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爬進了公爵府內。
其實這並不難,公爵府周圍沒有戰鬥,更沒有任何的行人,自從女妖在這裡出沒開始這裡就人跡罕至,可沒人願意在晚上來這兒,白天也最好別來。
所以這讓索爾拎著瓦爾韋思進來時沒有遭到任何阻礙,穿過插著處刑架,上面幫著被開膛破肚的囚犯屍體後,他們便爬上了公爵府的階梯。
索爾將瓦爾韋思綁在了床邊,此刻他才看清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傷。
他的手臂上少了好幾塊肉,臉皮也被割開了,露出血淋淋又可怕的笑,另一隻手上也少了好幾個指頭,而且不是如另一隻手一樣,被索爾那樣一劍斬落的那般整齊。
而是一節一節慢慢切掉的。
他早已神志不清,一直在胡言亂語,索爾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我們來這兒幹什麽?”
女公爵在一旁說道。
“這裡是她母親難產的地方對嗎?她會回到這裡,如果我沒猜錯,每晚都會。”
索爾向女公爵解釋了,他向她描述了自己在路上見到的抓痕,鮮血殘留下來的痕跡,它們都指向這裡。
女公爵雙手抱著胳膊,瞥了眼一旁的發瘋的瓦爾韋思,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
“接下來怎麽做?”
“等女妖過來,讓他承認自己的罪行,然後剩下是我的事了,你要想好一個名字,這很重要。”
索爾說著拉緊了瓦爾韋思的繩子。
“那她什麽時候會來?”
“她已經來了。”
索爾說罷轉過身去,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有一陣低沉的喘息聲。
很快她就出現了,或者現在還該說它。
當它出現時,女公爵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了恐懼,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握住懷裡的劍,但被索爾一把摁住了。
“別怕,更別拔劍,除非你想激怒她。”
索爾說。
“那我就不得不殺了它。”
“你不能殺了她。”
女公爵嚴肅地說。
索爾向一旁讓開,女公爵也同樣照做,他們將瓦爾韋思暴露在了那東西面前。
它開始咆哮起來,但聲音並不大,它掃視索爾他們,隨後發現了被綁在瑪格麗絲難產之時床邊的瓦爾韋思。
它走了過去,來到瓦爾韋思面前,隆起的脊背末端尾巴左右掃動,打翻了椅子,桌子以及盤子,叮當甩地聲不時響起。
那些聲音似乎讓瘋癲的瓦爾韋思嚇得不輕,他渾身抽搐起來,從嗚咽變成了尖叫。
他猛地抬起頭來,歇斯底裡地朝那女妖尖叫著開口。
“是我乾的!我承認是我乾的!我殺了瑪格麗特,我殺了她,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殺了我,殺了我!”
索爾從沒見過一個男人會這樣顫抖,他眼中只有瘋癲,被隔開的嘴皮兩側吐出了那含糊不清的語句。
但這足夠讓女妖聽清了。
它似乎聽懂了,狂吼起來,利爪揮舞而下將床上的繩子,連帶著瓦爾韋思一齊斬斷,後者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便被尾巴刺穿了。
女妖猛甩尾巴,將瓦爾韋思拋出了窗外,一會兒傳來了墜地聲。
女妖大吼著,猛地轉過頭來看向索爾與女公爵。
“現在呢?”
女公爵大聲問,聲音有些顫抖。
“它會試著逃跑,這裡沒什麽能留住他的東西了。”
索爾回應著拔出劍,
寒光在莫斯裡布之月下閃爍。 “給我名字,不然我就必須殺了它,不然它會到城裡去再無束縛。”
女妖怒吼起來,它的爪子在月光下揮舞閃爍,女公爵一驚躲開了甩開了尾巴,幾乎脫口而出地大喊。
“戴安娜!叫她戴安娜!”
在那名字念出後,女妖便轉身逃走了,它撞開門急速逃去,索爾也握著劍追了過去。
“別殺了她!”
女公爵在身後大吼。
索爾在公爵府的走廊中追逐著那怪物,兩者在月光下急速跑動。
那怪物的速度很快,但卻不及索爾的快,他身輕如燕就仿佛是在漂,女妖一甩尾向後扔來桌椅掛畫等等東西,索爾全部一一躲閃開了。
女妖衝到了窗台前,那裡的窗戶開著。
它朝著外面準備撲去,但一瞬間索爾手中印記閃爍,他化為一道黑煙瞬間出現在女妖面前,緊接著手掌中猛地打出一道衝擊。
女妖被衝擊波擊中向後撞在深入地下的大門上,它朝前怒吼猛撲,利爪刺來。
索爾躲開,斬出一劍砍斷了它的手背,鮮血從皮質皮膚下方噴出,女妖慘叫起來,吼叫聲中混合著女孩的尖叫。
它向後退到門口,索爾上前一步拳頭後引一拳打出。
女妖向後倒了進去,沿著階梯滾落下去摔倒在了皇家墓穴裡,索爾也趕了下去,劍刃在手掌中旋轉起來。
索爾關上大門,隨後施加了一道魔法在上面,女妖瞬間撲來撞擊在門上,但那木門則如最堅固的軋鋼城門那般堅固。
墓穴之中再無出出口,那女妖投來極其凶狠的目光,它知道殺了索爾才能離開,它撲了過來。
利爪刺來,索爾向後旋轉避開,尾巴又甩了過來狠狠抽打在索爾腳下,岩石地面眨眼間碎裂,崩裂的石頭敲打在周圍歷代公爵家族的石棺上。
索爾向後退去,引導著那女妖向墓穴深處進發,他一邊閃躲著進攻,一邊搜索著周圍墓穴的名字。
塔拉貝克城的科魯茲,塔拉貝克城的魯道夫,塔拉貝克的海因裡希,威登的威哥富特。
塔拉貝克城的瑪格麗特,安娜之女,一旁的棺材是亞瑟,安娜之子。
就是這兒。
索爾停下腳步,手中舉起劍來一劍格擋住了刺來的尾巴,那骨劍從銀劍表面上打過,火花在黑夜中四濺。
索爾一個閃現到了女妖背上。
“瑪格麗特之女,安娜之孫,吾等血脈,你從未被接納,現在我賜予你名字,獲此名分你將重現人形。”
聽到這句話,女妖似乎發了瘋,它歇斯底裡地狂吼著,爪子在周圍擊碎了好些個雕像後一把抓住了索爾,將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索爾揮出一劍砍斷了它的一隻手指。
鮮血噴湧,女妖嘶吼一聲咬了上來,它一口咬住了索爾的肩膀,鮮血流出。
品嘗到那鮮血後女妖似乎更加瘋狂,它雙眼通紅,仿佛有一股無法阻擋的怒火要湧出心底。
那火焰同樣折磨著索爾,疼痛讓他眼前泛起血紅光芒,一陣陣細碎低語在他腦海中湧現。
索爾的眼睛化為了血紅,比那女妖的還要紅。
“殺了它,殺了它,鮮血,復仇之血!”
那聲音厲聲尖叫。
“不,此事以了結。”
索爾堅定地說。
他松開手中劍刃,手掌在女妖胸口猛然釋放力量,這一次校準比之前花了更多時間,但最終魔力打出。
女妖撞擊在天花板上,隨後墜落下來,索爾上前反鎖住它的脖子,騎在它的脖子上用驚人的力量將其死死鎖住。
女妖掙扎著,而索爾再次開口完成那咒語。
“汝名為戴安娜,安娜之母名,你被已經接納。”
說罷,女妖的瞳孔突然震動了起來,它吼叫著吐出了舌頭。
索爾打開瑪格麗特的棺材,死死地抓著它一起倒入了棺材內,隨後合攏的棺材蓋,魔法釋放將石棺徹底封死。
他的眼前只有黑暗,還有那女妖的尖叫聲,逐漸的,它變成了女孩的聲音。
女公爵找了過來,在太陽的第一縷陽光落下時打開了那棺材,在其中躺著一個銀發的男人,以及在她胸口熟睡的人類女孩。
她少了隻手指的手上。
戴著一枚金色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