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市下雪了,小廟村依舊是晴朗的藍天。
一家人正高高興的玩牌呢,劉琴在那邊突然就尖叫起來了,把陳明三人嚇了一跳,忙問什麽事情。
原來劉琴很喜歡雪,用劉琴的話說,雪就代表浪漫。
“搖光市這已經幾年都沒有下過雪了,這一次下雪真的好激動啊!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父子三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手機,看著劉琴拿著平板跑出去,劉琴調好鏡頭讓家人也能看見雪景。
確實很美,父子三人也通過視頻賞著搖光市的鵝毛大雪。
第二天,母親開始和父親聊悄悄話,陳明和妹妹就各自乾自己的事情,說實話陳明也不知道父親怎麽有那麽多的悄悄話和母親去聊。
陳明早上先改好今天的計劃,之前的計劃今天是空的,因為有可能會去走親戚,然後去吃早飯。
吃完飯陳明回到屋裡,偷偷看了眼自己藏好的錢,然後又拿出計劃本,記下自己的這筆錢,但是沒寫下位置,陳明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筆錢用來幹什麽,他最簡單的想法就是為自己的家做應急之用。
心裡又偷偷激動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全神貫注的學自己計劃上要學的知識。
突然,陳明想到妹妹之前有一道題她應該是沒懂,於是拿出來計劃本寫下時間點,記下這件事,然後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付錦繼續在家裡玩遊戲,母親走了出來,朝他背後打了一巴掌,問道:“先別玩遊戲了,跟我去走親戚。”
“我不想去。”
“要壓歲錢不要?”
付錦將電腦關好,鍵盤放桌子裡,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付錦父親走出房間,親了老婆一口,問道:“他同意去了?”
“對,他想要壓歲錢。”
“其實咱們也是要給的,你說咱給多少合適啊?”
“大年初一就要給,別擔心,我給過了,給了他五十。”
付錦父親聽完笑了笑,溫聲問道:“給這麽少嗎?咱們其實積蓄不少了,大過年的也應該讓他高興高興。”
“不行,現在就要讓他養成錢難賺的觀念,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如果他要敗家,兩天就能把你的積蓄霍霍完你信不?”付錦母親警告道。
付錦父親笑著抱住妻子,說:“老婆說的對,不過也不能給太少了,太少了他會覺得父母是不是不愛自己,他現在這個年齡段正是心理敏感的時候。”
付錦母親想了想,說:“老公說的也對,不過都已經給過了,那下次再說吧,再說他的錢肯定夠,就是他喜歡玩遊戲,我擔心他充遊戲裡了。”
“你說的對,咱回來再商量商量。”付錦爸爸摟著付錦母親對著耳朵輕輕說道。
一家三口穿好衣服在清晨的陽光之下啟程出發。
陳明將上午的計劃完成之後,出了房間,父親已經做好飯,邊吃飯陳明邊問她之前在除夕那天問的題學會了沒有,妹妹沒說話,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哥哥,看來是忘記了。
於是吃完飯陳明將那道題又拿出來給妹妹講了一遍,直到妹妹徹底聽懂了還自己又做了一遍陳明才放心。
陳明又和妹妹講了學習有計劃的重要性然後舉了幾個例子就出去了,陳明覺得妹妹這次看上去是聽進去了,因為他在窗子外看見妹妹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計劃本,將自己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列在了計劃上。
陳明回到房間,
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把玩了一下父親給自己的還沒有放起來的壓歲錢,放在了一個盒子裡面。 這天下午陳明打算去一趟常大爺家。
常大爺家院門緊鎖,看來是去探親了,只能明天再來了。
回到家重訂計劃,將明天下午的計劃挪到今天,然後陳明開始按照計劃執行自己給自己定的任務。
韓誠軍也去探親了,他期望自己的母親能有一些變化。
可惜,沒有因,也就造不成母親變化的果,母親還是老樣子,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孩子很不錯,自己的兒媳婦對這個家付出很多很多,而自己的孩子整天在外面對孩子和兒媳婦缺乏照顧。
韓誠軍知道自己現在的對人性的了解不夠,之前也勸過自己的老媽,以自己現在對人的性的了解或者說即便是對母親的了解也還沒有自己現在的媳婦多。
所以現在韓誠軍也不自不量力去想著跟母親講大道理了,還是等劉琴他們搬家之後,環境也改變之後再說吧。
聽著母親的嘮叨韓誠軍也沒說什麽,自己的哥哥姐姐也來嘮叨,韓誠軍也只是敷衍了事,畢竟人家也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或許只是想做一個和事佬。
就是哥哥姐姐的孩子韓誠軍該給壓歲錢給壓歲錢,該送祝福語送祝福語。
聽著酒席上親戚們之間的相互抬舉,相互舉高高,韓誠軍這個經常在人情世故中遊走的人很是不理解,或許是這些人情世故和商人之間還是不一樣的,這些要更複雜,畢竟韓誠軍經歷的商人之間,只要將利益抓住抓好就足夠了。
但是親戚之間卻是一直在席間攀比這個家裡的孩子很好,那個家裡的孩子報了什麽班,找到了什麽工作,確實,韓誠軍覺得他們的樂趣也就這樣了,其他的真沒什麽可談論的。
甚至有時候還會想著以過來人的身份教一教別人該怎麽做事,說實話韓誠軍覺得有一個詞表達的還算不錯,就是虛榮。
現實裡面的物質缺乏,那就只能從精神上尋求滿足,這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靠貶低他人獲得的優越感永遠是短暫的,或者有的現實裡自己孩子在自己眼裡出人頭地了,總想顯擺一下。
韓誠軍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像和他們相比是一個異類,之前還沒覺得這些有什麽不對,或許自己也是其中的獲利者,畢竟自己奮鬥的成果還算不錯。
而現在自己在對比之下發現利小於弊,也就是現在這樣的的環境對自己不利,又或者是自己對人性理解的更深了一點?韓誠軍自嘲一笑。
但是不管怎麽說,韓誠軍是真的對這一套越來越煩,或許是自己對這一套逐漸看開了。
見韓誠軍在座位上發呆,韓誠軍的姐夫走過來問:“想什麽事呢?大過年的,開心點。”
韓誠軍笑了笑,跟姐夫敬了一杯酒,說:“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明白點事。”
“哦,原來如此,咱們哥倆喝幾杯?”
“行。”韓誠軍沒拒絕。
酒過三巡,姐夫開口:“之前一直找不到你,這好不容易碰到你一回,咱喝個盡興。”
韓誠軍只是笑了笑,繼續喝。
姐夫繼續說:“聽說你現在在一個大廠做經理?”
韓誠軍瞥了姐夫一眼,笑著開口:“什麽經理不經理的,就是一小主管。”
“哎,別開玩笑,姐夫跟你認真說話呢。”姐夫拉著韓誠軍的胳膊領到一旁。
“你看能不能把你侄子送進去當個工人,也不用多高,別再跟我要錢就行,這是你侄子的,咱在這說,你總不能不管是不?”
韓誠軍笑了笑:“我都說了我只是一個小主管,我可沒那麽大能耐,我姐他那工廠應該活計也不錯啊!”
“可別這麽說,聽弟媳婦說你朋友的媳婦都進去了,咱這侄子可不比朋友關系鐵?”
韓誠軍看著手裡的酒杯,考慮了一下,說:“你還沒回答呢,我姐廠子裡是不適合他嗎?”
“可不,那廠子太小了,掙的錢還不夠飯錢呢,大兄弟你還是有本事的,咱大家夥都知道。”
“所以你覺得那個職位,什麽樣的工資合適?”
見小舅子松了口,姐夫看起來有點高興, 說:“咱要求不高,就讓他能吃飽飯就行。”
“所以以後再來一句,要求不高,讓他能娶上媳婦就行?”韓誠軍依舊笑著說。
韓誠軍之前遇見過親戚求幫忙的情況,能幫的他會幫,但是要說清楚、談明白,而且也從來沒遇見姐夫這樣的。
“哎,小舅子這可不就見外了,畢竟是侄子嗎。”姐夫看起來依舊滿面笑容。
“行了,這件事我無能為力。”韓誠軍坦誠相見,也明白必然徹底得罪姐夫了。
姐夫突然拔高聲調說:“不幫自己侄子就不幫,咱這大過年的,沒必要生氣哈,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周圍的親戚紛紛看了過來。
韓誠軍笑著端著酒杯,心中暗暗罵娘,他是真的第一次見這麽沒皮沒臉的,自己也沒見過幾面這姐夫,和他也不熟啊。
韓誠軍不再搭理他,獨自走進屋裡。
親戚朋友則紛紛圍到姐夫身旁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姐夫自然要表演一番苦情戲,不然對不起前面的氛圍。
果然,沒多久,韓誠軍身邊一會來一個親戚勸和。
韓誠軍笑著不說話,親戚自知無望,一個個散去,韓誠軍明白姐夫的這一招使得親戚之間形成了一個競賽:誰的面子大。
誰的面子大就代表姐夫要承誰的情,反而韓誠軍這個真正的幫手反而一點功勞也不會有,而韓誠軍不聽,至少在親戚們心中的印象是要掉很多的,所以這算是一次將軍。
而親戚們樂得賣這個人情,也願意‘慷他人之慨’,也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