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穿著統一的青山病院病服,大清早就在大操場上站好,整整齊齊的跟其他病人站成一個隊列,除了重症超級監護室裡的特殊大拿們不出操外,
一般進入了青山的普通學員都會出操,哪怕是簡明這樣的VIP體驗卡病人都會做早操的。
三個拿著卡賓槍的武裝醫師對著天上就是一槍,霎時間,隊伍裡還在嬉嬉鬧鬧的病人們鴉雀無聲,開玩笑,那槍裡可是能真正打死普通鬼魂的實彈,他們是精神病不錯,但並不是傻。
“第二套,全國廣播體操,舞動青春,現在開始...”隨著大喇叭裡廣播的節奏,一眾病人熟練的舞動著一套古武技法,時而插插腰,時而擺擺腿。
簡明一臉懵逼的依樣畫葫蘆,學著大家,十分別扭的舞著。
十幾分鍾的早操過了之後,然後就是院長講話了。
院長穿著黑西裝,梳著大背頭,大腹便便,油光滿面,十分慷慨激昂的做了新春致詞,然後對台下1000多名精神病病人說道:“在一個浴缸放滿水,旁邊放一個湯杓和一個大碗,看他們怎樣把缸裡的水排出去?這是去年咱們青山病院的出院考題。
這裡我們要感謝黃記者,給我們眾病友做了標準的錯誤答案,記住,正確答案不是用大碗,而是拔掉浴缸塞子!
今年春季結束,黃記者你就可以出院了,經過專家組的反覆研究,發現你的精神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些許的抑鬱症。恭喜你,希望你出院之後,記得咱們青山,守護住咱們青山人的驕傲!”
院長講完話,台下一千多精神病人發了狂一般的鼓著掌,只有一個淚流滿面,枯瘦如柴的中年男人和一臉懵逼的簡明沒有拍手。
很快,兩個人都被旁邊的病友打了一巴掌,病友小聲的怒斥道:“黃有德,簡明!你們為什麽不鼓掌?是想藥量加倍嗎?”
在病友的提示下,簡明和黃記者毛骨悚然,立即瘋狂的拍打著自己的小手,生怕掌聲小了醫生看到了晚上叫護士灌藥給他們。
第二天,簡明已經開始習慣了青山病院的生活,已經開始慢慢適應這幫陰間狠人們強大的腦回路,開始了他快樂的精神病院生活。
中午休息時間,簡明吃完午餐和精神藥品,閑來無事就瞎逛,反正像他這種級別又沒有危險的病號,每天都有8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他閑庭信步的在花園裡逛,發現一個白胡子老頭正在對著一個裝滿水的空魚缸釣魚,
簡明看了半天,若有所思的問道:“大爺?你釣到了幾條魚啊?”
“嗯?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沒看見這是空魚缸嗎?”大爺鄙視的看向了簡明,懟得簡明滿臉黑線。
簡明繼續往一處涼亭走去,發現一個抱著鴨子的病友和另外一個病友吵架。
病人甲:“老兄,你為什麽帶著這麽瘦的豬來散步啊?”
病人乙:“你神經病啊,這是鴨子,不是豬!”
病人甲:“你才神經病,我又沒問你,問的是鴨子。”
簡明一陣無語,靠近了兩個下棋的病友,發現他們對弈的神情濃重,整個黑白棋盤布滿殺機,學過幾年圍棋的簡明樂呵呵的觀察起這兩個病友來。
病友丁笑臉盈盈的對病友丙說道:“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一隻被世俗鎖住的鳥兒,還未張開羽翼遨遊天際,就被人們囚禁在了這個無情的牢籠之中。”
病友丙關切的說道:“天啦,
你這種情況很嚴重啊,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病友丁:“從我還是一隻幼鳥的時候。”
病友丁推了推眼鏡,思考一下,跳出一白子吃掉黑棋子,大聲叫道:“雙炮將軍,絕殺!”
病友丙臉色激動,有些憤憤然的對病友丁說道:“如果我在下棋之前割掉你的兩個耳朵,那麽這盤棋我就必贏!”
簡明雖然被兩個精神病拿黑白棋當象棋下給嚇到了,但還是有些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不對呀,你把他耳朵割了,他頂多聽不見,關下棋什麽事啊?”
病友丙看傻子一樣看向簡明:“嘖嘖嘖, 你傻啊,我把他耳朵割了,他眼鏡也就掉了,這不就看不見了嘛!”
簡明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棋盤上,火速的離開了涼亭,轉身向著食堂那邊走去。
外面正是豔陽天,食堂台階處蹲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太太,老太太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她的不遠處還有著幾把一模一樣的黑色雨傘。
簡明好奇的看向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還以為食堂二樓是不是漏水,也打開了一把傘陪她站了一會兒,但不久後發現沒有漏水,就離開了。
第二天,簡明依然看見老太太打著傘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於是又站在她身旁觀察了一會兒。
直到出院的前一天,兩個病人實在忍不住楊教授的電擊療法,準備爬樹越獄了,老太太才愣愣的看了一眼簡明,對他說道:“你一動不動,也是王八嗎?”
逃獄的那兩位病友身輕如燕,三兩步就跳上了一顆5米高的大樹,瘦一點的病友迅速的跳下了青山病院的電牆圍欄,被哨塔內的醫務官用麻醉彈打中,口吐白沫暈倒在院外。
“你下來啊,5021號,楊桃!”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主治醫師焦急的對樹上的病人呼喚道。
“不行啊!我還沒有熟透!”病友楊桃依偎在一顆樹杈子上,假裝自己是一顆銀白色的果實。
出院的前一天,簡明終於發現整個青山病院,除了他和少數幾個人,其他都是純純的精神病人,思想壓力過大和適應不了陰間快節奏生活崩潰的那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