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於存緩緩的站了起來。
那我走了。
站在一邊陶豔美說:於老師,那你走好,鮮桃,還愣在這兒幹什麽?送送於老師。
鮮桃一聲不吭低著頭,尾隨著於存來到院內。
院內一片昏黑,樹木花草在夜色變得一片模糊。牆角草叢中傳來斷斷續續蟲鳴聲,似乎夾帶一絲憂傷,四下裡一片寂靜。
倆人很快出了院子。
於在放慢腳步說:那你打算幹什麽?
找工作唄。
什麽工作?
於存停下腳下,忽兒轉過身來。
像我這樣女孩子,沒有文憑能有什麽好工作?服務員唄。頓了一下又道:好吧,我就送你到這兒了。
不陪我走走嗎?鮮桃,我總覺你在回避我?於存兩眼灼灼的盯著鮮桃的臉,拉住她的小手。
我和你不同。鮮桃低下頭咬著下唇緩緩的說。
這就是你回避我的原因?於存大聲而響亮的問,嘴角扯了幾扯。
也許是吧。鮮桃松開他的手,緩緩的轉過身。
於存撲過來,從後面緊緊的抱住鮮桃,鮮桃微微的掙脫幾下沒能成功,隻好由他去了。
過了一會兒,鮮桃夢囈的說:我該回去了。
於存並沒有松手,而是把鮮桃扳過來,便親吻鮮桃的臉頰和唇,鮮桃先左躲右閃,後來見無濟於事,索性閉上雙眼。
於哥,於哥,別這樣,別這樣……
鮮桃,鮮桃,鮮桃,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接受我。
於哥,於哥,你和我不同,你是隻大鳥,早晚要展翅離開這兒,所以我不想過度沉溺於你愛中,你的懷裡中……
說完用力推開於存,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整了整凌亂的衣服。
於哥,我走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我真的不合適你,你需要是城裡的女孩子,時尚,時髦,有知識,有修養和氣質,有家庭背景,生活習慣相同,有良好的社交圈,可我這些都沒有,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女孩子,雖有幾分姿色,但目光短淺。
不,不,不,鮮桃,鮮桃,你聽我說,這些都不是理由,愛才是唯一的理由。說完重新撲過來,重新把鮮桃摟在懷中。
鮮桃再次用力的推開他,飛也似跑了。
於存站在那兒發了一會呆,才緩緩的走了。
鮮桃回到房內,躺在床上,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入眠。腦海始終浮現出於存那雙灼灼發亮眼神,耳畔響起他那低低的深沉的呼喚,還有那雙充滿魔力的雙手,在她身上像彈鋼琴似的,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發出美妙的音樂聲。
她下意識抱緊被子,把臉貼在被褥上輕輕的摩擦,這時她才發現臉兒發燙,似乎有一團火在面頰上,兩眼中熊熊燃燒。
難道自己真的……不,不,不,我不能,他和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既便他愛我嗎,也許是出於孤獨寂寞空虛,也許只是尋找慰藉罷了。
這樣想著一縷憂傷爬上心頭。
第二上午,於存在走廊遇上吳校長,校長正低頭走。於存叫了一聲,吳校去停下腳步,緩慢抬起頭,緩慢的問:鮮桃來嗎?
她,她,她不願意,她還說不想再當替罪羊了。於存說著把目光投向操場,一群小學生在操場上追逐嬉戲,歡快笑聲回蕩學校周圍,白花花的當頭照著,微風吹拂路邊的樹枝,發出沙沙響聲。
也許是我們傷害了她,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我的看法是家長不應該在這件事上小題大作,
弄得整個五裡鎮都知道,事兒既然發生了, 以後盡量避免就是了,現在鮮桃失業了,對家長有什麽好處?唉,算了吧,我也沒必要在這件事糾結。 於存,你是不是特別的恨我?
我乾嗎要恨你,你又是家長。於存把投向操場上的目光,慢慢的收回來停泊在吳校長那張飽盡滄桑的臉上。
因為我解聘了鮮桃,棒打了鴛鴦。
鴛鴦?這話怎麽變了味兒?
全校人都知道你喜歡鮮桃,鮮桃對你也不賴,自從鮮桃和趙少俠分手,你倆的舉動就更加明顯了,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你當然不會感覺出來的,鮮桃也一樣。
吳校長,不錯,我是喜歡鮮桃,愛鮮桃,我也曾大膽向她表白,可她不接受。
為什麽?吳校長難以理解搖搖頭。
鮮桃告訴我,我和她不同,屬於兩個階級,兩個世界的人。
不,不,不,真正的愛能跨越一切障礙,你還是多用心追呀,好女就怕男纏,當年我追求我老婆就是,她動不動就擺出各種理由,我才不管那麽多,什麽觀念呀,道德呀,門當戶對呀,情趣呀愛好呀,我隻攀死一句話,追,狠狠追,工夫不負苦心人,最後還不是把她追上手,後來還不是乖乖的嫁給我,嫁給我時都懷孕了,她求著結婚,在那個年月,一個大姑娘未婚先孕,是一件特別羞恥的事兒,不像現在,未婚先孕己經習慣了,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女兒都和你差不多大了。
吳校長,你在給我傳授經驗?
經驗談不上,畢竟我是過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