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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世界之修行在人境》第78章 刑滿
  這個國慶文藝晚會收到的效果確實很好。十一月份,上級來檢查的時候,經剪輯後的影片,作為工作成果的展示之一呈報上來。考評人員看了,大為滿意,說這反映的不只是一個晚會的情況,而是少管所管理工作的整體風貌。這個影片說明,這個少管所在管理工作和改造少年犯方面,敢於創新,下了真功夫,乾警與少年犯的關系很融洽,少年犯的改造工作成績斐然。

  結果,不只是少管所的文藝宣傳工作給打了高分,其他大部分項目打的分數都比往年高。少管所榮登這一年度的優秀單位名單。

  張所長臨離開前得了個大名譽,高興壞了。年底考評,劉管教順利被評為先進個人,隨後被晉升為股長。耿樂和朱顏都被減刑一年。張清勇四人被減刑三個月。六個人都還只剩下四到七個月的刑期。

  考評組將這次國慶文藝晚會的影片帶走了,說作為少年犯改造的材料存檔。隨後,江浪市少管所的管教經驗被上級部門作為典型,在少管所系統進行大力宣傳和推廣。

  不久,相繼有兄弟單位發來邀請函,邀請江浪市少管所的少年犯文藝團去演出,交流學習。張所長欣然應允,讓劉管教帶著一幫文藝少年犯四處交流去了。

  年後的換屆選舉,張所長光榮退居二線。新調來的所長支持少年犯文藝團繼續與兄弟單位交流,文藝團成員繼續四處巡回演出,表演成了他們的專職工作。

  這個交流活動一直持續到了六月份才結束。一是交流活動已經在兄弟單位輪流一遍,該休整了。二是少年犯文藝團的許多成員都已經刑滿被釋放,才藝好的成員越來越少,新手還沒有補充上,交流活動也持續不下去了。

  四月份時,張清勇四人刑滿釋放,他們與耿樂、朱顏,揮淚告別。

  耿樂和朱顏也臨近刑滿。耿樂比朱顏還要早二十一天刑滿。他從十四歲被羈押,到十六歲釋放,在少年犯監獄一共度過了兩年半的時光。

  臨走時,朱顏眼裡噙著淚說,你不準走,在市裡等著我。我出來那天必須來接我。耿樂說,我家離這裡又不遠。到時候來接你就是了。

  從少管所出來,耿樂就回到了江北市的家中。他先到警局解除了身份證凍結狀態。他向警局索要當初扣留的手機等物,卻被告知已經找不到了。

  耿樂到電信營業廳重新辦了手機卡,給自己和蕭墨的手機都換了新手機號。耿樂被捕前的銀行帳號已不能使用,耿樂向銀行申請了新的銀行帳號。但耿樂不到十八歲,必須由監護人出面才能辦銀行卡。耿樂出具媽媽的死亡證明,好說歹說,銀行方面卻還是不給辦。沒有辦法,耿樂只能暫時保留著以前用那位出租車司機身份證辦的手機卡和銀行帳戶。

  耿樂去查看了一下丹香園。丹香園門鎖已經換了,估計是被房東收回了。那些煉丹用具也不知搞到哪裡去了。耿樂已經沒有必要再租賃這處房子,就不再管它了。

  耿樂賣了塊寶石,還了母親留下的債務,向借錢的老師們雙倍償還了利息。然後,他去買了塊墓地,安置了母親的骨灰。耿樂又去殯儀館把父親的骨灰遷回來和母親葬在一起。

  在父母骨灰安葬後,耿樂在父母墓地前,整整坐了一個下午。媽媽離去,他在這世上就沒有一個親人了。雖然走出了監獄,在這世界上,他仍然是孑然一身。

  當然他還有蕭墨。正是有蕭墨,才使他在母親去世後沒有感到孤獨。

他和蕭墨的師徒關系,比父子關系還要親密。當然,他還有朱顏,張清勇這些處得很好的朋友。說起來,他還不算太孤單。  耿樂問:“老頭,現在還能找到我媽的靈魂嗎?”

  蕭墨說:“不可能了。她的靈魂應該早已轉世,或者進入冥界了。即便你現在到冥界去找,她識海已散,估計也不知道你是誰了。”

  唉!耿樂長歎一聲。

  除了長高了些,耿樂並沒有大變樣。附近街道上的人們大多都還認識他。街道上的人們都詫異地打量他,目光中透出可憐,可悲,鄙夷,生分的意味。主動跟他說話的不多,他也不主動跟別人說話。從這些情況可以看出,塵埃落定之後,人們還是把他看作是真正的罪犯。至於當時的具體情況是什麽,已經沒人有興趣去追究了。

  學校的老師對他還是可以的,目光中透出問詢,但已經多少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垂詢和憐憫的意味。明顯,那意思是耿樂已經和他們不是一個層級的身份了。轉轉身,他們可能就會對孩子,或者對學生說,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已經沒有人問你,沒有人有興趣了解你的案情了。

  “事實”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立。這種狀態讓耿樂感到非常憋屈。

  安葬了母親之後,耿樂就沒有雜事了。一個大事是修煉。另一個事是調查自己的案子。當前,修煉正處於重要關口中,不能耽誤。肉身在築基境圓滿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突破應該就在眼前。突破後,穩定一下,還要去古藤村打探靈脈。

  盡快恢復蕭墨的境界是頭等重要的事情。案子的事兒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找頭緒,只能慢慢收集信息。急也沒用。

  至於其他人的目光,隨它去吧。我問心無愧,沒必要躲避他們,更不能在心理壓力下屈服,成為心理上的罪犯和奴隸。反而還要過的更舒服,更光彩一些。正如老頭所說,人是很勢利的,只要你過得比他們好,不是你有求於他,而是他有求於你,他的看法很快就會顛覆過來,過去如何在他們眼裡完全不重要。

  想到這些,耿樂出去買了幾套服裝,皮鞋。頭髮漸長,也可以留髮型了。他又去高檔理發店剪了個酷點的髮型。整個人煥然一新。加上他的體格精神頭一直很好,築基以後變得更好,耿樂的形象看起來那是相當的不錯,一看就是那種活得精神,過得滋潤的小夥子。

  以前,耿樂不注意這些,生活追求自然、隨便。現在,不講究這些不行了。他要讓那些憐憫的目光,變成羨慕的目光,讓那些鄙夷的目光,變成敬畏的目光,讓那些居高臨下的目光,變成仰視的目光。

  當然,他也不可能到街上顯擺去。他的大部分時間還是要用於修煉。除了他來回跑跑,弄點飯吃之外,日夜都是蕭墨在用肉身修煉。

  出獄第十六天,肉身成功突破到金丹境了!成丹之前,耿樂特意回到肉身之內,體驗成丹的感覺。

  他看到,蕭墨把半徑長達千米的球體內吸納過來的真氣靈氣,從全身匯集到小腹,在小腹內旋轉壓縮,逐漸匯集到了丹田。這時的肉身小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

  顯然,這個時候,蕭墨沒有把吸收的能量用於他自己的魂體修煉,而是全部用於強化肉身。自他魂體進入金丹境幾個月來,魂體的境界進展並不大,他的修煉多數是用在淬煉肉身,提升肉身的境界上。現在到了肉身突破到金丹境的關鍵時刻,蕭墨就把吸收的全部能量都用在了肉身修煉上。

  隨著小腹的靈氣漩渦越來越大,耿樂覺得肉身越來越亮。漸漸地,整個身體都轉變為光亮的白色。這通體白亮持續了一段時間,耿樂感覺到身體突然有了一個悸動。然後這種悸動傳遍全身,全身都動了起來,每個細胞都在動。同時全身發熱,全身的汗毛眼張開,汗水向外湧出,身上也有屢屢白煙冒出。

  這時,身上的白亮輝光逐漸內收,同時外界的靈氣更凶猛地湧入。身上的白亮輝光收縮,再收縮,慢慢地收縮為腹部的一個足球那麽大的白球。球很白很亮,但並不放射光芒。外界湧入的靈氣都被吸收到白球之中。

  停頓了一些時間,白球又開始收縮。同時,外界的靈氣卻是更加洶湧地湧入。吸收的靈氣越來越多,吸收靈氣的勁頭越來越大,白球卻逐漸變小,直至縮為乒乓球大小。

  這個過程中,全身細胞的振動仍在進行著。那個乒乓球大小的白球,在小腹中慢慢浮動,進入到了丹田部位,猶如進入了一個窩一般,抖動了一下,瞬間穩定了,不再有漂浮之感。

  也就在這一瞬間,全身細胞猛地一動,一股無法言傳的舒適感從全身泛起,如麻酥酥的輕癢,既深入骨髓,又從裡到外,全身都通透舒適。一聲長嘯從肉身口中發出,啊——

  這一聲長嘯長達四五十秒。這是不由自主發出的,甚至可以說是肉身單獨發出的,與神魂無關。

  隨著這一聲長嘯,全身的熱感逐漸退去,毛孔逐漸收縮,汗也不流了,悸動也停下了。身體逐漸恢復正常。而丹田中的那枚白球的體積,也進一步壓縮縮小為花生豆大小。一動不動,穩穩地停在那裡,如黎明之晨星,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輝。

  蕭墨隨之收了功。

  這一聲長嘯驚動了許多人。教師家屬樓前,人們四處張望,詢問是誰家發出的聲音,出什麽事了。好在現在正是暑假時間,沒有打擾學生上課。

  不管外面的喧鬧,耿樂來到衛生間,打開熱水器淋浴頭,開始衝刷身上的汗漬。他問:“老頭,這個白色的小球就是金丹?它是個有形的實物嗎,還是一團氣?”

  “金丹,本質是一團高濃縮,近似實質的高能量氣體。它其實就是肉身儲存高能量而生成的。功散,丹散。人亡,丹散。真要去剝開人體看看,並看不到一個白球。這同人體剖開來,看不到經脈是一樣的道理。金丹主要是真氣形成的。當然也含有少量的靈氣。修煉時吸收的真氣和靈氣,真氣多數進入肉身丹池,靈氣則多數進入魂體。肉身和魂體儲存的能量,各有側重。”

  “老頭,你辛苦了!要不是修煉肉身,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到金丹境初期圓滿了?”

  “嘿嘿!你小子知道奉承老頭子了!便是不修煉肉身,大半年也恢復不到金丹境初期圓滿。到金丹以後就很慢了。如果不去找靈脈,恢復到元嬰境大概需要二十年時間。要是沒有元石或其他輔助資源,這輩子就不用想元嬰了。僅靠元石,這輩子活到一百歲,也恢復不到陰神境。所以,必須去找靈脈。找不到靈脈,就要在恢復到元嬰境之後,冒險乘跨界舟到魔界去弄魔石了。”

  “我要用元石修煉的話,什麽時候可以突破到金丹境?”

  “如果不是我先把肉身突破到了金丹境,你自己純用元石修煉,不耽擱的話,大概需要二十多年。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時候,你應該可以突破到金丹境。現在,肉身先突破到了金丹境,肉身帶動魂體突破,就快多了。不太耽擱的話,十來多年後你魂體應該能突破到金丹境。若是找到靈脈,則可以更快。

  到了金丹境,那就慢如龜爬了,到七老八十都未必能修到元嬰境。修不到元嬰境,就不好辦了。所以,不能放松啊!小子。到時候,要看我恢復到啥種程度了。如果能弄來魔石或靈脈,你衝入元嬰境的希望是很大的。那樣的話,你靈修的路子算是勉強打通了。到了陰神境,才算是基本暢通。修行之路,漫漫無期啊。”

  這肉身由蕭墨用高境界衝擊似地修煉,進步確實是很快的。十六歲,就進入了金丹境。正常情況下,這種進度的不可想象的。當然,這很大程度上也得益於元石。有元石的輔助,又有蕭墨高境界的強力牽拉作用,耿樂肉身才能這麽快地達到金丹境。肉身境界的提高,反過來又牽拉、帶動耿樂魂體境界的提高,也大大加快了耿樂魂體境界提升的速度。否則,耿樂魂體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間修到築基境初期圓滿。

  輕松地玩了幾天,每天稍稍修煉一下,肉身境界基本穩定了下來。

  朱顏出獄的時間到了,耿樂乘車來到江浪市。他找了個酒店住下。蕭墨在酒店修煉,耿樂則來到少管所接朱顏出獄。朱顏爸爸早就來了,正在少管所外邊的車裡等著。

  朱顏從裡面出來了。她已經換了一身淡色的女裝。她的頭髮已經留長了,在後面扎了個馬尾。自從隨文藝團四處交流以後,朱顏就沒有再讓所裡給她剪頭髮,都是她自己修剪的。耿樂也是提前一個月留的頭髮。

  走出少管所大門的朱顏四處張望。她爸爸迎了上去,攏了朱顏的肩頭。朱顏一邊和爸爸說著話,一邊還四處打量。站在不遠處的耿樂,跟朱顏招了招手。耿樂並沒有迎過去。他想,朱顏爸爸未必願意看到他的女兒交好一個囚犯朋友。

  朱顏衝耿樂點點頭,隨爸爸鑽進了車裡。在車裡陪爸爸說了一會兒話,她就讓爸爸先回去。她說她想散散心,在外面玩幾天,把晦氣散盡以後再回家。然後,她就拎著爸爸給她準備的一個紙袋下了車。紙袋裡是衣服、化妝品等。

  朱顏來找耿樂。朱顏爸爸開車從旁邊經過時,衝朱顏擺擺手。他打量了一下耿樂。耿樂和朱顏都向朱顏爸爸擺擺手。朱顏爸爸開車走出老遠,回頭看見女兒抱著耿樂的胳膊,很親熱的樣子,不禁歎了口氣。女兒大了,就跟老爹疏遠了。這男孩是誰?看起來很精神的樣子。這孩子!也不給老爹介紹一下。

  朱顏衝耿樂伸出三根修長的手指,說:“你陪我瘋三天。三天后我回家,你愛幹嘛幹嘛。”耿樂說,沒問題。

  朱顏說:“要不然,你到我家去住也行。反正你是一個人,無牽無掛。在這邊還有妞泡。”

  耿樂說:“泡誰?你要有閨蜜什麽的,拉來幾個讓我泡,那我不妨去你家住一段。”

  “嘁!連我都滿足不了,還想著泡別的女孩。你不覺得你太貪了嗎?”

  “啊?這麽說你是欲壑難填嘍!”

  朱顏親昵地說,“我想把你這小童男嚼嚼吃掉,然後就不用想你了。”

  二人來到酒店的房間。朱顏大喊一聲,“自由了!”手中的東西一扔,就剝掉外衣,撲到了床上。

  蕭墨趕忙躲了出去。就知道,這妮子一來,準沒好事。

  朱顏嚷道,“我要洗澡,洗去一身的晦氣!然後,你陪我去發廊做頭髮。然後去吃東西。天哪,你知道你走了以後,我怎麽過的嗎?度日如年哪!沒吃的沒喝的沒人玩!急了我就想跟人打架。我就想啊,幸虧老天把這小子給我弄進監獄來陪我這麽長時間。要不然,我真挺不過去!”

  “臥槽!我說怎麽好端端的,沒有犯事兒就被弄監獄來了。原來是你這婆娘在作怪!”

  朱顏哈哈大笑。“你以後老老實實聽本小姐的。否則的話,有你好受的!”

  朱顏爬起來,去剝耿樂的外衣。她說:“你這穿的人模狗樣的幹什麽!還沒有囚服好看,像個二流子似的。還有這髮型,你要做黑社會老大還是怎的,弄這麽整齊!不會是真的要去泡妞吧?這些天泡了幾個,給我匯報匯報。”

  “一大堆事兒等著辦呢。泡什麽妞!你除了泡妞還能不能想點兒別的。”

  “什麽事兒等著你辦哪?你是公司經理啊還是國家領導人哪!”

  “我等升鬥小民能跟你這富婆比嗎?從監獄出來,兩手空空,腰包空空,吃什麽喝什麽啊?這不都得去辦嘛!怎麽也得扛幾天大包,賺點兒吃飯錢吧。進監獄幾年了,家裡積累了好多事,不都得去跑去解決呀?誰能跟你一樣有人伺候天天吃飽等餓啊。 唉!有道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站著說話不腰疼,白天不知夜的黑,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凡夫不可語道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話未說完,就被朱顏掐住脖子說不出來了。

  “你扛大包?你就是穿著這一身去扛大包的吧!你餓肚子?監獄裡誰有你吃的好!別說監獄裡,外邊有多少比你吃得好的?臭家夥,出去幾天,嘴皮子功夫倒是見長。你想扛大包也行,跟著本姑娘拎小包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嘁!管我吃香的喝辣的?你是想天天讓我給你弄吃的吧!”

  “哈哈……小耿子你夠格,會揣測聖意了!”

  兩人鬧騰了一陣,朱顏爬起來說:“走,陪本小姐洗澡去。”

  耿樂說:“我洗過了。接你之前剛洗的。”

  “那就再洗一次。你不陪我,誰給我搓灰!”

  “天哪!要搓灰,說不定能搓下二斤監獄裡的灰。”

  “我跳泥塘了還是怎麽地,那麽多灰!”

  ……

  洗澡洗了一個多小時。

  然後,朱顏呼呼大睡。耿樂則望著天花板沒有睡意。

  他有點愣神,也有點失落。他真的沒有心理準備。就這樣突然告別了少年,以後就是成年人了?是不是太輕率了?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沒有溫柔,沒有浪漫,也沒有美妙。他根本就是迷迷糊糊,完全被動地走完過程的。被朱顏狂風暴雨般的宣泄轟得暈頭轉向,他不知不覺中就跟著走了。沒有醞釀出情感,自然就沒有相應的感受。這個匪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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