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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郡馬爺》第一百五十四章:宴上暢談
仗著丞相之位,憑空汙人清名。

 這個帽子,在爾虞我詐的官場算不得什麽,但是在文壇,卻是了不得的大事。

 胡儼乃乾都文壇當代魁首,而魏青身為胡儼之師,又身居丞相高位。

 所以,大多數非楊家出身的文人子弟,都是天然親近他們這一派系的。

 可現在,若是背上此等罵名,那還得了?

 所以魏青當即還擊,道:“楊太傅怎地憑空汙人清白?”

 “胡儼的清白重要,那十人的清名自然同樣重要。”

 “我雖居丞相之位,卻從未想過以大欺小,以勢壓人。”

 “隻願陛下開張聖聽,宣來那十人對峙,將一切都弄清楚,絕不冤屈任何一人。”

 “魏大人所言極是,這其中之事,還是說清楚道明白為妙。”

 “只是出了這等事,不知胡大人身為春闈主考,如何向天下考生交代?”

 說完,楊槐便後退兩步,緘默不語。

 身旁的張浪則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眸深處,意味莫名。

 人群後方的楊紹看著這一幕,則是心中暗喜。

 方才魏青那一番言論,其實已經快把胡儼給摘出去了。

 但叔父僅僅隻用了幾句話,便表明了胡儼畢竟是春闈主考,出了這等事,終究是難辭其咎。

 就算他沒有收受賄賂,可若是那十人舞弊,他卻並未發現,依舊是大錯。

 只不過比起抄家滅族,倒是能輕判些許。

 兩大派系爭論完畢後,便等著高坐龍椅之上的仁宣皇帝下令。

 只是,等來的卻只有沉默。

 仁宣皇帝自一開始的憤怒之後,便一直緘默不語,只是看著楊槐和魏青相爭。

 只不過,這種漠然,才叫群臣更加顫栗。

 良久之後,仁宣皇帝才揮了揮手,道:“敕令金吾衛,於明日早朝,宣那十人覲見。”

 隨著一聲令下,此件事算是定下了基調。

 是日,夜。

 繁華的乾都城中,西邊是天乾苑,北邊是皇宮,東邊則是永樂坊,據說勾欄無數,教坊司也不少。

 南邊嘛,則開著大大小小的酒樓和其余店鋪。

 此刻,沈良富等十人,便正在一酒樓中用餐。

 甄仁義擦了擦嘴角,搖了搖頭,道:“不得不說,這飯食,比起恩師的飛鴻酒樓,當真是差遠了。”

 “不錯,乾都,似乎也沒有很豪華。”陳楚歌點了點頭,亦是有些感慨。

 曾幾何時,他也曾向往過乾都。

 認為這裡有文壇上的群星薈萃,有建築上的高樓之美,有極盡繁華之能事,有美食布匹無數。

 可自從來了之後,才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

 自考完之後,他們這些天也參加過不少詩會,見識過不少文人,更有一些所謂的大家。

 但,和記憶中出口成章,信手拈來的恩師相比,卻顯得有些相形見絀。

 至少,除了那位素未謀面的乾都文壇第一人胡儼胡大家外,其余人等,皆是如此。

 至於高樓之美,乾都的建築是不錯。

 可除卻皇宮之外,似乎並不如淮南的建築大氣。

 他們依稀記得,淮南的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飛鴻店鋪。一樣的堂皇大氣,一樣的裝潢精美。

 還有那招牌上展翅欲飛的鵬鳥,以及那鐵畫銀鉤的飛鴻二字,無不叫人心馳神往。

 相比之下,乾都的建築,便有些不夠看了。

 至於美食...,這家酒樓雖不是乾都最好的酒樓,但做出來的菜肴,應當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花費了數兩銀子。

 可味道卻...

 只能說,吃慣了飛鴻酒樓飯菜的他們,此時再吃這個,當真是有些...味同嚼蠟。

 至於布匹...

 好家夥,乾都大大小小,但凡有些名氣的布商。

 現如今店鋪中出售的布匹,竟然都是淮南沈記的布匹!

 這...他們只能說,出門在外,卻還能看到家鄉的布匹,倒是叫人有些許的寬慰之感。

 “諸位兄台,這乾都不虧是乾都,隨處找的一家酒樓,飯菜便有這般味道。在我們那,怕是要廚藝最上等的廚子才做得出來。”

 “不錯不錯,還有這衣裳,當真精美。穿在身上,輕柔舒適,就好似...就好似沒穿一樣。再者說這花紋,竟如此美輪美奐。”

 “也不知該是何等的技藝,才能做出如此華美的布匹。”

 恰巧,旁邊一桌子,也是進京趕考的北方書生,此刻正在高談闊論。

 “這次會試,諸位兄台發揮如何?”

 “不好說,策論和詩文都是偏向邊塞與戰爭,我在這方面學問偏弱,頗有些難以下筆。”

 “誒,說到邊塞詩,那得說靈韻兄啊!”

 “不錯,靈韻兄可是我們逐北郡公認的邊塞詩第一人。”

 “說什麽逐北郡,要我說,以靈韻兄之才,放眼整個北方,也當屬第一流。”

 “依我之見,此次會試,靈韻兄有望位列前三甲。”

 “誒,諸位兄台謬讚,靈韻才疏學淺,當不得如此謬讚。”飯桌上,坐在中心的一位年輕書生,頗有些得意道。

 噗嗤。

 然而,就在其志得意滿時,旁邊的位置卻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笑聲。

 要說這笑啊,分為很多種。

 但這一聲,明顯帶著些許嘲諷意味。

 趙靈韻當時便不樂意了,轉過頭去,看向發笑之人。

 只見周安正捂住口鼻,作一本正經模樣。

 見對方沒有得寸進尺,趙靈韻便只是皺眉,倒也並未得寸進尺。

 只是他不得寸進尺,有人卻不樂意了。

 先前出口誇讚他的一人,站起身來,面對周安,以一種近乎質問的語氣道:“何故發笑?”

 “我...我想起開心的事情。”

 “什麽開心的事情?說出來也好叫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前些日子家中來信,賤內十月懷胎,今朝產子,恰好是一兒一女龍鳳胎。”

 聽聞此言,那人反倒是愣住了。

 若要論上一論,這還真是天大的喜事兒。

 隨後便用略帶歉意的聲音道:“抱歉,是在下誤會了,在這裡向兄台道一聲祝賀。”

 “無妨無妨。”

 雙方交鋒就此結束,各自返回,繼續攀談起來。

 “靈韻兄,你嘗嘗這道鹽焗鴨,據說是乾都特色,別地兒都吃不到的。”

 片刻後,趙靈韻放下筷子,面露滿足之色,點了點頭,道:“當真是難得的美味,不過我們逐北郡的照燒鴨可與之比肩,南方倒是真找不出同等的美味。”

 聽聞此言,陳楚歌看了看他們這張桌子上無人動筷子的鹽焗鴨,一時間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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