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一次回到雪織的房間中。
依然是那個溫馨的小屋,依然是那幾張熟悉的面孔,只不過一根釘帽就像掛鍾一樣出現在牆壁上,破壞了難得的氛圍。
桌子上的東西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那本牛皮筆記本格外顯眼。
那是黃櫻的東西吧?過去一天,它並沒有當做證物被搜走,我們瀏覽了其中的內容後,就覺得牛皮筆記本失去了它的價值。
我隨手翻開一頁,看到一行字。
“會議上有必要的話,可以把魔川當做替罪羊。”
黃櫻想要在殺害雪織以後,把罪名嫁禍於我。
可奇怪的是,為什麽偏偏選擇我呢?或者說,有什麽非我不可的理由嗎?
一道思緒如同漆黑夜空中劃過的流星,在我腦海裡閃過。
昨晚蒙面人手持匕首襲擊了我,在白色大褂和頭套的掩飾下,我無法看出他的體型和樣貌。
唯有一點可以確認,某個人想要趁夜晚時分這個空白時間殺掉我。
又是空白時間麽……如果襲擊成功,蒙面人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來偽造作案現場,甚至可以像推理小說中那般,編寫一封假的遺書來誤導大家這是一起自殺。
之後在會議上,黃櫻說不準會提出“魔川因殺害雪織,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殺”的觀點。
就這樣他們蒙蔽了所有人的雙眼,逍遙法外。
可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遭遇襲擊的千鈞一發之際,求生的欲望使我奮勇向前。
所以黃櫻的計劃在這個環節上出了問題。
如果這也是黃櫻既定計劃的一環,也就是說,黃櫻其實還有同夥?
不過直到目前為止,這些都是我的無端猜測罷了,必須拿出證據說話。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當下,當看到走在前方的紫發少女時,我不由舔了舔變得有些乾裂的嘴唇。
因為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要問她。
為了避免唐突,我就先從無足輕重的事情開始說起吧。
“紫嵐,我們站在紫衣門外的那個時候,你是怎麽快速通知到所有人的?”
紫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注視著我,目光裡竟透露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啊,我難道問了很奇怪的問題嗎?”說實話,我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奇怪,這種事情,你去問赤鬼春川他們就知道了。”
紫嵐輕笑一聲,聳了聳變得有些僵硬的肩膀,掉頭回去繼續行走,然而在我看來,卻顯得無比詭異。
這故作輕松的動作,一看就知道其實她非常在意這個問題,只是不想讓自己太過暴露而已。
她那些不著痕跡的動作,又怎麽可能逃過我的眼睛呢。
赤鬼:“啊,當時我、部長和春川三人正在一樓大廳商量派對該怎麽舉辦,這時是哪個誰,對我們說紫衣親在自己的房間裡遭遇了不測,叫我們趕快去紫衣親的門前集合。”
等等,這個人的發言裡有好多奇怪的地方啊。
首先,當時我交代給紫嵐的話是:“似乎是非常嚴重的事情,紫嵐,我現在需要你趕快去通知其他人來紫衣門前集合,快去!”
況且當時只有我確認了房間內的情況,只有我聽到紫衣虛弱的喘息聲,在這之後紫嵐的轉告卻變成了“紫衣在自己的房間內遭遇了不測”。
雖然說人傳人容易曲解原意,可在這裡卻恰恰相反,不僅沒有越來越歪曲事實,反而提前準確預知了未來的消息。
如果說,這根本不是什麽誤會……在接下來的會議上,一定能成為一個關鍵的話題。
紫嵐這家夥,身上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並不止步於此,繼續尋找話語中其他的疑點。
哪個誰?
赤鬼的記性既然差到這種地步麽,這才過去一個小時不到,就想不起是誰通知了自己,好在同行的人還有部長和春川,這似乎不成什麽問題。
總之不是紫嵐本人吧,因為我失憶了,可是想起那張溫婉的面容時,依舊會想起那個人。
因事物而聯想到某個人,有時我們不靠記憶也能做到。
“哎呀,有必要解釋的這麽麻煩嗎,我通知所用到的辦法簡單來說就像病毒感染,我感染了第一個人,第一個人又感染了第三者,以此類推,通知的事情幾分鍾就能搞定了,沒問題吧?”紫嵐眨巴眨巴眼睛,莞爾一笑說。
“是這樣啊,那紫嵐你通知到的第一個人是誰?”我問。
“是黃櫻哦,奇怪嗎?話說魔川你怎麽又開始問一些雞毛蒜皮無足輕重的小事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搜查證據的時間,能不能不要把時間都浪費在無用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