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豔美大聲而焦灼的說:鮮亮,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麽,快去派出所報警呀,不然兩家打了起來,這麽多人,還拿著家夥,會鬧出人命的,快去呀?
鮮亮聽了這話,點了一下頭,跳上自行車,兩腿用力一蹬,出了院子,不到十幾分鍾便到了派出所。
七尺巷派出所是個不大院子,有一幢半舊不新的二樓,二樓陽台晾了幾件衣服,風一吹發出啪啪的響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院內有花草樹木,這是春未夏初的時節,花草樹木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一輛警車停在大門口。
鮮亮到了院門口,跳下車,飛一般的衝進院內,飛一般衝進一樓值班室。
民警老於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桌上一疊文件,見鮮亮心急如焚的闖進來,知道又有事兒。
民警同志,不好了……
小夥子,有什麽事兒慢慢說,別急。
民警同志,迎親遇上出殯的,都為了搶頭彩,搶時間,誰也不肯讓誰,你們快去看看吧,再不去兩家就要打起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
鮮亮說著,額頭豆大的汗珠啪噠啪噠直往地上掉,雙手不停的搓著。
好,我馬上和小純小吳過去。老於說完刷地從辦公桌前站起來,轉身登登登的上了二樓,一邊走一邊嚷:小吳,小純,七尺巷有人鬧事,咱們趕緊過去,去遲了怕要出事兒?
兩撥隊伍先是對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開始還是難捱得沉默著,後來發生了口角,動粗。
在七尺巷老子還怕你不成?
誰是你老子?你老子四平八穩躺在棺材內。
陳遠見趙少俠汙辱他父親,頓時火冒三丈,兩個眼珠子瞪得快要衝出眼眶,抄起家夥朝陳遠惡狠狠奔來。
住手。
老於大喝一聲,一臉威嚴。
陳遠一驚,抬頭見是老於,老於的身後站了四,五身材高大面容清瘦的民警。
…………
一個小時後,娶親隊伍總算吹吹打打來到鮮桃家小院內。
趙少俠的站在院內。
這時媒婆從屋內一臉失望的走出來,顯然新娘鮮桃惱火了。
媒婆說:我做了這麽多年媒,第一次遇上這種晦氣的事兒,第一次被新娘罵,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最好別要。
鮮桃己脫下新娘裝,換了平時穿著的衣服,她從屋內冷冷的走了出來,眉頭豎起,小嘴微張:
迎親的遇上出殯的,人家上個廁所都要討個好彩頭,更何況這等喜事,媒婆大人,趙大俠,你說這個婚還能結嗎?
媒婆和趙大俠被鮮挑逼問得啞口無言,面面相覷。
大夥兒都回去吧,這事兒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們,是你們,是趙大公子沒有大腦,你不是不知陳路死了?不是不知道今天早上要出殯,你不是不知道七尺巷狹窄只有允許一口棺材,一頂花轎通過,狹路相逢,誰也不肯讓誰,如果不是鮮亮及時趕到派出所,不是民警的及時趕路,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趙大公子,如果昨晚考慮好了,今早不走這條路線,而是從後巷切入,你說還會發生這樣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來嗎?
這樣也好,通過這件事兒讓我更徹底的了解你,一個十足的傻瓜,一個十足的笨蛋,一個十足蠢貨。
趙少俠臉兒一陣紅一陣白,兩眼都綠了,最後他再忍不住火了,頭髮鋼針一樣根根豎起,嘴角的肌肉忽地痙攣了幾下:不錯,我是傻瓜,我是笨蛋,我是蠢貨,想當初你為什麽還要和我這個傻瓜,這個笨蛋,這個蠢貨訂婚呢?究竟是你瞎了雙眼還是我瞎了雙眼?不結就不結,你以為你長得天仙一般就高人一等,就了不起嗎?你以為離了你就找不到好女孩子,鮮桃呀鮮桃,別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別人。
說完猛地一轉身,大手用力一揮,大聲說:哥哥兄弟們,咱們回去。
一行人立即嘩啦一下湧出院內。
不能走,這樣走了讓人笑掉了大牙。陶豔美兩眼瞪圓,銳聲叫道。
媽,別攔他們,讓他們滾,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