?嫂子她們說的啥意思?”
陸寒年嫌棄地白了眼,不耐煩地提點,“葉婉靜那麽囂張的靠山是哪個?”
“我家老頭子。”紀楓老實回答,又說道:“可今天這事和我家老頭子沒關系吧?老頭子都不知道。”
“說了就知道了。”
陸寒年淡淡地說著,不想和傻子說話,紀楓這小子打小家境優越,接觸的人也都是同階層的人,對底層的那些齷齪事並不了解,紀楓不會知道,有些人為了往上爬,無所不用其極,用到的手段也極盡卑劣,根本想像不出來的那種。
像葉婉靜這種人,就是這種心思卑劣之人,她為了不嫁給傻子用盡手段,哪怕傷害無辜之人,她也不在乎,只要她自己過得好就成,別人的死活她漠不關心。
車子很快到了大院,陸寒年是常來的,而且他的車子就是大院的牌號,門衛都沒攔,輕松就放行了。
江臘梅看到了警衛森嚴的大門,還有裡面建得整整齊齊的小洋房,不由坐得筆直,心情有些忐忑了。
那個紀老爺子的來頭,比她猜測的更高,她本來不緊張的,可現在卻緊張了,怕一會兒說錯話。
江小暖安慰地拍了拍她,“別緊張,紀老爺子很好說話的。”
紀楓也湊熱鬧道:“我爺爺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你別怕。”
江臘梅抿嘴笑了笑,心裡沒那麽緊張了,腦子裡在組織著一會兒要說的話,必須要既告了狀,還不能討人嫌,隻讓紀家人覺得她受委屈了。
這就要考驗說話的功力了,句句都得適可而止,不能太過了。
紀家是個獨立的洋房,還有花園,不過花園裡現在種的不是花,而是鬱鬱蔥蔥的蔬菜,小白菜,大蒜,萵苣,還有包心菜,樣樣都有,菜種得還挺不錯,綠油油的,一看就是種菜的行家。
江小暖還在院子一角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雞棚,用柵欄隔開了,能聽見裡面的咯咯叫聲,養的雞還不少。
是個不忘本的老領導,而且很務實,江小暖對紀老爺子的脾氣大致有了些了解。
“我爺爺就喜歡種菜養雞,要不是大院不讓養豬,我爺爺還能再養兩頭豬。”紀楓笑著說。
江臘梅忍不住笑了,更不緊張了,她覺得這個紀老爺子其實就像村裡的那些老大爺一樣,應該很好說話的。
院子裡停了幾輛自行車,紀楓訝異地自言自語,“我爸媽他們怎來了?還有我堂姐,今天啥日子啊。”
還沒進屋,就聽見了客廳的說話聲,是紀楓父母,還有堂姐一家子,這個堂姐是紀楓大伯的女兒,已經嫁人生子了,夫婦倆都是B隊醫院的醫生,生了倆孩子。
“小楓回來了?這些天你跑哪去了,家都不回。”堂姐紀嫻看到他就打趣。
紀嫻一看就是風風火火的性子,齊耳短發,穿著簡樸的灰色外套,
素面朝天,說話很利落,她丈夫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微微笑著,不太喜歡說話。“我去朋友家住了幾天,你們今天怎都來了?正好都在,有重要事和你們說。”
紀楓衝外面招了招手,江小暖牽著江臘梅進來了,紀家人都愣住了,他們並不認識江小暖,不過他們認識陸寒年。
“小陸,你們這是?”紀楓母親疑惑地問。
她是畢亞男的大姐,和畢亞男有幾分相似,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家裡基本上是她說了算,紀父則一臉忠厚老實,看著還有些木訥,不過家裡的大事基本上是紀父做決定,然而家裡一年到頭也沒幾件大事。
陸寒年指著江小暖說道:“我媳婦。”
紀家人笑了,“早就聽小楓說你娶了個漂亮媳婦,你這小子福氣挺好,不聲不響就娶媳婦了,快坐下。”
江小暖對紀家人的印象還不錯,不是那種眼睛朝天的, 她拉著江臘梅坐下,小姑娘到底年紀小,有些怯意,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紀爺爺,我是陸寒年的愛人江小暖,您不認識我,可我一直都聽紀楓說起您,知道您是一位品德高尚,且大公無私的人。”
江小暖一坐下就先給紀老爺子戴了頂高帽子,好話人人都愛聽,不止孟廠長,紀老爺子也一樣。
老爺子不由樂呵呵地笑了,朝孫子瞥了眼,心裡卻在嘀咕,這兔崽子平時總是和他頂撞,沒想到在背後卻誇他,哼,臭小子就是矯情。
紀楓低下頭心虛的慌,他可從來沒在朋友面前誇過老頭子,那些話都是嫂子說的,他一個字都沒說過。
不過眼角余光撇到紀老爺子樂呵呵的樣子,紀楓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原來老頭子愛聽這些好話啊,那他以後就多誇幾句吧,畢竟老頭子年紀大了,還能聽幾年呢!
紀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卻不糊塗,一眼就看出江小暖來者不善,而且他看到江臘梅手上血淋淋的,連傷口都沒處理,顯然江小暖的來意和這小姑娘有關。
“小暖,這小姑娘怎麽回事,手都受傷了,小嫻,去拿醫藥箱出來。”老爺子吩咐道。
紀嫻趕緊起身,從屋裡拿出了醫藥箱,坐到江臘梅面前,微笑著說:“手伸出來,我給你清洗傷口,別怕,我是專業的醫生。”
江臘梅抬起頭,感激道:“謝謝。”
她乖乖地伸出手,血已經結痂了,但看起來也更加觸目驚心,紀嫻微微皺眉,這傷口明顯是被捆綁後,強烈掙扎才形成的,她又注意到江臘梅臉上也有傷,心裡的疑惑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