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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山河》第一十章 報仇雪恨
  呼延讚跟隨歐陽昉來到府上。歐陽昉似乎沒有懷疑,便問道:“年輕人,你是哪裡人?”

  “祖居馬家莊,小人名叫馬讚。”

  歐陽昉仔細看了看那匹馬,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轉身問呼延讚:“哦!告訴老夫,你這匹馬價值有多少?”

  “價值連城。”

  歐陽昉聞言,不知這個年輕人唱的是哪一出。心想,這個年輕人不圖錢,肯定是為了做官。他叫過身邊的仆人,在仆人的耳邊低語幾句。

  仆人走到呼延讚面前,說:“這位小哥,我家老爺問你,是不是想謀個一官半職?如果有這個想法,不妨直接說出來。”

  呼延讚搖了搖頭。歐陽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時,只聽呼延讚平靜地說:“小人獻出駿馬,不是為了討個官做,隻想服侍相爺一年半載。畢竟,相爺是河東名人,也是小人崇拜的偶像。”

  聽他這麽一說,歐陽昉心裡非常舒服,不覺有些飄飄然起來。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很會說話。歐陽昉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儀表奇特,又白送自己一匹駿馬,心裡更加高興。說:“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吧!”

  呼延讚佯裝很高興,說:“謝謝相爺!”

  自此,呼延讚便留在相府。因為,他此來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做事非常謹慎,對歐陽昉極力奉承,很得他的歡心。

  剛開始,歐陽昉的確讓他去養馬,很少機會見到歐陽昉。不過,呼延讚並沒有著急,而是勤勤懇懇,起早貪黑。這個呼延讚城府極深,不僅把“烏龍馬”養得白白胖胖,而且還幫仆人做事,從不計較得失。

  這一切,歐陽昉自然看在眼裡,樂在心裡。經過一段時間的考驗,歐陽昉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而且,覺得此人誠實本分。不久,便把呼延讚收為貼身仆人。這樣,呼延讚就能近距離接觸到歐陽昉,更能創造機會,伺機殺了他。

  不過,呼延讚心裡盡管高興,但他不露聲色,惟恐露了馬腳,不但殺不了此賊,反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再說,歐陽昉有一個女兒,名叫歐陽娜。年齡跟呼延讚差不多。她不僅長得美,還樂觀開朗。只是,她的性格不隨其父,對她爹的某些做法,非常反感。所以,歐陽娜經常會和她爹頂嘴,經常惹歐陽昉不高興。

  呼延讚來到相府,難免會和歐陽娜碰面。

  歐陽娜第一次見到呼延讚,覺得他與眾不同。自此,便暗暗的注意上他了。而且,每次都找借口和他說話。時間久了,兩人也混熟了。

  歐陽昉看到女兒無事找事,經常和呼延讚說話。自己畢竟是過來人,他就知道,女兒肯定愛上人家了。其實,他也覺得馬讚很不錯。所以,對於這兩個年輕人的接觸,歐陽昉沒有太多的干涉,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呼延讚心裡也清楚,歐陽娜愛上自己了。不過,他時刻在提醒自己,來相府的目的,是要替家人報仇的,不是要來談情說愛的。再說,盡管歐陽娜很美,但她畢竟是殺父仇人的女兒,自己怎麽可能和她走到一塊?

  呼延讚有時也想想,她如果不是歐陽昉的女兒,那該多好呀!可是,現實沒有如果,有的是結果。

  對於和歐陽娜的交往,呼延讚把握分寸,不想陷入愛情的泥潭。所以,他對歐陽娜始終是不冷不熱。這讓歐陽娜很不理解。歐陽娜經常這樣想,難道我配不上你嗎?多少官家子弟想追我,我都看不上,

惟獨看上你這個臭小子。你卻對我......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來到相府將近半年了,呼延讚時刻在尋找機會。可是,機會一次次和自己擦肩而過……

  只要用心尋找,機會不是沒有。

  八月十五這一天,正是中秋佳節。歐陽昉和夫人在後園涼亭上,飲酒賞月。兩人舉杯對飲,歐陽昉因為事先和朝中大臣喝過酒。所以,和夫人才碰幾杯,便酒醉了。

  仆人把他扶入書院裡,讓他靠著桌子而坐。呼延讚也走進書院裡。心想,這不是殺了這個奸賊的好機會嗎?現在不下手,還等到什麽時候?

  呼延讚正想要拔出短刀,來一個白的進去,紅的出來。忽然,窗外有人持著燈籠,走進書院。原來是管家來請相爺安歇。呼延讚立馬把刀藏入鞘裡,歎息說:“這個賊人陽壽未到,只能以後再尋找機會了。”

  且說,歐陽昉在朝中拉幫結派,打擊政敵,弄得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而國舅顏坤卻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這日朝上,顏坤以“歐陽昉專獨斷專行,恐惹兵端”為由,上奏北漢主:“歐陽昉經常濫殺無辜,陛下如果不及早除掉他,讓他成了氣候,尾大除不掉。”

  顏坤還聯合朝中武將丁貴和趙遂等人,力劾其罪。劉鈞迫於壓力,罷免了歐陽昉丞相之職,改任為團練使,擇地任用。這樣,歐陽昉便和趙遂同級。

  歐陽昉嘴上不說,心裡非常氣憤,一怒之下,上書劉鈞,請求辭歸鄉裡。劉鈞巴不得他這樣做,便來一個順水人情,答應了他的請辭。

  回到府上,歐陽昉當天就收拾了行李,帶領仆人離開晉陽,往鄆州而去......

  此時此刻,他想到自己的下場,和當年的呼延廷何等的相似!他苦笑的搖了搖頭。

  不消一日,回到了老家。他的親戚以為相爺告老還鄉,都來慶賀。歐陽昉甚是尷尬,無奈親友盛情難卻,他隻好置辦酒席款待他們。

  時間過得真快,又到了歐陽昉生辰之日,歐陽昉在自己的家中,準備筵席,準備招待前來賀壽的親友。席畢,又和夫人對飲。

  此時的呼延讚獨自一人住在外房。他悶悶不樂的坐著,覺得非常無聊。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睡不著。將近二更時分,他翻身起床,來到庭院外散步。

  呼延讚抬頭看看天空,只見明月如晝,西風拂面。他仰面長歎說:“本來是想替父親報仇,殺了這個奸賊。可是找不到機會,難道他還命不該絕嗎?蒼天在上,可憐我爹死得冤枉,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吧!”

  呼延讚說著,便滿臉揮淚的回到房間,側身躺在床上。恍惚間,看到窗外來了好多人,而且滿身鮮血。抱著呼延讚邊哭邊說:“你爹被歐陽昉所害,今天可以報仇了。”

  呼延讚突然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

  正當他疑惑之時,忽然有仆人來叫:“馬讚,相爺有事叫你。”

  呼延讚聞言,便從枕頭底下拿出短刀,藏在身上,來到書院中。他看到歐陽昉一個人睡在床上。此時,歐陽昉有氣無力的說:“我多喝了幾杯,酒醉未醒。你在我身邊,好生服侍。”

  “是,老爺!”呼延讚小聲應道。心裡卻暗暗高興,尋思道,此賊命休矣!今晚不下手,更待何時?

  呼延讚捺住性子,等到四更時分,他悄悄的走出院外,看到四周一片寂靜。

  他拔出腰間的短刀,又回到了書院,一把提起歐陽昉的衣領,憤怒的說:“你認得呼延廷的兒子嗎?”睡夢中的歐陽昉,頃刻醒來,看到馬讚滿臉殺氣,驚得心膽飛裂,哀求說:“只要饒我一命,家裡的東西都給你。”

  話還沒說完,呼延讚揮起短刀,刺入咽喉。歐陽昉連氣都沒有喘一聲,便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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