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異人點頭道:“孩兒明白!”
秦王柱歎息道:“楚呀,你有很多的優點,可有一個缺點,就是感情用事,為王者必須要心狠手辣,方能鎮壓住群雄。呂不韋對你有恩,可若是威脅到我大秦社稷,當殺之;趙姬若是威脅到我大秦社稷,當殺之。”
“義不掌兵,慈不發財,你當明白!”
秦異人點頭道:“孩兒明白!”
秦王柱沒有說什麽,直拿起竹簡,繼續批閱著。
秦異人也是沉默著,繼續批閱著竹簡。
……
離開大殿,趙政欣喜著。
登上攆車,馬車在響動著,回到宮殿當中。
趙政說道:“母親,父親答應了!”
趙姬點頭道:“答應就好!今日就去拜見你祖母!”
趙政點頭。
母親趙姬召喚著侍從,開始準備著禮物,對於禮物準備很是細心。只因為女人比男人更加小氣,若是對男人送錯禮物,或是禮物不足,男人只是笑一笑,並未放在心上。可若是對女人送錯禮物,女人會對你仇恨一輩子。
這是媳婦第一次面見婆婆。
趙姬仔細的打扮著,昔日珍藏的各種首飾皆是取出來,佩戴在身上,精心的打扮著,穿上平時舍不得穿的錦繡衣裳,整個人下面為藍色,上面為玄色,又是紅色夾雜在其中,顯得頗為美麗動人。
至於見面的禮物,有著傳統的大雁、野雉、羊羔之外,還帶著邯鄲的一些土特產,又是照顧著楚人的情緒,攜帶一些楚國的綢緞,錦繡,還有食物等等。
對於禮物的挑選,母親極為仔細,來回仔細檢查了三五次。
確定無誤之後,才松了一口氣,起身前往華陽宮。
馬車在前進著,車裡面坐著趙姬和趙政,後面是攜帶的禮物,侍從與宮衛護衛在兩側,在不斷前進著。
在前進的路上,趙姬在反覆的叮囑著,注意見面的禮儀,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趙政聽著,心中也在點頭。
行走許久之後,馬車停下來。
立刻有侍從上前,跪倒在地上。
趙姬踩著奴仆的背部,下了馬車。
趙政也是稍後下了馬車。
有侍從在門口迎接著,趙姬見禮後,進入大殿當中。
寬敞的大殿好似一片火焰的海洋,這裡有著紅色的紗障,紅色的點綴,構成了這裡的主色調;在紅色當中,又是夾雜著白色、玄色等等。
在床榻上,端坐著一個成熟的婦人,身軀豐碩,身形修長高大,曲線曼妙,搖曳生姿,黛眉彎彎,雙目晶瑩明亮,明眸當中有著冷靜睿智,五官搭配優美,烏黑的發髻高高束起,有著一根木釵束族一切。
天鵝般優美的脖頸,穿著雪白的大衣,更顯得身份高貴無比,跪坐在那裡,有著說不出的優雅和從容。
年紀上已有四十多歲,可看起來一點也不蒼老,反而顯得更加美麗從容。
趙姬看著這位婆婆,本來想要說很多,可事到臨頭卻是化為淡淡的自卑,這位婆婆沒有太多的裝飾和點綴,卻比她還美麗。在這位婆婆面前,她好似醜小鴨一般,顯得可笑而可憐。
趙姬咬著牙,上前跪在地上行禮說道:“媳婦趙姬,拜見母親大人!”
同時,趙政也是跪下去。
華陽太后看著這位媳婦,卻是微微皺眉。
這位媳婦濃妝豔抹,身上的裝飾太多了,身上的胭脂水粉太多了,除掉那些卑賤的歌姬,
誰會這樣的打扮。 這樣豔俗之輩,如何能當自己的兒媳。
對於韓姬,她很不滿意;
對於這位趙姬,更為不滿意。
只是下一刻,華陽太后卻是看向那個孩童,似乎看到某個人的輪廓,不由道:“太像了,太像了!你可是政兒?”
趙政抬起身,直接道:“祖母,孩兒正是趙政!”
華陽太后看著少年的容貌,問道:“政兒,快點起身,上前來!”
趙政起身,直接上前,靠近著華陽太后。
華陽太后站起身來,上前抱住趙政,摸著拉的腦袋,似乎在回憶,似乎在沉湎著什麽,開口道:“孫子,是祖先的屍體。抱著孫子,好似抱著祖先的屍體。太像了,你與先王長的太像了!”
趙政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麽。
華陽太后問道:“政兒,你在邯鄲受苦了!若是早知如此,我就該讓你父親,早點接你回來,免得你在邯鄲多受苦!”
趙政說道:“一切都是過去了,母親待政兒很好,父親也待政兒很好!”
華陽太后說道:“政呀,你的有閑暇,多來我宮中走動。我一生可憐,沒有兒子,收下你父親為養子,才有了依靠。你父親忙著處理公務,我也無心去打擾他,政兒可多來華陽宮。”
趙政點頭道:“政,知之!”
華陽太后送開他,卻是緊緊握著趙政的手,詢問著一些事情。
趙政耐心的回答著。
談論的似乎很是有興趣,漸漸的忘記了其他。
趙姬就跪在那裡, 地面有些發冷,此刻更是秋天,寒氣更是衝擊著地面,短時間還不算什麽。可時間長了,趙姬也覺得膝蓋發冷,只是咬牙著,繼續保持著跪伏的狀態,做出謙卑的樣子。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況且,是在婆婆面前低頭,不得不認。
婆婆對她的冷淡,似乎在對她不滿,似乎在敲打她。
此刻,她無法辯駁什麽,只能承受著。
就在這時,趙政說道:“祖母,我母親已經跪了一段時間!”
華陽夫人點頭道:“起來吧!”
趙姬點頭,這次站起身來。
華陽夫人說道:“政兒,你可知,我為何讓你母親下跪一段時間嗎?”
趙政歎息一聲,說道:“政兒不知!”
華陽夫人說道:“趙人貴夫人,貴娼優,喜好歌舞,魅俗以取悅於人,此為靡靡之音,為亡國之音,秦人豈能聽之。秦人有秦人的法度,秦人有秦人的禮儀,秦人有秦人的歌舞,莫要學你母親這般媚俗!”
趙政沉默著,不知道該名字回答。
趙姬聽著,卻又是跪下,賠罪道:“媳婦不知,母親大人莫要見怪!”
在婆婆面前,低頭不丟人。
謙卑到了極點。
華陽夫人點頭道:“你知道就好!下去吧,我要與政文交談!”
趙姬看著這一幕,心中微微失落,因為婆婆不認可他;可又是閃過一絲喜悅,因為婆婆卻是認可政兒。
這樣的聯盟,初步成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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