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那你進來坐坐吧,朵朵出去買菜了,過二個小時才能回來。
江源一改剛才的冷漠,臉上堆著笑。
月季情緒慢慢的趨於平靜,江源忙從茶幾長方形盒抽了幾張餐巾紙,轉過身殷勤的遞給月季。
月季說了謝謝,接過江源手中餐巾紙,輕輕的擦了擦臉上的淚,小嘴扯了幾扯,不由得問:你是那兒人?幹什麽工作?
江源把自己遭遇粗略的說了一遍。
你不會讓朵朵打魚養活你吧?
阿姨,我是有這種想法,白吃白喝白睡?又充滿惡毒的補了句:怪不得你女兒朵朵這麽恨你?
月季一聽,氣得臉色發紫,渾身發抖,兩眼瞪圓,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半晌慢慢的轉過身走了。
江源衝著月季的背影大聲而響亮的說:阿姨,你走好。
月季走了幾步,猛地回過頭來,銳聲叫道:朵朵怎麽會看上你這種人?瞎了眼,真是瞎了兩眼。
對,朵朵就是瞎了雙眼,你能把她怎麽樣?
好,好,好,月季咬牙切齒的說著扭頭,氣乎乎的走了。
寂靜樓道上傳來丁丁丁的皮鞋聲。
月季走了不久,朵朵回來了,把剛才事兒詳細的說了一遍。
我沒有她這個媽,既便她來了我也不會承認的,我也不會叫一聲,她背叛爹,趁爹不在家和別的男人鬼混,有一次我從外面回來,被我當場抓住了,倆人卻不感半點羞恥,反而一臉淡定,仿佛這事兒跟杯白開水一樣簡單,我當時氣得撲上去,抓住她的頭髮,惡狠狠罵她,啐她,打她,那個男人一看,便來幫她,把我推開,毫不含糊抓住她的手衝出家,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她沒有盡到一絲做母親的職責,這就是我恨她原因,這就是我為什麽咒她死了,這樣不知羞恥,毫無責任感的母親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朵朵氣憤的說,高高的胸脯急促起伏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開來,兩眼瞪得又大又圓又亮。
那你打算一輩子不認她了?江源忍不住問。
對,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認得。
朵朵頭一昂,眉毛跳了跳,咬牙切齒的說。
再怎麽著,她也是你母親。江源怯怯瞥了一眼盛怒之下的朵朵,怯怯的勸道。
江源哥,你別當這個和事佬勸我了,這不是我的錯,是她不知羞恥,不盡一個做母親的義務和責任。
不錯是你媽的不對,但你千萬不要用你母親過錯來懲罰自己。
江源哥,我並沒有懲罰自己,我只是恨她,咬牙切齒的那種恨,刻骨銘心的那種恨。
朵朵喘著細氣,小嘴蠕動著。
好了,我不跟說了,我要燒飯了。
說完轉身進了廚房,廚房內立即傳來嘩嘩的洗菜聲。
不一會兒,傳來叫喊聲:江源哥,你過來幫忙呀。
江源不好意思的說:朵朵小妹妹,我不會燒菜,我只會吃菜。
江源哥,這可不行,要學要學,以後別指我天天供著你,你要學會燒飯燒菜,這是婚姻最基本功,好的婚姻就是從廚房開始,從一碟菜一碗飯一杯水開始。
哦,好的,我過來了。江源忙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緩緩的走進廚房內。
朵朵小妹妹,你要我幫什麽忙,也許我越幫越忙。
江源你這是推諉,是大男子主義,是過慣了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朵朵一邊切菜一邊隨口胡亂的說。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朵朵小妹妹,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又是闊少,也不是富二代,我是靠這雙手吃飯的勞動人民。
江源輕聲辯駁道。
朵朵小妹妹,這肉怎麽切?這菜怎麽洗,這魚怎麽剖,這雞怎麽剁?
江源哥,你沒進廚房嗎?沒洗過菜嗎?
朵朵笑著問。
簡直像個小祖宗,啥都不會。
我在船上有專廚燒飯,所以我對燒飯一竊不通。
這麽說來,燒飯對你來說,是大材小用,是委屈你了。
朵朵反唇相譏道。
朵朵小妹妹,話不能這麽說。
江源哥,你生氣了?
沒有,我乾嗎生氣,你是沒話找話,逗逗樂而己。
江源哥,你能這樣理解就好。
這時,門外傳來沉沉的腳步聲,腳步聲到了門口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