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弼發現謀略跟智商完全就是兩碼事的時候,雖有遺憾,但還是重重的松了口氣。
謀略的高低只會影響到自己思考問題的速度和全面性,程昱是早有準備還是立刻想出來的劉弼不得而知。
但身為謀士,估計他想出這個對策總是會比自己更快更全面一些的。
至於程昱為何隻說去董卓那裡討要官職,卻隻字不提朝廷。
劉弼倒是覺得以程昱的能力不會犯這樣最基本的錯誤,那麽答案就只剩下了一個。
程昱這是在試探自己?
亦或者是給自己這個主公留點面子?
“此計甚好……”劉弼笑了笑,心安理得的接下了程昱丟出的台階,拍著程昱的肩膀繼續道:“不過我終究是漢室宗親,靠著董賊獲得出身又算怎麽回事?自薦信肯定是要寫給朝廷的,至於送信的人會把他送去哪裡,這我可就管不著了……”
“主公所言極是,是昱思慮不周了,還望主公莫要怪罪……”程昱滿臉笑意的賠禮道歉,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有能力,有實力,眼光刁鑽,不好大喜功。
在遇到不確定的事情的時候,寧可穩一手也絕不貿然突進,遇事又冷靜沉著,立場堅定。
這可是位真正的明主啊!
“天下討董已勢在必行,此乃大勢所趨,曹孟德在衛氏的支持下以招募了數千兵力,加上張孟卓的支持,曹孟德身邊招募萬人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其他地方的情況雖然不太明了,但我想大概都是差不了太多的。不知主公麾下擁有多少精兵?又能組建多少精兵?”試探完畢,得到了結論的程昱開始認真的問了起來。
“精兵兩千,若有需要,一個月內我便可以募集精兵過萬!”劉弼很是大方的說著,跟自己的軍師也沒什麽好隱藏的,正好他也需要程昱來幫自己好好的梳理一下接下來的布局。
程昱大吃一驚!
“主公!”
“惡來來啦?”見到五大三粗的典韋,劉弼臉上的笑容瞬間更加燦爛了,連忙起身拉著典韋走到程昱身旁便坐了下來。
若是正常的宴請賓客自然是不能這麽坐的,但眼下只有他們三個人,再加上劉弼直接往兩張幾案中間一坐,三人之間的關系瞬間就被拉近了不少。
“這位是程昱程仲德,東阿人,智勇雙全,前些年的東阿就是仲德守下來的,我可是廢了好大勁兒才把仲德請來給咱們做軍師呢!”
“主公……”聽著劉弼的介紹,程昱感動不已。
自己明明是主動上門的,劉弼卻說是他廢了好大勁兒才把自己請來的,程昱瞬間就明白了劉弼的用意,頓時對劉弼更加敬佩了。
能遇此明主,實乃我程仲德之大幸啊!
程昱心中那個悔啊,後悔沒有早些來投奔劉弼,自己若是能早來兩年的話,現在面對的局勢就又不一樣了。
“軍師!”典韋略微有些驚訝,但劉弼都這麽說了,典韋自然不會掃了劉弼的面子。
典韋是個粗人,勾心鬥角的事情他不懂,也不想懂。
他只知道自己告訴劉弼自己因為殺了人正在被官府通緝的時候,劉弼不僅毫無猶豫的收留了自己,還將軍隊交給自己去管理。
是真心還是做作,這種事自然不用別人去說。
作為當事人,典韋的感受比任何人說的都要真實。
“惡來,軍中整體戰力如何?”
程昱也不在多說,留給劉弼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必須要盡快的確定計劃,然後去盡力的準備。 “若是前些年的黃巾,兩千戰一萬不在話下,若是對官軍,短時間內一打二應當是問題不大!”典韋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自認為很保守的回復。
“先前主公說能在月內召集萬人,這些人的戰鬥力呢?”程昱聞言大喜,繼續問道。
“若是剛召來戰力自然有所差距,不過能有半個月的訓練就差不了多少了!”典韋很是平靜道。
“半個月就能把戰力提升上來?”程昱大吃一驚,滿是不解的看著劉弼。
他雖不是行伍出身,但也見多了軍隊的訓練,還從未聽說過召集部隊之後半個月就能把戰鬥力提升起來的事情呢。
劉弼一左一右,為兩人各自倒了一碗酒,這才笑呵呵的接話道:“仲德勿要驚訝,咱這軍中與其他軍隊不太一樣,兩千是常備兵,每三個月輪換一次,輪換下去的人就回家該幹啥幹啥,每個月需要抽出五天的時間在村中進行訓練。
黃巾雖滅,但我總感覺黃巾余孽始終還是存在的,畢竟黃巾余孽一旦死灰複燃,倒霉的還是我的家鄉,既然雍丘令不管事,那我這個雍丘土著自然要替他管上一管。
所以常備軍有糧餉可以拿,輪換回去的人,每月訓練的那五天也有糧餉可以拿,如此一來,將士們對於訓練的積極性還是比較高的,若是黃巾余孽再敢來襲,各村落便可自行組織起來先行防禦,常備軍也可從容調配進行支援。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常備兵輪換過來以後,大概半個月就能把戰力提升上來。”
“好一招暗度陳倉……”程昱瞬間被劉弼的操作給驚呆了。
劉家商業做的頗大,這兩千人也是以商隊護衛的名義招募的,所以根本就不怕官府來查,再說在雍丘這塊土地上,誰又敢來查劉弼?
劉弼通過不斷的輪換主力來提升部隊的戰鬥力,又每個月都進行五天的訓練來保持戰鬥力。
而經過幾年的摸索之後,也讓劉弼找到了一些珍貴的經驗。
“討董的軍隊當中必須要有主公的身影,此乃向天下宣示主公的立場,陳留太守之位易得,主公的實力也不比諸侯弱,但是想要讓各地諸侯認可主公的身份卻還是有些難。
我聽說橋瑁因降職一事對劉岱有所不滿,這次橋瑁又檄詔討伐董卓引起了劉岱的不滿,主公倒是可利用漢室宗親的身份與劉岱暗中聯盟,從而獲得劉岱的支持,如此,主公陳留太守職位算是勉強能夠坐穩了!”程昱絞盡腦汁的說著自己的計劃。
劉弼現在啥都不缺,唯獨缺少一個身份,一個可以被大家接受的身份。
從董卓那裡討要官職,只不過是一紙文書罷了,他一個沒有官職的人忽然獲得高位,哪怕有漢室宗親這個身份作為掩護,天下諸侯也是不認可的,若是能得到劉岱的支持,到時候天下諸侯認不認可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兗州牧他認可了,那也就意味著劉弼能夠順利的接管整個陳留郡了,有資格徹底的將張孟卓給踢出去了!
這就是一個左右逢源,四處投機的年代。
很多事情並不在於你做沒做,而在於別人怎麽去說,懵逼樹下蒙逼果,到死都還一臉懵逼的事情在這裡發生的多了去了。
沒有人會去憐憫他們,你不投機搞別人,別人就會投機去搞你。
“那就這麽做!”劉弼重重的拉著程昱的手,滿臉信任的表態道。
會不會被罵劉弼不想管,反正張孟卓必須要死,我劉武德的錢是那麽好坑的嗎?
三人一拍即合,舉杯痛飲。
“主公,府外有一自稱典軍校尉曹孟德的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