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蔡家的時候,晚霞染著,劉遠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春日晚霞,有如情人的手,撫慰心靈,這讓劉遠想起了蔡文姬的小手,很妙。
滿寵、典韋從對面的酒肆中走了過來,陪著他回宅子。
“主公,不如今晚讓人去劫了衛仲道吧?”典韋低聲道。
劉遠搖頭,還沒說話,滿寵的聲音響起:“不妥!洛陽城中出了事,總是會有人調查的,不過要是在他出城之後出事,那就和流匪有關了。”
剛才劉遠還以為滿寵過於正直,沒想到還挺腹黑,看起來他也不是那種不知變通之人。
“我在想,他應當已經做了兩手準備,蔡家離開時,他一定會讓人攔路的,說不定他還會尾隨,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吧。”
劉遠應了一聲,滿寵想了想道:“主公,不如讓人出城通知龐德,不要與我們匯合,遠遠跟著,這樣的話,衛仲道應當就不會警覺。”
“伯寧去安排吧。”劉遠讚了一聲。
滿寵這樣的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氣。
回府之後,荀彧竟然來看他了,劉遠讓廚子準備了飯,招待荀彧。
兩人坐下,荀彧輕輕道:“文優本來也想來,但朝廷那邊有事在做,所以他走不開身,他說明日有空就過來。”
“文若,我敬你!”劉遠點頭,舉起杯子。
兩人碰了碰杯,慢慢喝酒。
幾杯之後,荀彧輕輕道:“使君現在已經是名動天下了,那幾首詩影響極大,在青州也做了幾件大事,清剿了不少黃巾余部。
而且屯田之事做得也不錯,我聽家中長輩說朝廷有意為使君表功,只不過現在西涼亂了,朝廷準備派人平叛,所以才耽擱了這幾日。”
劉遠一怔,荀彧說了說目前的情況。
韓遂殺了邊章及北宮伯玉、李文侯,擁兵十余萬,率軍包圍隴西。
涼州刺史耿鄙率兵討伐韓遂,隴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黃衍卻是借機反了,與韓遂連和,耿鄙為身邊人所殺。
接著漢陽人王國,自稱合眾將軍,與韓遂聯合,進而包圍漢陽,漢陽太守傅燮戰死。耿鄙的司馬、扶風人馬騰也擁兵反叛,韓遂幾人共推王國為主,攻掠三輔地區。
這段歷史,劉遠也隱約記得,他籲了口氣,點了點頭:“表功的事情並不重要。”
“使君不必在意,家中長輩說,朝廷方面會表使君為前將軍,以示平叛黃巾之亂,將來說不得還會去涼州走一次。”
荀彧輕輕道,劉遠點頭:“文若,我再敬你,你家中長者對我還是挺關心的,那麽他們有沒有同意文若助我?”
“如若使君想要西征韓遂,我願助使君一臂之力。”荀彧認真道。
劉遠一怔,心中明白,他這就是還在為大漢江山考慮了。
其實他並不想去和韓遂打,他就這麽些兵馬,不可能全部帶到涼州去,總得留人守住青州,那裡還有黃巾余部。
要是隻帶三萬兵馬的話,那也不夠看,畢竟馬騰手下的將領不少,西涼也是兵強馬壯,好在這一年馬超年紀不大,才十一歲,還不夠強。
而且這一年朝廷還有是有名將的,比如說是皇甫嵩,還用不到外人,劉遠是真不想管。
他猶豫了一下,想了想,眼睛一亮,歷史上,似乎幽州那邊馬上就要要亂了,他寧可去幽州。
“文若,這件事情容我再想一想,青州兵馬太少,要想應付涼州之事還有些力不能及。
” 劉遠應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不過為了文若,我需要回青州之後好好議定此事。”
“多謝使君厚愛。”荀彧行了一禮。
兩人再喝了一會兒酒,天色漸暗時,荀彧道別,劉遠將他送了出去。
回身時,滿寵在廳裡等他,低聲道:“主公,寵讓龐德去查探路線了,看看有沒有衛仲道安排的人。”
“有伯寧之助,我也就放心了。”劉遠笑了笑,拍了拍滿寵。
滿寵行了一禮,離開。
劉遠沐浴,用青鹽刷了牙,又想起做香皂的事情,這次回青州,一定得提上日程了,沒有香皂洗澡都不方便。
還有就是曬鹽的事情,青州近海,他完全可以在東萊那邊曬鹽。
等到曬了鹽,整個青州就有鹽可吃了,而且他還可以提煉出更好的細鹽。
這一年鹽是金貴的東西,甚至可以做為貨幣使用。
將計劃寫了幾條出來,劉遠這才睡覺。
次日一早,親兵進來,說是宮中來旨了,劉遠出去接旨,劉宏果然封了劉遠為前將軍,對他清剿黃巾余賊的事情做出了讚揚。
劉遠領了旨,宣旨太監低聲道:“劉將軍,這是中常侍幫了忙,將軍要記在心裡。”
“明白,還請回去和列侯說一聲,遠一定放在心上。”劉遠點了點頭,遞了一金過去。
太監低聲道:“將軍一會兒應當到宮中謝恩了。”
劉遠點頭,帶著滿寵和四名親衛離開,去宮中謝恩。
這還是劉遠第一次入宮, 被帶到了西園。
劉遠可是自歷史典籍中看到了關於西園的故事,劉宏將賣官得來的錢財都投入了西園建設之中,極盡奢華。
這裡有上千所房子,還引入了渠水,種上了苔蘚,讓宮女們都不穿衣物在其中嬉樂,可以說是荒淫至極。
甚至還讓宮女扮演商戶,他買東西。
為了西園,他還設了西園八校尉,只不過那應當是明年的事情。
劉遠坐在一處宮殿之中,隱約間聽到了內裡女人的笑聲,種種聲音不一而足,有悅耳的,有性感的,有低啞的,卻是都很好聽。
片刻之後,腳步音響起,一名穿著龍袍的男子懶洋洋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蒼白,其實他的年紀並不大,今年剛好三十歲,但卻有一種被掏空了身子的虛弱。
“劉遠見過陛下!”劉遠行了一禮,並沒有跪下。
劉宏也沒有在意,坐在宮殿上方,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倒是一表人才,朕聽說你是樂成靖王之後。”
“臣的族譜上有記載!”劉遠應了一聲,接著把族譜上的人名一個個說了說。
劉宏打了個哈欠,聽了聽,一臉好奇:“這麽算起來,你倒算是朕的弟弟了。”
“多謝皇兄!”劉遠再次行禮。
劉宏一怔,扭頭看了一眼一側,一側站著兩名太監,卻是沒有任何動靜。
其實劉宏的意思是想讓人反對這件事情,畢竟他要真是認下了劉遠,那他就算是真正的皇室中人了,得到了承認,這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