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德宮,繪畫房外!
“爹,開門啊,你聽我說,洛陽東臨嵩嶽、南望伏牛、西依秦嶺、北靠太行,並且擁有黃河天險,肯定比江南安全……”
“我真不是要坑爹呀,您是不是沒聽清啊,太子趙諶我也送過去……”
“不是,我也不是要坑兒子……”
“爹,你再不開門我要放大招啦。我先讓人把福寧殿的祥龍石給炸了,再把玉津園的動物都宰了吃肉,還有你珍藏的花鳥圖、瑞鶴圖、聽琴圖、清明上河圖通通都拿去燒火,對了我還要讓人到坊市上展示你畫的春宮圖……”
“艸,逆子,你敢動我的寶貝試試,老子打不死你!”
宋徽宗含怒出手,木門被摔的劈啪作響,手裡拿著一根雞毛撣子,朝著趙桓的身上招呼。
“啪!”
“啪!”
“啪!”
宋徽宗停下手中的雞毛撣子,看著絲毫不躲的趙桓,也沒了再打下去的念頭。
“死猴子嘴這麽皮,怎麽不知道躲開,打疼了沒有?”
“都打腫了,您老說疼不疼!”
趙桓呲牙咧嘴的卷起袖子,露出一條條紅腫的痕跡。
“哼!疼你還不躲。”
“您老教的啊,挨打要立正?”
宋徽宗冷哼一聲,趙桓這麽老實挨打,搞得他心裡都有點愧疚了。
宋徽宗仿佛又看到了小時後的趙桓,也是一樣的活潑開朗、一樣的調皮搗蛋。
“進來吧!”
宋徽宗望著牆上的《萬裡江山圖》,卻是沒了再動筆的興致。
“說起來是爹對不起你,你當太子這麽多年,爹從來沒教過你怎麽治理國家。”
“爹,您還是別教了,好好的大宋都快被您老給霍霍玩了,能撐到現在簡直都是奇跡……”
“逆子,你說什麽?”
“爹,爹,您別生氣,我這不是實話實說麽?”
“你是不是覺得你爹一無是處?”
“那倒不是,您的才華很多,有一樣我羨慕的都要哭了。”
“哦?”宋徽宗來了興致。
“哪個?”
“工筆畫呀,太逼真了。爹,你是怎麽想到用工筆的形式來畫春宮圖的,別人都還是抽象派的動作線條,您這已經是寫實的高清無碼了。”
“逆子,你這逆子,無恥之尤!”
“明明是您畫的,怎麽就是我無恥了。啊,疼疼疼,我錯了,是我無恥,別再打了……”
“爹,喝口酒唄。”
“噸!噸!噸!”
一大碗酒被宋徽宗一飲而盡。
“爹,您可是太上皇,要注意風度啊,你這大碗喝酒的氣勢跟個綠林好漢似的。”
“你閉嘴,不會好好說話就別說,以前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想想竟然還挺好。”
五分鍾後。
“你說話呀,不說話你來這幹嘛?”
“是您我閉嘴的。”
“艸……”
“這幅萬裡江山圖,朕這麽多年都沒有把它畫完。遇到構思上的難題,朕有時會埋怨太祖,太宗皇帝為什麽打下這麽大的江山,讓朕畫這麽一幅畫都難。”
“你管這叫大?歐洲知不知道,南北美洲知不知道,澳洲知不知道……眼皮子這麽窄,怎麽當藝術家,這要是給你看了世界地圖,一輩子是不是就只剩下作這一幅畫了。”
趙桓心裡腹誹,老爹真可憐啊。
“現在可好了,一座座城池,
一片片江山,就像送給金人的禮物一般,說丟就丟了。都是我做的不好,我留給你的江山不穩,留給你的大臣不忠,老百姓都說奸臣當道,我在朝堂上問奸臣是誰?他們竟然說是李綱,說李剛是大奸臣……” “荒唐,簡直荒唐……”
“大宋的江山都沒了,這萬裡江山圖留著就只是個笑話……”
宋徽宗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抽出一旁的配劍,將萬裡江山圖直接砍成了碎片。
“哐當!”
“嗚!嗚!嗚!”
長劍脫手,宋徽宗蹲在桌子角落裡放聲痛哭起來。
“爹,爹,選我當皇帝,是您這輩子做的最明智的決定,大宋的土地,金國那些韃子一絲一毫也拿不走……”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啦,我的完美必將令所有人顫栗。我已經有了退敵三策,您就放心吧,現在就差您去洛陽主持大事了。”
趙桓扯過一張宣紙,用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橢圓。
“爹啊,我給你普及一下地理知識,免得你一輩子到頭都是那麽的可愛。”
咱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叫做地球,跟白天看到的太陽,晚上看到的月亮一樣,都是一個大圓球。
“胡說,天圓地方,老祖宗們都說了幾千年,怎麽會出錯。要是像你說的那樣是個大圓球,另一面的人豈不是都要掉下去了。”
“呵呵……”
我就喜歡看你無知還不自知的樣子,不給你解釋,萬有引力說了你也聽不懂。
“這個大圓球上71%的地方都被海洋覆蓋,剩下的29%才是陸地。這陸地又被分成了七個大洲,宋、金、西夏,包括高麗、扶桑所在的這裡被稱作亞洲。”
“神聖羅馬帝國,卡佩王朝、英格蘭王國所在的地方被稱為歐洲;遙遠的對岸,古老的印第安人活動的北美洲和南美洲;大洋深處,全是動物的澳大利亞洲;大圓球南端冰天雪地的南極洲;人口膚色黝黑的非洲……”
“爹啊,這個世界大著呢!眼光一定要放的長遠一點,金國算什麽?西夏算什麽?扶桑算什麽?羅馬帝國算什麽?”
“爹啊,您可得好好活著,這上億平方公裡的遼闊疆域可還等著您來繪畫呢。”
“這…這…這…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啦,這世界地圖乃是一個番邦的遊歷者獻給孩兒的,他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人…不是凡人。我對比過了,大宋、金國等位置描述都絲毫不差,絕對可以信得過……”
“番邦遊歷者的地圖呢?我看看。 ”
“燒了啊,我都記住了,留著幹啥,有次無聊就點火玩了。”
宋徽宗從地上起來,看著桌子上大圓套小圓如同俄羅斯套娃一般的地圖。
這TMD是什麽玩意,這就是你記住的地圖?
趙桓臉色少見的尷尬了一下,繪畫實在是非他所擅長啊。
“我就是這麽個意思,爹你理解了意思就行。是不是一下子就來勁了。”
“哈哈哈,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兒啊。”
“彼此彼此……”
“爹啊,退休了就好好過日子吧,等眼下的難關過去了,孩兒給你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域來。”
“像什麽埃及金字塔,古希臘奧林匹亞宙斯巨像,亞歷山的燈塔,都應該留下您的墨寶。”
“孩兒是個粗人啊,可以征戰沙場,可以搞錢,可是這瀟灑生活還是得您來引領啊。”
“您想玩石頭就玩石頭,想玩女人歐洲的非洲的西域的孩兒都可以給您搞來,開心不開心,來勁不來勁。”
“黑皮膚的,有點怪怪的啊……”
“唉,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藝術領域,您就是王!你只要充分發揮您的天性就好了。”
“去洛陽是吧,朕過了年就走。”
“東京,你可得給我守住了,否則,我打你的兒子……”
“…………”
合著趙諶不是您大孫子。
“噸!噸!噸!”
口乾舌燥,趙桓也一口氣幹了一大碗酒。
太上皇這邊,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