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就是林業軍團作戰委員會委員長?他就是阿琳娜口中的克裡亞蒂因家族的費爾蘭特?
克裡亞蒂因家族,是羅克特王國一個年份已久的貴族,但是由於常年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面,所以關於他們家族的信息少之又少,只知道克裡亞蒂因家族是羅克特王國唯一的世代從軍的家族。
而費爾蘭特可以說是整個家族中在公開場合露面最頻繁的人了。
“你,就是費爾蘭特?”
“那是當然,如假包換。”
費爾蘭特向著我笑了笑,從口袋之中掏出來了一個手帕,扔給了我。
“先把你那裡遮一下吧,完成之後來村中央的教堂來,我們都會在那裡等你哦。”
說完他便向著村中央最高的那處建築走去。
那既然費爾蘭特在這裡,那這裡就一定是阿琳娜所說的林業軍團的駐地了。
我轉身回屋拿上了我的外套,跟著費爾蘭特的步伐,也向著那座建築走去。
那是一座十分普通的鄉下教堂,但是這個教堂卻相比於其他的鄉下教堂而言,要宏偉華麗許多。教堂頂部的塔尖在整個森林中鶴立雞群,兩座鍾塔矗立在大門的兩側,就連牆上的花紋都被打磨的是那樣的華美。
雖然被包圍在前線內,經歷了炮火的洗禮,卻依舊是那樣的莊嚴肅穆。
正中央的大門我是絕對沒有力氣推開的,我看向了一旁虛掩著的側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同於在外面看到的那樣宏偉,華麗,內部則是因為戰亂而顯得一片狼藉。
天花板被炮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天坑,所有的椅子全部被十分隨意的堆放在牆角處,使得整個教堂內部變得是那樣的空空蕩蕩,正中央擺著一張巨大的桌子,一張地圖平鋪滿了整張桌子。
桌子周圍除了費爾蘭特以外還圍上了不少人,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那樣的凝重,整個教堂的空氣都仿佛凝固在這裡,雖然有那樣大的一個天坑,但還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但是,仔細一看圍攏的人群,卻不見任何一個熟悉的面孔。
直到我看向了教堂的另一側才發現,原來阿琳娜和蔚辰都在另一邊的行軍床上躺著,等等?阿琳娜?
我趕緊跑了過去。
“怎麽回事?怎麽阿琳娜也倒下了?”
我抓住一旁的一名軍醫。
“你應該慶幸她只是暈倒了而不是死了,她整個左臂都被砍掉了,這傷口就太嚴重了,幸好並沒有發炎,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和疼痛而暈倒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蔚辰團長的話,要不了多長時間估計自己就會醒過來了,所以不用擔心。”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對,我為什麽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身輕松?
“你來了。”
我回過頭,費爾蘭特向我打了聲招呼,用手勢示意我去到他那裡。
“好了,各位,我們目前來說的設防就先這樣設置,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吧。”
“是!”
圍在桌邊的所有人都一路小跑出了教堂。
“勞爾,你留一下。”
“有什麽事情嗎?”
我走到了桌邊,準備好回答費爾蘭特對於我的各種各樣的疑問,但是,他好像顯得並不是那樣的趕時間,反而開始向我介紹起剛剛被他喊住的那個人。
“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業軍團埃羅亞團指揮員,勞爾?伊斯納塔。”
“你好。
” “你……好。”
“你就是蔚辰團長信中所說的萊克吧。”
“啊,我是。”
費爾蘭特點了點頭。
“嗯,好,這樣子你們兩個就相互認識了,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費爾蘭特不知道從哪裡拉來了兩個板凳,扔給了我一個,而勞爾則接過了另一個,費爾蘭特則直接靠在了柱子邊站著,但是,他也好像並不覺得疲憊,反而十分樂意站著。
“因為我已經習慣站著說話了,坐著說話反而不怎麽習慣。”
費爾蘭特這樣解釋到。
“好了,直接說正題,我先解釋一下我們林業軍團會在這裡的原因。”
費爾蘭特雙手抱在胸前,斜著眼睛看著我。
“我們是在接到蔚辰在昨天下午送過來的加急信件後連夜趕往丹佛爾的,但是正好就在這裡遇見了你們。
“所以說,你們在遇見我們之前都發生了什麽?蔚辰暈倒,阿琳娜重傷,而你怎麽什麽事情都沒有?”
我向費爾蘭特和勞爾長話短說的解釋了這一切,雖然我將這一切勉強解釋的符合邏輯,但是當我回過頭看著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情,卻還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哦,這樣啊。”
費爾蘭特反而好像並沒有感覺多麽的驚訝,反而是一種若有所思的感覺。
“把你左手伸出來讓我看看。”
我向他伸出了左手,他接過我的手,仔細的端詳著。
“勞爾,按住他!”
勞爾在費爾蘭特的一聲令下,飛撲到我的身邊控制住了我。
不,不是,為什麽這一幕,這麽的熟悉!
一樣的話語,一樣的被控制,一樣的掏出小刀,一樣的冰涼,但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我並不會再反抗了。
不出所料,被小刀劃出的傷口在很短的時間內瞬間愈合。
“哦!蔚辰在信中說的沒錯,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降臨力!”
“咳咳,好了,勞爾,你可以坐回來了。”
費爾蘭特放開了我的手,收起小刀,靠回了柱子旁。
“那看來沒有什麽可以對你隱瞞的了,你一定聽蔚辰團長她們說過這是我們林業軍團與北城軍團的一次聯合行動……”
“不,她沒對我說過。”
我一臉真誠的看著費爾蘭特,但她確實沒有對我提起過。
“啊,沒有嗎?”
費爾蘭特一臉驚訝的看著我,隨後更多的是尷尬的神情,轉過頭去,小聲嘟囔到。
“搞什麽嘛,那家夥,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說。”
“好了好了,但是你現在就知道了吧。”
費爾蘭特扭回頭,但是那尷尬的神情並沒有減輕多少。
“咳咳,這次行動被我們命名為‘晶’行動,目的是為了在敵佔區拯救擁有修正血晶的人,進而將救下的擁有修正血晶的人發展成為羅克特王國的軍事力量,以此來抗衡暹原軍隊,要知道,降臨力可是十分強大的。”
“而你,是我們拯救下來的第十二名擁有修正血晶的人。”
第十二名?“那前面的十一名都去了哪裡?”
“都和你一樣,按照計劃送去了臨時首都薩伏伊,唯獨只有你,在護送途中出了這麽大的差錯。”
我看向了我左手上的修正血晶。
“那就是說,我被你們救下來了,等送回薩伏伊以後就必須要進入軍隊,上到前線去對抗暹原軍嗎?”
“那是當然。”
可是,我不想上前線。
不想上前線並非是我貪生怕死,而是,如果我們擁有降臨力的人上了前線,戰事就會進一步的升級。
我,不想要戰爭。
“那,到時候我能不能申請不上前線。”
“那怎麽能行,我們千辛萬苦救下了你,就是想讓你在前線發光發熱,如果你不上前線的話,那你所在的地方遲早會被敵人攻破,到時候你又會被暹原抓走,現在誰也不知道暹原搜捕擁有修正血晶的人幹什麽,反正是凶多吉少。”
“嘛,算了算了,別說這個話題了。萊克,你除了治愈傷口以外,你還知道你可以操縱怎樣的降臨力嗎?”
勞爾打斷了費爾蘭特的發言,轉頭問向我。
“沒有。”
“什麽!沒有!”
勞爾和費爾蘭特似是十分的震驚,緊緊的盯著我。
“怎麽會……”
“主要是我擁有修正血晶時間很短,所以我具體還有什麽能力我也不清楚。”
聽到了我緊接著的解釋後,他們兩人都送下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
“你嚇死我們了,我還以為……”
“報告!”
教堂的側門被“咣”的一聲推開,一名士兵手中拿著一封信件一路小跑跑到了桌子邊,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報告委員長!防務部來信!”
“念一下,還有, 下次進門聲音輕一點。”
士兵拆開了手中的信件,大聲的念了起來。
“致克裡亞蒂因委員長,蔚辰少將。戰事日益激烈,我軍對於防守已經日益吃力,犧牲人員過多,導致我軍軍事編制已經收到史無前例的衝擊。”
“與前兩日在臨時首都召開的全國防務會議上,經各方代表一致同意,現決定一下事項,將向你部匯報。”
“1.鑒於北城軍團高層將領損傷過多,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現將北城軍團剩余部分並入林業軍團,歸於林業軍團統一指揮,以‘林業軍團北城團’為番號指揮。”
“2.任命蔚辰,阿琳娜為林業軍團北城團團長及副團長。”
“3.即日起停止‘晶’行動第一階段對於擁有血晶之人的救援,進入第二階段,請你率部盡快回到臨時首都,商討阻止訓練大隊一事。”
“落款,羅克特防務部防務大臣,洛菲爾?密蘇裡。”
“嗯,知道了,你出去吧,把信留下。”
“是!”
士兵將手中展開的信件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慢慢的退出了教堂。
在士兵關上教堂側門的那一刻,費爾蘭特突然向前緊走幾步,抓起桌上的信件,緊緊的盯著手上的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後將信件用力的揉成一團扔在了地面上。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隨後轉過頭,皺著眉頭,但是卻微笑著,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看著我們。
我能從他的眼睛之中看出。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