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蘭芝問:你今天中午去了那兒?
陳玲先是一愣,一口飯噎在喉嚨裡,她使勁咽了咽,眉頭一挑,微睜兩眼問:你在跟蹤我?
我沒必要跟蹤你。蘭芝盯著陳玲的臉問,自從出了那事後,她這張再沒有熱過。
你說我能去那兒?說到這兒陳玲輕佻扭了一下頭,故意輕佻笑了笑,小嘴弧了弧。
去你初戀情人陸辰那兒,陸辰見我來了,激動不己,快樂不己,興奮不己,驚喜不己,連生意也不做了,立即把我拉到後面房內,以最快速度脫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床,以最快的速度劈了腿,親愛的媽媽,這些還不夠嗎?
你,你,你這個小賤人,居然大白天的去找他?
蘭芝氣得手抖著指著陳玲臉,身子也止不住的抖,嘴角的肌肉猛地痙攣幾下。
一聽這話陳玲騰地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兩眼怒視著蘭芝,尖聲叫道:究竟誰是賤人?為了掩蓋肮髒的醜事,把自己女兒拉下手,究竟誰是賤人呀?
說到這兒忽兒格格格的笑了起來,笑得全身肉兒直顫,腦後長發亂簌簌直抖,小嘴撇了撇:現在好了,母女共侍一夫。
蘭芝衝到陳玲面前,照著陳玲的臉兒就是狠狠一耳瓜,爾後雙手緊緊的捂住臉兒,嗚嗚的哭了。
洶湧的淚水漫過手指縫,無聲無息滴在幽暗地上。
陳玲猛地站了起來,猛地摔下手中的碗,隨即傳來叭地一聲脆響,碗立即碎了,濺了一地,尖利角在燈光下閃著鋒利的光,她猛地轉過身,瘋了似衝上桃梯,衝上二樓,瘋了似衝進房間,砰地一聲摔上門,一頭扎在床上,披頭散發的痛哭起來。
(托而斯泰說:幸福家庭幾乎相似,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
中午食品店內沒有客人,到處都是一片寂靜。
員工們休息的休息,打牌的打牌,小馬慢慢的從會計室內出來,見錢廣民坐在櫃台邊一臉的落寞,便過來了。
你怎麽不去午睡?
我沒這個習慣。
對了,叔,我想起一件事兒,忘了告訴你。小馬走到櫃台邊鐵椅上坐下,兩眼虛虛的望著大街上。
大街上行人車輛並不多,對面的音響店傳來激昂的歌聲,這歌聲並沒有使小馬精神為之振奮,太陽從毫無遮擋的天空直射下來,照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照在街兩邊的樹枝上,照在行人和車輛上,也照在食品店的大門上。
什麽事兒?
一個星期前我表妹桑桑去祭祀,她爺爺死了。她進墓區大門時看見了陶豔美,後來她又看見了鮮桃,她有些納悶,還以為你家誰病故了。
你表妹確信沒看錯?
我也不信,桑桑說大白天怎麽可能看錯了,又不是黑燈瞎火的晚上?
我知道了。
之後是難捱的沉默。
傍晚錢廣民騎著自行車從食品店回來,他停好自行車,就直奔屋內,屋內沒有陶豔美的身影,然後直奔廚房。
廚房房也沒有。
錢廣民又掉過頭,冬冬冬直奔樓上,在房內錢廣民看見陶豔美正坐梳妝台前梳理著濕漉漉的長發,她剛剛洗過澡,穿著寬松肥大的睡衣,身上散發香皂洗發水的氣息,同時也散發著妖嬈的氣息。
見錢廣民氣勢洶洶來了,心中不免冬地一下。
一個星期前有人看見你在郊外的墓區,你去那兒幹什麽?
你說我去那兒幹什麽?墓區能幹什麽?陶豔美一臉淡定放下手中木梳,緩緩的轉過身,一臉淡定的反問道。
我這是問你,不是你問我,你要分清楚。
錢廣民瞪大雙眼,臉色鐵青,咬著厚實的下唇問。
你怒氣衝衝上來就是因為這個?
對。
如果我不說出原因,那你肯定不依不饒了。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