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馬匪大當家的準備率領余下眾馬匪與葉知秋拚命之際,一夥兒足足有五六十余人的北境遊騎兵隊伍卻是忽然間現身在了山坡兒之上。只見為首的那員騎兵戰將神情威嚴肅穆,瞧著商路兩側的一眾馬匪,策馬徐徐向前行了幾步,旋即朝前方猛一揮手,向身後眾騎兵高聲喝道:“眾將士們聽令,給我朝商路處衝鋒,擊殺這一乾馬匪!!”
言罷,這員戰將身後的那批遊騎兵便一策身下戰馬,如同一群下山猛虎一般,於振聾發聵的衝鋒聲中,迅猛地朝著山坡兒下的商路上衝擊而來。
而商路這邊兒,葉知秋一行人還尚未搞得清楚情況,馬匪那幫子人卻已然是大驚失色,一個個兒地當即便縱馬欲逃。唯有那馬匪首領還兀自未動,雖然其也是面露驚色,卻依舊是強自鎮定,朝手下眾弟兄們怒斥道:“姥姥的…都他娘的慌什麽慌?!給老子把陣腳穩住了…穩住了啊!!”
然而此刻,其手下眾馬匪卻已是神色慌張至極。不論這馬匪大當家的再如何示威呐喊,這一回卻是效果甚微,眾馬匪那倉皇逃竄的狼狽之相,便如同一條條喪家之犬,與先前劫持商隊時的虎狼之相,可謂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旁的葉知秋見此光景,也是心下直犯嘀咕,便不禁喃喃自語道:“嘿,好家夥…這幫子當兵的是幹嘛來的啊?居然能把這夥兒亡命徒給嚇成這副德行樣兒…”
“這是黑土城的遊騎兵巡邏團…”
不知何時,胖子已然驅馬趕至了葉知秋的身畔。此時的胖子,已然周身上下皆被腥紅色的鮮血所浸染。只不過,那並非是他自己的血,而是那些為他所殺戮的馬匪體內所迸濺出來的大量血液……
“姥姥的…總算是等到這幫孫子出現了…”胖子一邊嘬著牙花子,一邊咬牙切齒地道,“早先都他娘的幹啥去了?!要是先前來得快些,也不至於讓那麽多支中原來的商隊,都慘死於這夥兒兔崽子的手中…”
再說馬匪那邊兒,剩余的十幾名馬匪,已然被衝鋒而至的遊騎兵巡邏隊伍所團團包圍。此刻,這夥兒馬匪雖是有心欲逃,卻又奈何背上未能插上一雙翅膀兒。本來便已跟葉知秋一行人所廝殺得筋疲力竭的馬匪們,此時見大勢已去,乾脆一個個兒直接繳了械,拋下了手中的彎弓箭矢與無鞘彎刀,紛紛向巡邏團的眾遊騎兵投降而去……
“…他姥姥的!!一幫子懦夫…懦夫!!”
那馬匪首領見狀,不禁於絕望中怒不可遏地咆哮了起來。旋即,他緊握著手中寒光閃閃的鋒利彎刀,卻並未衝那帶領眾遊騎兵的中年戰將而去,而是調轉馬頭,一策身下烈馬,直朝著葉知秋的方向疾馳了過去,同時口中怒喝道:“…那戴鬥笠的王八犢子,敢取我兄弟性命,給老子拿命來吧!!”
由於那馬匪首領與商路這一側距離較近,因此身前並無太多遊騎兵阻擋其去路。只有兩名遊騎兵試圖上前加以阻攔,卻瞬間被那已然趨近於瘋狂的馬匪首領以手中彎刀強力擊殺,緊接著便是從人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奔著葉知秋一行人疾衝了過來。
這邊兒的葉知秋見狀,正欲拔刀相迎,卻被一旁的胖子伸手攔住,只聽其說道:“嗨呀,這殺雞焉用宰牛的刀啊…葉兄弟,你且跟這兒歇上一會兒,瞧胖爺我怎取了這孫子的狗命!”
言罷,那胖子便一驅身下烈馬,手中揮舞著兩柄沉甸甸的黃銅短錘,直朝著那馬匪首領疾馳而至的來路上,
怒吼著正向迎將了上去。 “姥姥的!死大胡子,且見識一下你‘鎏金錘胖爺’我是如何送你去下地獄的!!”
接下來,只見這二人二馬相迎而上,直奔著彼此的方向便衝將了過去。緊接著,就在二人擦身掠過的一刹那,胖子手中的黃銅短錘便與馬匪首領手中的彎刀迅猛地撞擊在了一起。只聽霎時間“鋥”地一聲劇響,伴隨著一連串兒火星子的迸濺而出,二人旋即擦身而過,紛紛朝著各自的方向又再度衝出了好一段兒距離。
再去瞧那二人時,卻見胖子神色自若,依舊是那副虎虎生風的樣子,此刻已然調轉了馬頭,靜靜地觀瞧著不遠處的馬匪首領;而那馬匪大當家的,此時卻已是面露痛苦之色,神色間多了些許的畏懼之意,其右側手臂正於馬上兀自不住地顫抖……
原來,就在方才二人武器交加相撞的一刹那,馬匪首領的右手虎口便被胖子手中的黃銅短錘給登時震裂了開來,手中彎刀更是險些脫手飛出。一時間,其右手虎口處疼痛至極、鮮血橫流,因此才讓其右側手臂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怎的啦?死大胡子,這就他娘的犯慫啦?!”胖子於馬上頗為得意地高聲喝道,“方才不是還叫喚得挺歡實的嘛?!”
那馬匪首領聽了這話,不禁強行穩了穩右側正在不住顫抖的手臂,旋即將閃著寒光的彎刀於手中轉了一轉,怒喝道:“…既然你這胖賊願意替那戴鬥笠的受死,那就一並拿命來吧!!”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一策身下烈馬,朝著胖子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疾馳了過來,同時口中還在兀自聲嘶力竭地嘶吼咆哮著,似乎已將自身全部賭注,押在了這一輪衝鋒之上。
“…好家夥,不怕死啊!”胖子見狀,不禁發自內心地露出一笑道,“成啊,那就讓胖爺我送你一程,給俺下地獄去吧!!”
言罷,胖子也一策身下烈馬,直朝著那馬匪首領猛衝了過去,同時手中雙錘舞動,直逼對方的頭顱而去。
緊接著,就在二人再度擦身掠過、短兵相接的一刹那,胖子左手的黃銅短錘猛地砸在了對方揮砍而至的彎刀上。卻只聽“當啷”一聲劇響,馬匪首領手中的彎刀登時斷成了兩截兒,其中斷掉的前半截兒直接擦著其右側臉頰飛了出去,將其臉頰之上給切開了一條血流如注的大口子。
這還不算完,只見說時遲,那時快,胖子右手中的黃銅短錘又緊隨其後掄了出去,直奔著對方腦袋上方的天靈蓋兒而去。
霎時間,伴隨著一陣呼嘯而至的破空聲,只聽見“哢吧”一聲脆響,馬匪首領的天靈蓋兒登時被短錘給掀了開來,碎裂開來的顱骨渣子迸濺得四處皆是,五顏六色的腦漿子也於頃刻間流淌而出。就連那馬匪首領的雙眼眼眶兒之中的兩顆大眼珠子,都在這一刹那給強行擠壓了出來, 如同兩顆晶瑩剔透的琉璃球兒,滴溜溜地掉落在了其屍身下方的馬匹背部……
馬匪首領慘死的這一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霎時間驚得瞪大了雙眼。就連商隊這一側的蕭宇軒一行人,此刻都為這大當家的淒慘死法,感到心頭髮出一陣陣的驚愕與毛骨悚然之感,更不用去提那剩余的一十幾名馬匪了……
而那率領一乾北境遊騎兵巡邏團的指揮戰將,此刻正驅馬徐徐地趕上前來,盯著那被胖子一記重錘砸爛了天靈蓋兒的無頭屍身瞧了好一會兒,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胖子,旋即用那厚重如洪鍾般的嗓音讚歎道:“這位勇士好強悍的力量啊!瞧你這打扮,是咱們羌羯族的人吧?”
“哈哈哈,一點兒沒錯!”胖子聽罷豪邁地笑了笑,有些頗為得意地道,“俺就是咱北境這一片兒最為威名遠揚的大鏢師,黑白兩道皆通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鎏金錘胖爺’!”
言罷,胖子的那雙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轉,又添補了一句道,“…卻是不知這位軍爺,你姓甚名誰啊?”
“哦,原來如此,那這位胖勇士,失敬,失敬啊!”那遊騎兵將領聽了這番話,不禁頷首微笑道,“本人是黑土城大盟主旗下,遊騎兵巡邏團的總指揮使——耶律才!”
“啥…啥玩意兒?!”
不承想,胖子聽了這句話後,卻是驚得險些一下子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只見他瞪大了仿佛銅鈴兒般的雙眼,高聲驚問道:“莫非你…你就是那傳說中的‘北境首劍’——耶律才?!”