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毒白鳳文長,你們幾營招募情況如何?”
新野縣衙大廳,曹信召集眾將在大廳裡吃烤肉,一方面談工作,一方面慶祝此次勝利。
“將軍很順利,琅琊步兵營招到四百多能抱起三百斤石頭的力士,目前步兵營有一千一百多人。”
白鳳率先說道。
“將軍,我的山字營招募到兩千人,目前有四千八百多,接近五千。”
於毒吃著烤肉說道。
“將軍!”
魏延抱拳說道,“末將只要南陽籍士兵,先後招募一千人,血衣營已滿員。”
曹信點點頭,“文長,若是能多招,就再招三千,將來南陽郡還要靠南陽人來守衛。”
“是,將軍!”
魏延抱拳領命。
曹信看向曹老大廖化,“城防營招募到多少人?”
“將軍,招募到兩千,城防營有四千人。”
廖化說道。
曹信點點頭,這些天連續作戰,各營損耗較大,李嚴伊籍提議從降兵和降兵、傷兵中招募部曲,這些人上過戰場,會舞刀弄槍,比招募農夫強。
“正方,糧草可還夠?”
曹信問道。
“糧草充足,夠一萬人半年之用。”
李嚴表情輕松地說道。
這回打了大勝仗,曹軍先後從荊州軍手裡以及蔡陽棗陽等地搜刮來七十多萬石糧草,一萬人吃馬嚼,夠用半年。
“哈哈,這就好,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曹信笑著點點頭,又看向伊籍,“機伯,我們手上還有多少俘虜?”
“將軍,有八千多人,大部分是傷兵。”
伊籍抹了抹嘴上的油漬說道。
“盡量治療,我們不缺藥,傷勢輕的也別養著,叫他們去修城牆。
再傳信給荊州劉表,狠狠斥責他一頓,為什麽要興暴兵侵犯南陽,並問他要不要荊州降兵。
每個降兵三十貫,再把蔡陽縣賣給他,我們要的不多,六十萬貫財貨。”
曹信揮著巴掌說道。
蔡陽縣在南陽郡南部,距離荊州大本營襄陽很近,就像宛城之於許都。
若是他佔據蔡陽,劉表寢食難安,時時刻刻想著派兵來攻打他。
而他目前手上只有一萬多人,大部分是新兵,還不是荊州的對手。
至於請曹老大的援軍,曹老大手下只有十五六萬的兵馬,分別駐守四方,也沒兵馬過來。
賣掉賺錢,用來打造精兵明顯更劃算。
而他出的價格也不高,六十萬貫差不多六十萬石粳米,去年袁術為了結盟呂布,直接送出三十萬石糧草,結果使者被呂布送到許都砍頭。
荊州富得流油,拿出六十萬貫不成問題。
“是,將軍!”
伊籍拱手領命,他交友廣泛,在襄陽有熟人,通過熟人就能聯系到劉表,雙方溝通起來不難。
曹信吃了塊烤肉,“剩下的問題就只有穰城了,穰城城高池深,張繡手裡有七八千兵馬,想要拿下來怕是不容易。”
“將軍,如今荊州五萬兵馬被將軍打得大敗,南陽郡盡在我軍手中,張繡在穰城孤立無援,除了撤出南陽,也只有歸降一條路。”
李嚴提議道。
“有道理!”
曹信點點頭,在手下眾文武身上掃一遍,本想找個能言善辯之人,前去穰城勸降張繡,但掃了一遍,好像沒這種人才。
“哈哈,六哥,你是不是想找個人去勸降張繡?”
下手的曹純笑道。
“子和,你要毛遂自薦?”
“我可不行,我舉薦一人,保證可以。”曹純擠了擠眼睛,“六哥,你覺得楊修怎麽樣?”
曹信劍眉一揚,楊修是曹老大派給曹昂的伴讀和班底,這段日子在宛城督促曹昂讀書用功。
而曹昂喜歡練武打仗,兩人尿不到一個壺裡,曹昂還寫信抱怨過,要不是曹操派去的人,他早趕走了。
“子和,楊修這人不會說話,被張繡砍了怎麽辦?”
曹信摸著下巴問道。
“哈哈,六哥,被砍了豈不是更清淨?”
曹純笑道。
眾人也大笑起來。
曹信搖搖頭笑道,“別這麽說,楊修是我們的使臣,本將軍還是希望他能平安歸來,子和,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
“是,將軍!”
曹純抱拳領命。
不兩日,楊修便被曹純從宛城請過來,送進穰城勸降。
曹信這邊的條件是,向朝廷保舉他為揚武將軍和都亭侯,與上次在宛城的待遇差不多。
要求是讓出穰城,剩下的西涼軍必須接受裁撤,以此向南陽老百姓證明他們願意放下屠刀,棄暗從明,曹信也給南陽百姓有一個交代。
當天楊修喝得醉醺醺地走出穰城,表示張繡願意投降,但要跟曹信親自談談。
曹信撇了下嘴角,鬧了半天還要本將親自上場,這名士的嘴巴也就那麽回事。
——
第二日穰城和新野中間的淯水河下遊橋上。
曹信面見張繡談判,他帶著八十多琅琊騎,張繡帶著八百西涼騎。
“張維佑,你是有多怕本將軍,出來談判還帶著上千人馬。”
曹信大笑道。
“哼,你帶的也不少。”
張繡黑著臉瞥了眼在河岸上巡防的琅琊騎。
“說吧,張維佑,你要怎麽樣才肯放下屠刀,棄暗從明?”
“曹子玉,那次你說我西涼軍是賊軍,無惡不作,可你特娘的不也一樣,你當過大賊,四處打家劫舍,強搶良家婦女,你特娘的做的壞事比我多太多,你也好意思叫我放下屠刀?”
張繡反駁道。
曹信哈哈大笑,“我們不一樣的,你可知琅琊軍為何戰無不勝,士氣高昂?”
“無非給錢給好的裝備,我要是像你那麽有錢,我也能打造出一支強兵。”
張繡不屑地道。
“哈哈,錯了,有錢有糧有好的裝備,只會養出一支腐敗的軍隊,本將軍練兵更注重信念,所有琅琊軍士兵在新兵期間,必須要背誦軍規,牢記琅琊軍的志願,你知道琅琊軍的志願為何?”
不等張繡回答,曹信衝著岸上的琅琊騎喊道,
“兄弟們,我們為什麽當兵,為什麽打仗!”
八十琅琊騎愣了下,立即站直身體,昂首挺胸地吼道,
“平定亂世,天下太平!!”
即使只有八十多人,但他們聲音洪亮,氣勢高昂,表情激動,直接將對面的八百西涼兵給比了下去。
就連張繡也被琅琊騎的氣勢給驚到了,他從琅琊騎身上看到一種從沒看到過的東西,一種他說不出來的東西。
曹信輕輕一笑,“看到了嗎?本將的軍隊是正義之師,本將軍殺的人全是該殺之人,本將軍說的事全都是為了這八個字,平定亂世,天下太平。”
張繡搖搖頭,“老子不信,這個狗屁口號絕對是用來騙人。”
“哈哈,是非公道由人說,本將軍自從上任南陽太守以來,在宛城周圍開荒超過五萬畝,建造上百個村莊,為南陽增加三萬多戶人口,這是幌子?
你在宛城在穰城駐扎近兩年時間,你除了搜刮糧草,欺壓百姓,乾過什麽有利於南陽之事?”
曹信冷笑道。
看到張繡還要說話,他擺了擺手,“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和西涼軍投降,有什麽要求,本將軍能滿足的盡量滿足,滿足不了那就開戰。”
張繡臉色黑了黑,輕歎一聲,
“子玉賢弟,當初西涼軍在宛城降而複叛,主要原因是曹丞相給的錢太少。
西涼軍從涼州出來時,多是十多二十歲的年輕人,如今大夥都成了三四十歲的老人,不想打仗了,人心思歸。
可曹丞相想用西涼軍繼續征戰,軍餉卻跟普通軍卒一樣,西涼軍怎麽會答應,傻子都不答應。
你招募西涼軍也好,裁撤西涼軍也好,錢糧必須給足,不然西涼軍中必有怨言,我也不好交代。”
“哦,你要多少錢糧?”
“西涼軍交出穰城,你拿出一百萬貫財貨來換,你若想招募西涼軍,五十萬貫財貨,西涼軍軍餉必須是普通軍卒的兩倍以上。”
張繡試探道。
“哈哈,你在做夢!你西涼軍最多只剩下不到五千人,死一個少一個,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第一,我出五萬貫,你們每人十貫,原地解散。
第二,接受我手下各營的招募,與普通軍卒一樣,每月一貫軍餉,作戰勝利有獎勵,包你們衣食無憂,怎麽選你自己考慮。”
“五萬貫?!你打發乞丐?”
張繡握著拳頭怒道。
“五千人馬,我帶著琅琊騎一個衝鋒,就能叫你們消失一半,你還想要多少?”
曹信反駁道。
張繡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二十萬貫!”
“就五萬貫,同意就談,不同意就打,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曹信擺擺手,帶著琅琊騎離開。
“曹子玉!”
張繡站在橋上喊道,“平定戰亂,天下太平,像你這樣好戰之人,真的會希望天下太平?”
曹信坐在烏騅馬上, 哈哈大笑,
“天下這麽大,又不止一個大漢,等大漢太平了,本將就去西域塞外打仗。
聽說西域塞外有數不盡的黃金珠寶,還有數不清的異域美人。
本將軍最大的願望就是早些天下太平,早些去國外燒殺劫掠。”
曹信哈哈大笑,帶著琅琊騎離開了河畔。
“這混帳的話是真的?”
張繡搖搖頭,呼喝一聲,帶著西涼騎離開。
不兩日,張繡表示接受他的條件和經商的提議。
但要求朝廷封他為護羌校尉、都亭侯,駐守涼州,持節監領護西羌。
因為戰亂原因,朝廷早失去了對涼州的控制,一個虛職,問題不大,只等朝廷和曹丞相下詔。
待穰城之事解決後,曹信將玉娘麗娘送回許都,他在新野厲兵秣馬,挑選琅琊騎,訓練琅琊軍,同時眼睛盯著漢中、巴蜀、荊州,下一個打誰?
“機伯,襄陽那邊可有回應?”
一日,曹信望著正在修築新野城牆的荊州降兵問道。
“將軍,此事爭議太大,襄陽那邊還在爭論中。”
伊籍搖著扇子說道。
曹信搖搖頭,“去催一催,再不給錢,本將軍就帶人去蔡陽練兵。”
“是,將軍!”
伊籍拱拱手,下樓辦事去了。
曹信拿著冰涼的果汁悶了一口。
“報!!!”
忽然城樓下傳來一陣高亢的叫喊聲。
曹信噗地吐出一口果汁,本將軍剛清閑下來,這哪兒又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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