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記重錘擊碎了對面兒那名馬匪的腦袋瓜子後,胖子不禁是愈發地殺紅了眼,當即一把揪住那被砸爛了腦袋的馬匪屍身,完後動用那一身肌肉虯結的怪力,猛地朝一旁拋投了出去。這一擲之下,居然將那屍身砸中了距其不遠的一名馬匪身上,伴隨著“砰”地一聲,直接將那馬匪從馬背上給狠狠地砸落了下去。
緊接著,他又策馬狂奔,借助著身下烈馬的衝勁兒,再次舞動起手中的兩柄黃銅短錘,朝著目標中馬匪頭顱和胸口處一一掄砸了過去。一時間,伴隨著這一人一馬衝殺進了敵陣,只聽那呼呼作響的破空聲響徹於耳,一記記勢大力沉的重錘,紛紛落在臨近馬匪的胸口處和腦袋瓜子上,登時將那一大群馬匪的陣型給打亂了開來。那原本猶如狼群般組織性和配合性都極強的羌羯族弓騎射手們,竟於須臾之間,便被胖子那不要命的打法和猶如戰神下凡般衝殺的氣勢給衝亂了陣腳,開始一個個兒作鳥獸散般,朝四周圍逐漸凌亂逃竄了起來。
而另一邊兒,葉知秋仍舊在以凌厲狠辣的招式揮舞著手中唐刀,配合著其腳下那猶如翩飛蝴蝶兒般的輕功身法,直殺得那些個驅馬躲閃不及,而被其不幸追趕上的馬匪猶如切瓜砍菜一般。
再去瞧那好似霎時間患上了瘋犬病的怪人時,只見他已然接連飛身撲倒了三四名馬匪,正趴在其中一具馬匪的屍身上,兀自大快朵頤地啃食著身下的屍體。那副仿佛來自於地獄之中的猙獰面孔,直驚得兩旁的馬匪盡皆不敢近身,隻得打馬先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開來好遠,這方才敢於遠處用手中箭矢朝其不間斷地射擊……
那下巴頦兒上蓄滿了大胡子的馬匪首領見此光景,不禁心頭大驚。這才過了多大工夫,己方便已銳減了近一半的人馬。如若再照這麽下去,估摸著還未等洗劫得了對方商隊,自己這邊兒便得落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念及於此,那馬匪首領思忖片刻,當即把腦袋一揚,衝著手下眾人高聲呼喝道:“…一幫子廢物,都怕個什麽勁兒啊?!給老子把陣型重新擺好,距離拉開了,把那死胖子從四周圍起來,從兩側和後方包抄,給他射成隻刺蝟!!還有那戴鬥笠的,甭讓這孫子近了身,一個接一個兒地從他身邊兒遊走,不怕用馬匹活生生遛不死他!!”
“…至於咱們裡邊兒突然發瘋了的這個…”
馬匪首領話及於此,不禁微微頓了頓,旋即繼續高聲呼喝道:“…管它是啥子牛鬼蛇神來附身,你們盡管給老子用亂箭不停地射它!!老子方才注意了,這混蛋每次被射中後,可就沒先前蹦躂得那麽歡實了!射爛了這具肉身,就不信這混蛋還能蹦躂多久…”
聽見了大當家的發話,剩余的那些馬匪們當即重新振作起了精神頭來,一個個兒開始迅速策馬揚鞭,調整彼此之間的陣型,同時跟葉知秋、胖子和那發了瘋的馬匪再次逐步拉開了間距,並於烈馬遊走的過程中,以手中彎弓和箭矢不停地侵襲騷擾三人。
果不其然,這一招兒還是再度奏了效。葉知秋三人此前戰意雖是剛猛,但畢竟以近戰去力拚對方的弓騎射手,對於體力和意志力的消耗還是極大的。再加上此刻,對方的剩余一半人馬又於頃刻間再度重組了陣型,立時便讓三人重又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之中,開始只能於遠程,被一名名從身旁飛身而過的馬匪放起了風箏……
見戰局再度被調整了回來,那馬匪首領暫且舒了口氣,轉而又朝著一旁的馬匪二當家的說道:“兄弟,
方才經我觀察,那商隊最前方馬車旁的白衣女娃娃,似乎是個重要人物,就連那商隊領頭的小子,都在處處護著她…你這就前去將她給我擄來!有了這女娃娃作人質,不怕這幾個硬茬兒不會束手就擒!記住,要活的啊!” “好嘞,大哥!你就瞧好兒吧!”這二當家的聽罷,露出了滿臉猥瑣的壞笑道,“還是大哥你了解我,知道兄弟最愛乾這趟活兒,哈哈哈哈!!”
這馬匪之中二當家的,是一名身材精瘦的羌羯族漢子,上半身並未穿戴任何胸甲,而且許是適才戰得熱了,此時竟又將身上皮襖的扣子給盡數解了開來,露出來生滿精瘦肌肉的胸膛。此刻,話音剛落,他便將手中彎弓背起,從腰間抽出一把打磨得寒光鋥亮的無鞘彎刀,旋即一策身下烈馬,抬首仰天高聲呼嚎著,直奔著商隊最前方的那輛馬車疾馳了過去……
再說商隊這邊兒,那蕭宇軒正兀自手持八面漢劍,將自身四周圍織成了一道劍網,以防禦遠處馬匪所射來的那些支冷箭。然而此刻,在不遠處的三名馬匪,卻是直接手提彎刀包抄了過來,開始利用身下烈馬的衝勢,在擦身掠過的一瞬間,用彎刀飛速地揮砍向蕭宇軒的脖頸處。
本來,憑借著蕭宇軒自身的劍術與身法,對付這三名馬匪齊攻,也算是綽綽有余。然而,由於適才在揮劍格擋齊發的亂箭時,消耗了過多的內氣與體能,再加上還要去顧及身旁的師妹白婉瑩不受到傷害,此刻的蕭宇軒已然是身形不穩,因此在對付這三名馬匪時,便顯得稍有吃力,一時間,竟被對方給逼退出了一段兒距離,從而便遠離了商隊的馬車旁。
那馬匪中二當家的見狀,正是最好時機,當即策馬揚鞭,狂奔而至,旋即翻身下馬,直掄著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彎刀,便朝著躲藏於馬車後的白婉瑩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那白婉瑩此時正躲在一側觀戰,卻忽聞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而且來勢洶洶,立時便回過身來,腰間長劍已然挺出。雖說這白婉瑩年紀尚幼,身上所具的功夫確是遠遠不及她大師兄蕭宇軒,也比不上這白鶴堂中的其他好些弟子,但畢竟其父白雲赫乃是江湖中一代名劍,一套“白鶴松風劍”耍得是靈動飄逸、虎虎生風,因此平日裡受其門內習武氛圍所熏陶,這白婉瑩的功夫就算是再不濟,在關鍵時刻也還是能打出一定威力的。
這不,就在那一臉獰笑的馬匪二當家剛要伸手去擄其胳膊時,白婉瑩那張俏臉兒一板,秀眉緊蹙,手中長劍便即朝前方“唰”地一下子刺了出去。那二當家的顯然是未曾料到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於出手來襲,還以為其腰間那柄長劍就是一擺設,當即便驚得向一旁側閃開來,險險地避開了這一劍。
然而,白婉瑩卻並未因此而停歇,手中八面漢劍“唰、唰、唰”地又是接連三刺,其中每一劍,都是劍尖兒直指那馬匪二當家的喉嚨處而去。二當家的隻得一邊兒躲閃,一邊兒用手中彎刀慌忙地格擋,欲要撥開白婉瑩的劍身,上前近身將其擒住。但不論其如何狠命地發力,白婉瑩的劍尖兒總是能緊跟其身體而來,壓根兒就不給其任何喘息的時機。
終於,在經過了二十幾回合的刀劍較量後,白婉瑩瞧準了機會,一劍刺出,劍尖兒瞬間刺穿了那馬匪二當家的右側胸膛。只聽“噗嗤”一聲,二當家的胸口鮮血直流,整個人更是一時間未能站穩腳跟兒,向後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那白婉瑩見狀,心下大喜,知道自己這一架打贏了。這可是她平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戰,早先這些年間,雖說每隔三五日,白鶴堂門內都會有實戰演練,但那畢竟不是真的刀劍相搏,每次到了關鍵時刻,也只是點到為止。再加上她又是門內的小師妹,更是掌門人白雲赫的膝下獨女,因此平日裡,其門內師兄弟間也都會在實戰演練中對其禮讓三分,接觸真正意義上的實戰,這白婉瑩此番還當真是生平頭一次。
將那馬匪二當家的刺倒在地後,白婉瑩便開始沾沾自喜了起來。平生第一次門外實戰,便用所學武藝擊敗了對手,她並未上前再跟著補上一劍,而是甚為得意地繞著對方來回踱起了步子,以為對方此番已然是輸了。過後還可以跟大師兄和父親大大地炫耀顯擺一番,豈不妙哉?
殊不料,那馬匪二當家的在一屁股坐倒在地後,並未就此打住認輸,而是先面帶痛苦地用手捂了捂右側胸膛處的傷口,旋即便咬了咬牙,從地上拾起彎刀來,有些甚是費力地爬了起來,開始面露凶色地直朝著白婉瑩的方向再次緩緩走了過來,一邊兒走著,其滿臉的橫肉還在一邊兒兀自不住地顫動,其胸口處還在源源不斷地朝外流淌著血液。那大片的鮮血,已然是將其周身上下的棕色牛皮衣裳,都給沾染成了腥紅之色……
“…他姥姥的,小女娃娃,這回你他娘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