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鐵之國內部。
“山嶽的墓場……應該就是這裡了。”
手中的白色人偶悄無聲息的化作灰燼,宇智波鏡穿著一身白色的羽織看向那巨大的山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經過藍染的魂體改造全方面的身體改造,如今穿著六番隊隊長羽織的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整個忍界也算是罕逢敵手的存在了。
斬魄刀劫燼的能力對於忍者來說幾乎是無解的,因為他當初對自來也的時候實際上留了一手。他根本不需要抽動人,而是指向了某個個體,只要在視線范圍內,自然能量干擾區域中,就可以剝奪他呼吸的能力。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對自來也的抽打是完全的泄憤。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夠將木葉從藍染的陰影之中拯救出來。
藍染說他沒有對藍染致死的敵意,這點宇智波鏡自己也很清楚。他自己也很掙扎。
宇智波鏡是真正相信火之意志,而且堅信木葉村能夠改變整個忍界的,對於藍染這個人的存在,宇智波鏡一直保持著相當大的敵意。
他不想去理解這個詭異而又恐怖的家夥,在宇智波鏡的眼中,這個男人與整個世界有著一種格格不入的疏離感。甚至二代目大人那種喜歡研究忍術的性格看起來也變得極其和藹可親。
寫輪眼是心靈寫照之眼,宇智波的人一向對他人的感情十分的敏感。
粗略的接觸,會發現藍染就像是月光一樣溫柔而又恬靜。但是真正接觸多了,就能夠感受到,那確實是月光。
月亮本身不會發光,只是折射太陽的光輝,而月亮本身毫無意志可言。冷漠,無情,純粹而又冰冷的無光之月,這才是藍染的本質。
不忍傷害他人?對他人抱有期待?
笑話。
那個人只是把所有人的心智當做自己的食糧和台階而已。
宇智波鏡聽說過,某些食肉動物會在自己吃不下或者不想吃的時候故意圈養一些草食者,將其養的膘肥體壯,等待最好的機會進行品嘗。
在宇智波鏡的眼中,藍染惣右介就是那樣的肉食者。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在意木葉究竟是什麽樣子。而他表現出來那樣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也只不過是為了將木葉這個餌料飼養的越發壯大而已。
而那些被圈養的,每一個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理由視而不見。旗木朔茂是因為他的兒子,加藤斷是因為他的女朋友,而更多其他的忍者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理由。真正想要將藍染的面紗撕開,想要看看內部的恐怖的,似乎只有宇智波鏡一個人。
可這份敵意,在藍染的面前,似乎又是那麽的微不足道,一無是處。
他很清楚,而且很理解,甚至掰開了揉碎了,告訴了他們所有人,你們可以盡情做你們想做的事情,他根本無所謂。
面對一個將一切都說的明明白白,甚至比自己還要理解自己,卻也明確的說出了自己毫不在乎的人,宇智波鏡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這樣的世界和這樣的隊友。
所以他只能逃。旗木朔茂逃避現實的手段,是偽裝成那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來避免更多的情感投入。而作為多愁善感的宇智波,他只能選擇物理性的離開藍染的身邊,從自己的角度尋求答案。
而這個任務就是一個好機會。只是一開始的時候,宇智波鏡單純的認為只是有什麽忍村在窺伺木葉,自己直接殺完人之後在外面遊蕩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但是看著那木遁製造出來的人偶,還有上面古怪的查克拉與他們奇異的言行,宇智波鏡最終還是追查下去。 結果就是,他來到了這個鐵之國山嶽墓場面前。
只是光是看著那巨大的山體,感應內部那幾乎千瘡百孔的結構和各種能量區域,宇智波鏡就知道,這裡恐怕是某處大型研究基地。
雖然距離藍染的無形庭院差距非常巨大,但是從研究和能量的層級來看的話,眼前的這個試驗場恐怕也是不可小覷的。畢竟,一個是木葉打造的聯合研究場所,眼前這是可自己做出來的。
‘又是一個藍染一類的人物麽……能夠處理的話,還是盡早處理比較好。’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我們之間可以談論怎麽跳舞——”
“……”
看著那高大的山體,宇智波鏡皺了皺眉,將手中胡言亂語的灰白人偶化作灰燼。
這些木遁的人偶察覺到的難度非常高,借助地脈和自然能量能夠在地下飛快的穿梭行進。只是宇智波鏡也可以在天空飛行,速度也不慢。
雖然那些灰白人偶胡言亂語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麽,但是經過一番考察和研究之後,宇智波鏡也利用自身魂體和能量體系的特殊性,找到了這種木遁人偶最密集的可能存在的區域。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時候宇智波鏡應該回去直接向藍染報告,說發現了這裡可能存在的某些研究痕跡,但是宇智波鏡並不想。他真不想看到更多的藍染一樣的家夥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種事情有一個藍染就夠了。
而且,雖然是因為藍染的原因,但是他自信整個忍界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傷害到自己。
所以選擇似乎也就只剩下了那一個了。
看著那巨大的山體,宇智波鏡那三勾玉的瞳孔迅速的旋轉擴散,最終凝聚成了一個類似三角一般的符號。
手中那枯枝一樣的斬魄刀開始嗶嗶作響,無數的火焰憑空從四面八方燃燒起來,天空開始逐漸變得陰沉起來,飄落下來點點類似雪花般的灰燼。
為了對抗藍染,宇智波鏡隱瞞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但是同樣,為了不讓第二個可能的藍染出現,他也決定將某些東西釋放出來,並最終將其野心和恐怖徹底埋藏在忍界的火焰之中。
唯有火的意志,才能夠革新這個世界。
這是宇智波鏡的道路。
“擬似卍解……”
“咳咳咳,又是一上來就對別人的家釋放攻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伴隨著天空的灰燼逐漸灑落,一連串的咳嗽聲逐漸從山嶽墓場的內部響了起來。
那巨大的山體就像是活物一樣,在宇智波鏡的注視下,內部不斷地蠕動著,最終湧現出了一個通道入口。
而一個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頭子正拄著拐杖咳嗽著,背著一個巨大的像是扇子一樣的東西,顫顫巍巍的站在了門口,眯著眼睛抬頭看向了站在半空中的宇智波鏡。
“宇智波家的忍者麽……總被藍染那種後輩玩弄在鼓掌之中,感覺不好受吧。”
“你是誰?!”
“如果是宇智波家的人,不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才對。”
老人咳嗽著,抬手敲了敲自己的拐棍,看著那漂浮在天空中的宇智波的忍者,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麽?”
“……可你,不是已經死在了終結谷一戰嗎?”
“呵呵,宇智波鏡是吧。你不也是一樣死在了圍剿中麽?和扉間那個家夥一起。”
“二代目大人和我,是為了火之意志犧牲的。和你這種背叛了村子,背叛了自己信念的家夥不一樣!”
“我背叛了村子?還真敢說啊,宇智波的臭小鬼。”
老人咳嗽著,情緒激動的敲了敲拐棍,那殘缺的單眼瞳孔看向了天空中漂浮的宇智波鏡。
雖然依舊傲慢,依舊狂妄,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曾經的強者的生命已經猶如風中殘燭一般,稍微磕碰一下就能陷入毀滅之中。
而在天空上的宇智波鏡也陷入了另外的糾結中。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份自然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口中的那些木葉的秘密,那些曾經在過去時代之中被掩蓋的各種資料,對於宇智波鏡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很多技術在如今的木葉都是失傳的東西,而且宇智波家原本的很多東西也被眼前這個老人留存收走了。比如說那些傳說中的武器,那些宇智波神社之中存在的某些隱秘,這些東西也只有眼前這個老人知道。
面對這個在灰燼面前無處藏身的老人,宇智波鏡再一次的陷入了掙扎之中。
“那就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宇智波家的小鬼。”
從陰影中走出來的老人看向了那驚疑不定的宇智波鏡,聲音虛弱的說道。
“那個藍染惣右介,他不可能拯救這個世界。雖然不是最佳人選,但你也算是可以。跟我過來,我可以給你看看這世界真正存在的某些真相。”
“……你到底是誰?”
“哈哈,笑話。你這不是很清楚我是誰麽?”
“我只是,想要聽你口中,真正的確認一下你的身份而已。”
看著那個身形岣嶁,衰弱的無能為力的老人,宇智波鏡神色複雜的看向了那個背影。
“我隻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
“可笑,這個世界還會有人偽裝成我的身份嗎?”
緩緩的走向山體內部,老人冷笑了一聲,看向了那在灰燼天空之中依舊警惕的宇智波,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究竟誰才敢偽裝成我的身份?哪怕我快死了,也不可能有任何宵小敢於偽裝成我的樣子。我宇智波斑就是這樣的存在。想要理解我的存在,你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